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泽又提醒道：“主人，刚才的时间，我已经入侵了这里附近的几个监视器网络中，接下来请您放心，我会仔细监视与判断每一个来客的。”
说到这里，白泽也体现出了些许关心：“您已经至少有一天没有休息过了，请尽早好好睡一觉吧。”
“不愧是高智能AI，想的比我还周到，看来这场逃亡，以后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钱龙称赞道，“只要我们足够小心，即便跑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让启示录找到我们。”
“可是主人，您真的要抛下学业和未来，而到处躲藏么？”白泽低眉垂眼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电子程序而已，您将我交还给启示录就可以了，他们所要回收的也不过是自主意识过强的智能AI而已。”
白泽的话语中，似乎有些歉意：“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
“不要说了，你对我来说，并不只是电子程序。”钱龙顿了顿，感到喉头一热。
“不是程序，那又是什么呢？”
钱龙忽然沉默了，因为他自己也觉得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对啊，不是程序，那难道白泽在自己的心中，真的是一个真正的人么？
虽然似乎有点像，可是，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原本，他就是自己闲暇时候编写的一个简单程序而已，智能程度大概也就超过一些微信公众号罢了。
可是没想到在从那个VR游戏体验服出来后，它就忽然像是有了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思想和情绪，几乎可以与人类一般无二的交流。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通过图灵测试，让人混淆机器与人类的边界，应该也并非一件难事吧？
只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可能么？
正是为了弄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去寻找启示录公司要个说法，但没想到，他们在听说这件事后，居然一反常态，露出了狰狞的嘴脸，强迫自己交出这个软件来。
结果最后一来一去，倒变成自己被监禁，乃至于追杀了。
这些过去一想起来，真是千头万绪，脑中乱如麻。
白泽似乎看出了钱龙的烦恼，于是说道：“主人，您可能是真的困了，还是不要再多费脑力了。”
它侵入房间的控制电路，直接关掉了等：“附近的一切状况，我都会好好监视的，您还是快点休息吧。”
白泽的回答看上去非常体贴，似乎有一双能够穿透心灵的眼睛，看到了钱龙心中的复杂而无法理清的思绪——
不过又或者，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它可能只是单纯的催我睡觉吧，钱龙这样想到，便决定不再耽误时间。
“嗯好，那就这样，晚安，希望明天起来，能够看到阳光。”
“晚安，根据天气预报，明天晴到多云，阳光应该很适宜。”每当这个时候，白泽还是挺像一个AI程序的。
钱龙彻底放松了整个身子，自由落体一般瘫倒在木板床上，听到咯吱作响的动静也毫不在意，毕竟将近两日积压的疲惫，在此刻已经全都瞬间涌上，很快就让他陷入了梦乡之中。
只希望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可以看到新的希望吧。
“龙？早上到了。”
关于过去的回忆，又到了结束的时候，钱龙听到耳边的呼唤，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叫自己起床的金手指。
啊，那场关于回忆的梦，又结束了么？不知道今晚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回想起更多的细节。
钱龙渐渐发现，自己开始在梦中回忆起过去，似乎并非只是昨天的事，前几天住在曼彻斯特家中的时候，梦境就已经开始复杂而多彩了起来。
不过那时候的回忆还不明朗，而且片段也十分杂乱，越到后来，眼前的景象就越清晰，而且醒过来之后，也会将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
直到和螳螂战斗，伤口失血过多的昏迷后，他才能够清晰的回忆起这些事。
仔细想想，好像是在离开蓬莱山以后，就有一点类似的迹象了。
这大概不是巧合，不过，触发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跟鸿烈的战斗么？
“吃早饭吧，之后我们就各自行动，我要去春来记报道，你是要去……”金手指问道。
“去调查这里的水文状况，还有虹霞鳟鱼的洄游情况。”钱龙说道。
众人一起到后院仓库里用早餐，因为王五那群人，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所以平时都住在仓库中，他们吃饭也会搬到这里来。
“唔……这粥里放了什么，怎么…这么香？”钱龙用力闻了一口，明明还没有吃进肚子，便感到神清气爽。
“这是最新鲜的九层塔，而且是风车郡的特有培植品种，据说是数百年前，这座城市的建造者培育的，风车郡里每个人家的院子里，都有栽培。”胡掌柜介绍道。
“九层塔，其实就是罗勒叶吧？”钱龙说道，“的确，香气有些相似，不过比起一般的罗勒来说，似乎香气还更加醇厚一点，而且提神效果真好，我单单只是闻了一口，就感到刚起床的困倦都没有了。”
他想起这种香气有些熟悉，上次在曼彻斯特家吃到的虹霞鳟鱼，其中的一种调味料，就是这种九层塔。
“对，神奇吧，不过也有可能是种好的缘故，毕竟我们家后院这些九层塔的种子，最开始是曼彻斯特手下派人挨家挨户配送的，出自贵族的领地，自然质量也优越。”
“你是说，这些是曼彻斯特发的？”金手指略有些惊讶，问道，“他为什么要纷发这个？”
“可能因为这是风车郡的代表作物吧，虽然我们这边是药材批发胜地，但那也是近百年才兴起的，大部分药材都是引进而非当地种植，过去的风车郡，其实是香料市场。”
“这么说来，大概是作为此地的领主，宣传大家莫忘本源吧？”金手指随口道。
钱龙也没有多想，接过端来胡掌柜的一碗粥，对于这些人，他基本上已经信任了，所以可以放心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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