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旧没认出他来，是吗？”白夭夭问她。
小青惊奇的看向白夭夭，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写着你怎么会知道的字眼儿。
白夭夭笑笑，说：“蛇本就是冷血动物，岂会轻易便记住一个人呢？”
白夭夭很清楚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记住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显然这一切的情愫，眼前这个小姑娘都没有。
“是，我没有记起来他。”小青撇了撇嘴，有些释然道：“他同我解释了许久，他说他不是怕我是妖才不来找我，他还解释了许久，可时间有些久了，我没记住。”
“想来是个执着的人。”白夭夭看着小青扣着脑瓜的样子，默然叹息，许是为那个已经故去的，十分执着的男子。
“你说一个匆匆一眼的人，你会记他一辈子吗？”小青问白夭夭。
因为她们都是蛇，她们同样都是冷血动物，修行千年为的是成仙，可仙逝什么，她还未具体的明白，却知道了仙要被条规束缚住手脚，束缚住心，可这些应当也没什么，总比在人间这般妖弃仙厌来的好些。
而这偷偷闯入生命的执着的男子，却打破了她这一生的枯燥，让她明白了除了修炼成仙以外，妖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妖也可以不被厌弃……
“有的。”白夭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有些人第一次相见便如春风拂面，一眼惊鸿，此后余生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小青对这般文邹邹的词着实不太明白，“那时我问他缘何能等一个人六十年，他大抵也是这样回答我的。”
“想来他消失的日子应当是在平衡你们的身份吧，毕竟我们妖族在人间……”白夭夭顿声，做了个比较体面的词说：“也算是个不太光鲜的存在……”
小青摇，白夭夭低低笑着，声声如故，念了句：“傻丫头。”
白夭夭突然觉得这条傻蛇竟有些可爱，像极了曾经迷蒙在那层窗户纸里的自己，“所以为他，你动摇了修仙之心？”
小青忙摆了摆手否认，“我只觉得从他来看，人间也并非险恶，我想入世，望云山的道长说了，若人想出世那便先得入世，若不经得尘世万般苦，哪里就能放下一切超凡脱俗。”小青大概是学着望云山那位道长的样子，虚抚了抚胡须，道：“未曾入世便已出世的人，是经不起尘缘的诱惑的。”
白夭夭听着像十分有道理的样子，这确实像仙门长者能说出来的大道理。
“所以你便……”白夭夭指了指小青，又用手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小青此前男子装扮的样子，道：“你便这样入世？”
小青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道：“是的吧。”
纤纤玉指从下巴滑至娇嫩的脸庞，“那个傻小子在西湖同我耗到了油尽灯枯，临终前却问我能不能等他的来世，其实一碗孟婆汤下去，走上那望乡台，他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又怎会记得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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