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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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夭,一定是咖喱吃多了。”

正当飞机头型不良风间大我从洗手间归来,准备坐在旧校舍5楼窗台边抽烟的时候,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几个光点,几道闪电的光芒在远处的教学楼角落里闪耀——从远处看非常细微,而且无声的闪电——令他以为是哪里的电线短路发出的电花。

但随之而来看到的景象,令风间大我嘴里叼着的香烟都掉在了地上——一排人影从那个角落里并肩走出,踏上了通往旧校舍这里的混凝土石板路,他们大多数都穿着黑色的学生制服,袖子上别着红色的袖章。走在那些人最靠前,同时也是最中间的一个人影,她的制服并不是死板的黑色,而是纯粹的洁白。

学生会长——天野流荒的披肩被风吹起,她正在与她的部下们朝这里走来。

“学,学生会!学生会的来了!!学生会的人来了!!!”

风间大我吓得立刻从窗边逃开,他仿佛一只受惊的鸟一样跑出教室,在走廊上惊恐地尖叫起来。

就好像是那部电影《落水狗》的片头,席卷落叶的风将地面的灰尘卷起,黑衣的学生会干事们在谈话中,穿过被视为“国界线”的旧校舍外墙,笔直地朝破旧的大门走来,看守门口的小弟们吓得立刻躲进楼中,将大门锁死。

“把袖章戴正一点,雾识君。”天野会长提醒道:“我们要见的是大人物。”

雾识连忙调整自己戴歪的袖章,作为一个新任风纪委员,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两排学生会干事在大楼左右整整齐齐地排成列队,此时,旧校舍的窗口打开了,无数的飞机头和莫西干头从窗口伸出来,就像是电影里第一次见到殖民者的原住民一样,脸上写着疑惑、紧张的神情,但大多数人对于学生会的都是皱着眉头怒目而视,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盖世太保来这干嘛!滚啊!”

一个飞机头摘下墨镜骂道,百地朱华瞪了他一眼,令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们老大呢?”

天野会长仰起头,她把手套脱下来,放在手心里。

“不在!草你妈!”不良无礼地扔下一个包三明治的纸团。

“给我注意一点你的言辞!渣滓!”百地朱华忍无可忍地握紧了拳头,但会长拦住了她。

天野叹了口气,她叉着腰在楼下来回走着,同时仰着头望向上方:“你们知道现在的地价有多贵吗?你们知道旧校舍这一块地的价值有多少吗?那为什么我还要留着旧校舍不拆掉?那还不都是因为神悟!现在我要找他谈些事,既然他不在的话,身为小弟的你们难道不应该去把他找回来吗?”

“恕我们无能为力,天野会长。”站在窗边的一位高大的男子说道,他有着壮硕的肌肉,修身的学生制服都被他一身的肌肉胀得鼓鼓的,他留着黑人常有的大脏辫,如果天野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是牧原鲍勃。

“要找十鬼蛇大哥是不可能的事,当那家伙外出时,谁都不会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学生会的人请回吧,如果要硬闯这里的话,我们也只好把我们的矜持收敛一下了。”

似乎对方也不甘示弱,天野流荒向朱华和蕾欧娜使了个眼色,后者确认般地点了点头。

“全体,列队!”

随着朱华的一声令下,学生会的干事们立刻集结成方队,那整齐的一致性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同时俯下身子,在旧校舍的门口做出橄榄球手准备冲锋一样的姿态,紧接着,朱华挥下的手就像发令枪——学生会的干事们朝着旧校舍的大门冲去了!

“哐!!!”就好像是古装剧里,攻城打仗的镜头,士兵们围在城门,没有攻城锤就用身体去将门撞开。

“哐!!!”一次不成功就来第二次,朱华第二次挥下手掌,旧校舍陈旧的大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只要再来一次,大门就会被彻底破坏。

当朱华正要第三次挥下手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马达声从众人的身后传来,那声音在靠近时猛然加速,紧接着,一辆漆成红黑配色的“雅马哈”摩托车,在雾识和天野的头顶正上方飞跃而过,紧接着那辆摩托车——像打保龄球一样!将那群学生会的干事们全部撞飞!

“对别人家的大门干些什么啊!!臭婆娘!!!”

摩托车上的男人——十鬼蛇神悟在漂移着停下车后,如此怒吼道:

“修理费,很贵的啊!!!”

@@@

“雾识君?”

龙龙子捏着鼻子掀开垃圾桶的盖子,里面好像只有垃圾。

“雾识君?在吗?”

她又刨开跳远用的沙坑,清本雾识好像也没有埋在里面。

“雾识君!我来救你了!”

龙龙子用铲子挖开樱花树下的泥土,挖了好久都没挖到。

“到底去哪里了啊啊啊啊啊!”

——绑上石头沉到东京湾里去了!?——

“那不就死了吗啊啊啊啊啊!!!”

龙龙子一边想象着各种黑道处理尸体的方法,一边打着冷颤。

“嘛,怎么可能嘛。”

然后她仅用了一秒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确实,龙龙子的思考回路一直有些奇怪,普通人恐怕很难和她正常交流吧,这样一想清本雾识简直是天使。

“真是的!清本雾识到底死哪里去了啦!!!红烧狮子头的做法,快点告诉我啦!!!”龙龙子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大声抱怨着,引得其他学生纷纷以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

“真田同学在找人吗?”

此时,与龙龙子搭上话的是同班的朝比奈阳菜,对了,如果是找人的话,朝比奈同学可以算是得心应手了。她是樱实中学新闻部的部员,同样也是《樱实周报》的记者,每天都在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她是全校公认的包打听,有任何关于寻人或是资讯相关的问题问她就是了。

龙龙子向她简单说明了自己正在寻找清本雾识这一事实之后,朝比奈阳菜点了点头,但她并不是什么免费的问讯处,每一个问题都需要付出一定费用,或者用同价值的信息来交换,这是朝比奈阳菜的信条,也是新闻部和记者长期以来不招人待见的原因之一。

“行啊,我大概知道清本同学的去向,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付钱或者用同价值的消息来换。如果有的话我更希望是消息……毕竟这才月初,生活费还比较充裕……”

“嗯……”龙龙子思考着,有什么事可以用来交换的呢,估计也只有岚的道馆被人乱涂乱画,现在正在大发脾气,处于超危险的不爽状态中这件事了。龙龙子组织着语言,将它描述给身为记者的阳菜。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阳菜对此好像还是挺感兴趣的,她用笔记本记了下来。

“你可不要到道馆附近去闲逛哦,可能会被当成犯人被暴揍的。”

“哇……这么恐怖的吗。”阳菜在笔记本上多写了几笔。

“该告诉我清本君的消息了吧?他在哪里?”龙龙子急切地问。

阳菜像是警戒着一般朝身后左右看了一眼,确保没人偷听之后,她将手放在嘴边遮掩着小声说:

“关于清本同学呢,他具体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他换上了学生会的那种黑色制服,看上去像是加入了学生会,肩上还有风纪委员的袖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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