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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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文竹小心翼翼地涉足而入,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这里是餐厅——“秘密花园”,坐落在新叶西北角的一条不起眼的街道尽头,离文竹居住的“蛋壳公寓”仅有十分钟的脚程。

店内装潢随处可见,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唯一值得人称道的,是它的干净和整洁。

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的玻璃餐桌,寂静无声的安宁氛围,无不透露出这家餐厅——完全没有顾客上门的事实。

每位DIOGENES的会员都有一到两个对外的职业身份,用来掩人耳目。而文竹用的身份,是这家店的大厨兼出纳兼保洁员兼侍应生。

说起他跟这家店的孽缘,也是个有趣的故事——不过现在的他明显没有回忆这些内容的心情。

今天对他来说,确实是诸事不顺。

自从早上白桦的那通电话,事情的走向就开始一步步脱离文竹的设想,这对他的思考配额是一种可怕的透支。

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选择了这个白天一步也不想踏入的地方。

冰箱的存货已经空了,早上做的饭团也被那个神秘的女孩吃掉,而吃外面做的的食物还不如让自己去死。思来想去,只有外出买菜和这家店的厨房两个选择。

鬼使神差地,他选择了后者。

与接受白桦推荐的任务相比,很难说哪个是今天最糟糕的决定。

外厅,PASS。

内厅,PASS。

客房,PASS。

主卧,WARNING!

那个人的睡房里,透过门缝传来一阵傻瓜似的笑声,娱乐节目《奔跑吧,吃货!》特有的背景音乐声开得老大。薯片袋和黑白漫画堆积如山,有不少都挤到了走廊上。

仔细一听,好像还有阵阵鼾声夹杂其中。

应该是昨晚看电视忘了关。

文竹暗暗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过睡房,他的目的地是走廊尽头的冷藏室。

那里存有一些他精挑细选的顶级存货。

比如今天,他就打算拿出那块去年冬天腌制起来的海豹肉,配上料酒后用文火慢炖——那种滑腻柔和的口感与醉人的香气毫无疑问能把自己今天的坏心情冲涤得一干二净。

然而还没等他推开冰库的门,一阵甜腻的酒香就从耳后传来,令他浑身一颤。

文竹转过身来,一具柔软火热的身躯顺势软倒在他的怀中,宽松的红色袍服因宿醉而凌乱不堪,裸露出白里透红的肌肤——那个他一点儿也不想面对的女人在这样的状态下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这里要额外说明一下,即使以文竹那钝感无限大的异性审美观,红叶依然算是绝顶的美人——她那精致的眉眼,优雅的体态,仿佛湖心中的雨雾、高阁上的烟云、雪地里的朱红。

但对于文竹来说,红叶有着太多复杂的意义。她是他的包袱,是他的债主,是他无尽的麻烦制造者。同时,她又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创造者,是他宣布一生效忠的主人。

因此,红叶基本上是文竹这力求简单的人生里最麻烦的一部分,并且是无法摆脱的一部分。

“让我算算,你有多长时间没来这儿了?三个星期?还是半个月?”美丽的店主慵懒地躺倒在仆人的臂弯里,惺忪的睡眼睁开又闭上。她的嗓音低沉而飘渺,像是难以捕捉的云雾。

“是三天,周二的时候他在凌晨五点来过,放下了一条新鲜的大马哈鱼就走了。你那时醉得很深,所以没发现。”

文竹狠狠地瞪了一眼俚鱼——这家伙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没有能交流的对象,所以见到红叶总是喜欢说些多余的话。

“呵呵,”她掩面轻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文竹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他方。

“好,那既然没有,就从今天下午开始工作吧。毕竟这家店已经,好——久——没开张了。”

“我拒绝。今天太晚了,而明天是周末,我有享受法定假期的权利。”

“哇哦。你所谓的享受假期,是不是躲在公寓里料理那条你刚买的大马哈鱼?”

红叶站起身来,赤色的吴服拖曳在地板上;她背对着文竹,扭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也想用它试试手艺,只是不知道材料够不够,说不定会不小心把冷库的存货用光呢。不过无所谓,反正有人会乘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像做贼似的偷偷溜进来补充。你说是不是啊?”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甜美,让文竹的心头一阵抽搐。

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连一言不合就威胁的这点也是如出一辙。

“开个价吧,你要我工作多久?”他感觉头有点疼,想要速战速决——持久战一向是女人的强项。

“嚯嚯嚯,这么快就投降了?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欸。”

文竹两眼一翻:这家伙是小学生吗?怎么这么难搞!

