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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你的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那么我问你，你又认为这个游戏的任务，都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这些任务看上去似乎不是直接杀人，但实际上你们的收入，依然是从那些死于副本玩家的身上流转而来，回想一下之前你们经过的地方，难道不是如此么？”黑衣人反问道。
艾莉丝一时语塞，因为她想起了之前的女伯爵城堡，在最后一关时，那无数挑战副本失败，而变成行尸走肉的玩家朝两人涌来，只要杀死它们，便能获得金钱……
虽然看上去是在任务中获得的奖赏，但本质上依旧还是杀人，就算日后碰到更加委婉一些的副本，想必本质还是不会变的。
“是吧，你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所以除非抛弃你们的天真，你们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游戏里活下去的。”黑衣人大声笑道：“是么，小姑娘？”
“如果你是劝我们放弃我们的原则，那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钱龙的语气冰冷而坚定：“或许在你们眼里，这些行为很愚蠢的代名词，但是我宁愿一辈子蠢下去。若是在这个游戏里失去了本心，就算能够离开这里，就算带着一亿人民币出去又如何？”
“这当然是你们选择的自由，我也不想干涉你们，但我只是想问，难道你们不想快点出去么？现实世界中难道没有等待你们的亲人或爱人么？你们就想因为你们的固执，让他们等你们一辈子么？”黑衣人并不生气，只是每一句话，都打击着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没错，游戏中的时间流逝，的确要比现实世界慢得多，但是积少成多，你们在这里呆了也有半年多了吧？然而在这里居住了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正常人一辈子年龄的玩家大有人在，那时候就算能离开，恐怕也是物是人非了。”
听到黑衣人的话，艾莉丝的眼神终于黯淡了下去，她比钱龙进来的还要早，大概已经快满一年了，而自己的奖金离能够出去，还差的很远很远，可以说是完全看不到一点微弱的希望。
而钱龙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且不说父母如何，自己进入游戏之后，秦一一她肯定也没有少操心吧？也真是难为她了，白天里要当人民警察维护治安，晚上回家还要照顾自己不省人事的身体。
但是。
“我们不会让他们等一辈子。我们保持着最初的原则，一同完整地走出这个变态的游戏。”钱龙坚定的说道。
“这种自信，听上去可没有任何客观基础啊？”黑衣人转向艾莉丝问道：“你呢？也被他感染了，才有跟他一样的莫名信念？”
“我……我很想念我的父亲和妹妹。”艾莉丝有点哽咽的声音让钱龙有些心疼，但她说的话却并未像钱龙想像一样示弱：“但我更不想让他们失望，成为他们不想看见的那种人！所以，我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本心。”
“真是奇怪，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有什么不能暂时破例的？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谁也不认识谁，你们还怕寻仇不成？”黑衣人嘲笑道：“况且玩这个游戏的，大多数是社会的渣滓，有些人可能反而除掉才是对社会的福祉，你们就算强行保持着自己的出污泥而不染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一定要有用，又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认同？”钱龙猛然站起，像是下结论似的说道：“并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表扬，也不在意别人的批评。我们只是对自己负责，对得起自己而己！你是觉得跟我们很聊不来么？如果你想推销你那套实用主义，请另寻高明吧！我们不想听。”
“呵呵呵呵，年轻人火气那么大可不好。”黑衣人愉快地笑了：“因为我早就猜到你们会这么说了，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己。年轻人们，如果我说我愿意帮助你们，你们愿意改变心意么？”
“……那不叫帮助，叫交易。如果你不事先将条件告诉我们的话，我是不会接受这平白无故的馈赠的。”面对对方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钱龙虽然略微有些惊讶，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
“是么，人类总是这样，拘泥于小恩小仇，却看不清真正的大势。”随着屋外传来的，莫名轰鸣的降落声音，黑衣人的身影也慢慢隐去：“如果后悔了的话，就记得叫我一声，我可以帮助你们消灭亚特兰蒂斯人，我现在就可以把条件告诉你，你慢慢权衡好了——那就是只要你们在事后，杀掉你们逃走后第一个遇见的人，就算是完成了和我的约定。”
话音刚落，忽然门外传出了喧闹声，钱龙一惊，才发现居然是一队亚特兰蒂斯人的群落冲了进来，他们似乎已经偷听到了自己和黑衣人的对话，因此认定了他们是敌人，而想要冲进来进行抹杀。
很明显这些都只是普通的npc，欺骗与谈判对他们是没有意义的，似乎他们只是在这离开奥利哈刚范围圈附近巡逻的鱼人，所以并不清楚钱龙和艾莉丝，已经是表面上归顺屈服他们种族的奴隶了。
这倒也好，否则之后跟鱼人长老解释起来也太麻烦了，如果是这些NPC的话，大概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当成低贱的陆地猴子而已。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下贱的猴子！”鱼人们手中拿着类似鱼叉一般的武器，怒吼着冲进了房间，钱龙只是远远一望，就发现门外足足有五六十余人。
“这下可真是捅了鱼人窝啊，我们方才居然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说了这么多。”钱龙苦笑着对艾莉丝说道。
“钱龙，怎怎怎么办，要打么还是……还是逃？”艾莉丝已经有些慌不择言了。
“逃？周围根本没地方跑了吧，这间屋子四周都是封闭的，窗户跟门是一个方向，唯一的路都被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