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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敢开枪？”我枪口对准陈皓眉心，淡淡说道。
知不知法犯法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如果他这么有恃无恐不是有着十足的把握，那么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里没有其他人在，你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是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做到的！”陈皓鼓动着我的情绪，“来吧，开枪打死我，我是那个害你持枪击毙孕妇的主犯，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我心跳间隔的波动越来越大，整个身子不自觉颤抖。
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警察应该完成应有的使命。
“你确实该死，但惩治你的不是我，是法律。”我放下枪，将枪收进腰间枪套，随后从裤兜里摸出手铐。
“不用挣扎了，你打不过我。”
我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打不过我，无论是从体格还是力量来说，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散打老手。
“把我抓住后，你自己打算怎么做？”陈皓好似一点也不在意被我控制住，依旧问着与他无关要紧的事。
我思忖片刻，沉声回应道：“把你交给警局，我会自首交代清楚事情的原委，是否有罪需要法官判决。”
鼓掌声不绝于耳。
陈皓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手铐的铁链声伴随着鼓掌声回荡在我耳边。
“这次看来是我赢了，怎么样，郑部长。”
郑部长？听到这三个字，我犹如跌进冰谷。
他赢了，赢了什么？这件事和郑部长又有什么关联。
我觉得脑子剧烈疼痛，仿佛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五十岁上下，不苟言笑的脸上写满了古板和锋芒。
是郑国恩！
竟然真的是郑部长，我见状连忙敬礼。
“郑部长，我...”
郑国恩摆摆手，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他看向我的眼神冰冷至极，没有丝毫温度。
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我是被郑国恩一手提携起来的骨干，可现如今他带出来的人却公然违反法律，挑战权威。
显然，我已经让他失望透顶。
“他需要多长的时间康复？”郑国恩浑厚的声音回响在长亭。
我一愣，还在犹豫纠结他到底问的是谁时，陈皓这个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他现在已经康复了，三只小猪的故事里，他留下了最善良正直的那个人格。”
我被他们的对话搞地有些晕头转向，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说郑国恩不是在跟我说话，那么在他眼里需要康复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才对。
我康复？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生过病。
最令我吃惊的是陈皓的回答。
同理，如果这里不存在我看不见的第四人，那么，陈皓嘴里的他就是指我，我在三只小猪的故事里留下了最善良正直的人格。
一股至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惧充斥着我浑身每个细胞，我才是那个被冠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我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扮演着陈警官角色入木三分的疯子。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仿佛心中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坎上，无论怎么去努力，都无法动摇丝毫。
腿一软，我僵直倒在地上，似乎身体已经丧失了疼痛感，我没有任何磕碰的痛觉。
有人从我身后将我扶起，我没有回过头去看是谁，但我知道，这个味道很熟悉。
那是福尔马林特有的味道。
我转过头，果然是她。
苏小曼将我从地上扶起，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我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苏小曼看了一眼郑国恩，随后又瞥了一眼陈皓，最后才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接到上级命令，我需要在两小时内赶到这，为你做全身检测，你现在是否感到有不适？”
我猛地晃了晃脑袋，觉得恍然如梦，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我害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我觉得此刻我一定是疯掉了，才会有精神错乱的错觉。
“知道我是谁吗？”苏小曼双手搭在我的肩膀，目不斜视注视着我的瞳孔。
我滚动着有些发干的喉咙，咽了咽口水，抱着试探性口吻说，“苏小曼。”
苏小曼没有丝毫停留，得到答案后紧接着问：“我的职业？”
“法医，技术科首席法医，警局里的...”
我本来想说警局里的局花，但还没说出口就被她匆匆打断。
“他是谁？”随后苏小曼指向郑国恩。
“郑部长，C市常委书记兼公安部局长。”我吞吞吐吐说道。
“他呢？”苏小曼将手指向陈皓，严厉地问道。
我看了一眼陈皓，几度想要张嘴说点什么，但细想又觉得滑稽可笑，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罪犯，他害得我持枪击毙一名孕妇。
“病患。”
苏小曼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还有呢？”
“凶犯，是他催眠了我...”
苏小曼再一次打断我，原本想要解释的一肚子话被统统咽回肚子里。
我茫然地看着苏小曼，她也用一种近乎于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是谁？”苏小曼问出了最后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难道一直都不是我吗？
我开始慢慢怀疑自己的真实，我难道真的是精神病吗，不然怎么会持枪袭众呢。
“我，我是，陈文卿...”
"很好，继续。"苏小曼依旧简洁的迎合着我。
“我是C市刑侦支队队长，我今年26岁，未婚，四个小时前我以身犯法击毙了一名孕妇...”每多说一个字，我的声音就随之颤抖一分。
苏小曼做出了打住的动作，我识相地闭上了嘴。
额头上的汗珠从我眉心跌落，我斜眼瞄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所有人都默默地凝视着地板。
“陈医生，他现在的状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吗？”苏小曼朝陈皓开口问道。
听到苏小曼称呼陈皓为陈医生，我的全身仿佛被雷击中，他真的是一名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