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不会，准备把外面的园子，也全都亲手摸遍吧？”艾莉丝惊道，“这花园这么大，全都摸过来要多久啊。”
“恐怕，要到天亮了才能彻底走到外面吧。”钱龙说道，“我估计，她今天出不去。”
果然，厌胜再次不厌其烦的东摸西摸，居然连一株草，一片叶子都没放过。
艾莉丝在旁边看得都快睡着了，钱龙看到天色微微泛明，已经慢慢转到了四更天。
还在聚精会神，摸索着花园中一切的厌胜，突然身子一震，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变得僵硬起来。
“她，她似乎要做什么？”艾莉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是准备回去了。”果然，事实如同钱龙所猜的那样。
厌胜爬起身子，转过头来，非常轻车熟路的朝着屋内走去。
与刚才不同的是，她没有再刻意摸过任何一件东西，就像是每一个正常的人那样疾步快走。
“怪了，这下子怎么又正常了？”艾莉丝好奇道。
“我猜，是她摸过一次之后，便清楚了周围环境和事物的构造，所以再次经过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了。”钱龙沉吟道：
“这恐怕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她果然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用上绝大多数的感觉器官，只能信任自己的手和脚。”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厌胜就很熟练的回到了房间，闭上了眼睛，好像陷入了沉眠之中。
“四更天一到，她就回到了房间中，之前那傀儡给我留下的信息，果然没错。”
“你是说三更天那几个字么，可是有一点我想不太通，究竟是谁给你留的字呢，机关傀儡本身又没有意识，厌胜也完全不跟人互动的感觉。”艾莉丝奇道。
然而她的话音一落，钱龙却忽然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艾莉丝惊讶的发问。
“没错，就是这样，艾莉丝你真是天才！”钱龙笑道，“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啊，说的明白点……”
“我之前怎么忘了这个可能呢，你说的没错，的确就是机关傀儡，自身的意识，在告诉我，我们面前的这个‘厌胜’有些不正常，一到三更天，就会做出奇怪的行动来。”钱龙回答道。
“等等，机关傀儡不就是钢铁和木头做成的武器嘛，只听说过刀剑用久了会生出灵性来，难道这种木偶都能？”艾莉丝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不是生出灵性，而是有人朝里面灌输了灵魂。”钱龙回道，“我回想起来，之前厌胜曾经告诉过我，她之所能够自如操纵复杂的机械傀儡，全是因为练习过了分魂降灵之术。”
“分魂降灵？听上去好诡异啊？”艾莉丝怪道。
“的确不是什么正常的伎俩，所谓的分魂降灵，就是把自己的灵魂给分割出一小部分，插入傀儡之中，那傀儡便有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与自身心灵相通，战斗起来便如同多了一副手脚。”
钱龙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不过，正是因为习得了分魂降灵的法门，厌胜才能够从黑暗教廷的洗脑之中，挣脱出来，在一定时间内恢复自我意识。”
“你的意思是说，靠着留在傀儡上的那部分灵魂？”艾莉丝也很聪明，很快便懂了钱龙的所指。
“对，黑暗教廷的洗脑，只会针对他们本人，没想到因为厌胜事先分出过一部分魂魄，插进了傀儡中，所以在被洗脑之后，傀儡之中的残魂反馈了本体，反而让她清醒过来。”
钱龙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两部分魂魄分别于拥有不同的意识，而且还是小部分反馈大部分，简直如同精神分裂跟夺舍一样，越想越诡异。”
钱龙摆了摆手，说道：
“不过这一次，我怀疑厌胜之前因为什么事，她会时而恢复清醒的事，被别人发现了，她被黑暗教廷严刑拷打，甚至在精神上打上了什么强制刻印，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语言能力都快失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洗脑特别狠？”艾莉丝立刻概括出重点。
“可以这么说吧，总之，这次本体受到的影响太深，傀儡之中的那部分残魂，已经无法反馈给本体了。”钱龙说道：
“绝大部分情况下，厌胜操纵着傀儡，它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只有之前在台上的一瞬间，我用覆影之术，控制了厌胜的灵魂，才给它了一丁点行动机会。”
“我懂了，所以傀儡头颅中厌胜的残魂，趁机用毒液给你写了几个字，提醒你注意三更天发生的事吧！”艾莉丝领悟道。
“嗯，这便可以解释厌胜现在的状态了，但是，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何，还很值得玩味，不过至少能确定，是冲着蓬莱教团的。”钱龙说道：“再仔细留意明天晚上吧。”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太阳出来，沈广鸿召集弟子，在厌胜身上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什么病灶。
这也是正常的，厌胜之所以变成这样，不是身体有残缺，而是被什么精神操纵或是高级催眠给洗脑，医药手段并无甚用。
不过沈广鸿的医术的确妙手回春，尽管还是没让她开口，但却将她脸上那黑红的狰狞伤痕，抹上了各种生肌化血的灵药，让血痕变得淡了些。
虽然还没完全褪却，但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想来只需要多加疗养，假以时日，便能够彻底痊愈，恢复之前的容貌了。
而艾莉丝也吃了好几株新鲜灵异的药草，体内的内伤不禁立刻愈合，甚至，还感到体内气血和津液，充沛了许多，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钱龙和艾莉丝决定暂时先不把晚上的事告诉沈广鸿，等今晚再看看情况。
第二天的夜晚又到了，艾莉丝和钱龙，如同昨天一样，再次趴在窗口，等待着厌胜今晚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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