“其实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红叶双手抱胸,狡黠的明光在她的眉目中流转,“以你的性格,是不可能挑中午——这个我最有可能醒着的时间来冷库拿存货的。诶呀,这一点好像挺让人伤心的来着……”

“只是因为我特别想吃海豹肉而已,没什么其他原因。”文竹干巴巴地回答。

精明的女店长望向文竹脖子上的那条鱼。

“是因为他对一位少女实施性骚扰,把自己的干粮败光了,又懒得去买菜,才心存侥幸想从您的店里摸一点食材做中饭。”

“哦——?”红叶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虽然仍保持着微笑,可眼睛里已没了半分笑意,“这可真是有趣。你说的性骚扰指的是‘以性欲为出发点,用带有性暗示的语言或行为针对异性或同性,使其产生生理或心理不适感的行为’吗?”

“啥?”

俚鱼感觉脑子有点糊,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我早就说了,从定义上讲根本不是那样。”文竹尽量保持语气平淡地说,“而且,接下来的三天我会让某条鱼尝尝我的拿手好菜‘油炸鱼尾’。”

要是再不快些让这家伙闭嘴,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威胁!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女主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真话的孩子是好孩子。”红叶凑近俚鱼,轻抚它的尖脑袋——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文竹和她的距离也变得很近,近到从耳廓处可以感受到她酒后炽热的吐息,“那么,坏孩子该怎么办呢?”

说完这句,红叶就直勾勾地看着文竹,眼神中写满了说不出的味道,令后者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足足百分之二十。

“好吧,我承认是有别的原因。”文竹在感觉脸颊有点发热的时候就放弃了抵抗——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可能要发生自己更不明白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去把这身满是酒味的衣服换掉,我也去做点吃的——今天对我来说真是太费脑了。”

“这么说,你真的把那个女孩放在床上就直接过来,没有趁机做什么色色的事情吗?”

红叶换上了一件松散的白色睡衣,毫无淑女形象地盘腿而坐,大口大口地喝着文竹做的桂圆枸杞粥。一开始她很抵触这个,将其斥之为“毫无油水的米汤”,但在文竹“宿醉后要是还敢吃那些垃圾食品就把酒窖里的陈酿全拿去做啤酒鸭”的威胁下还是就范了,并越吃越香。

“我实在是搞不懂你的点怎么会在那里。”文竹面无表情地回答。

而俚鱼在男主人的威胁下只得暗中腹诽:这个闷声色狼早就出手了,只是刚才没跟你讲罢了。

“类似于看着愚钝木讷的弟弟终于开窍学会把妹那样……吧?”

“哈——哈——哈——”文竹干笑三声,“好好笑。”

“真是个无趣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你才知道吗?”

“我一直以为我的调教应该算是比较有效的才对。”

“在我这种无药可救的人身上没能起作用真是让您失望了。话说我们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好吧好吧,既然你已经答应回来工作半个月,那我就为你解答一下这次事件里的疑惑吧。”

红叶是那种“知晓一切”的人。

不是搜集信息,不是交换情报,也不是推理探查,而是“知晓一切”。

她就像是一本活的百科全书,不管是怎样繁杂、细碎、生僻、禁忌的知识,都被收纳在书目里。

只是这次,翻阅的代价好像超过了文竹的想象。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

“嗯——?”红叶歪着脑袋,玩味地看着他。

“好,”文竹咬牙切齿地说,“半个月就半个月,不过我绝不加班,而且要有双休。”

“成交!”红叶欢快地用汤匙敲打起空碗。

一股挫败感再次油然而生,文竹突然有了一辈子都要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感觉。

“那个女孩儿的天赋,应该属于‘言叶之子’。”心情平复后,红叶开始解答文竹的疑惑。

“我听过这个词,和我们之前遇到的‘天赋者’应该是一回事吧。”俚鱼插嘴道。

“基本等同,但不能说‘天赋者’就是‘言叶之子’。自灾厄纪以来,人类的基因就一直受到‘灾厄’的影响而急剧波动,生育率也直线下降。在这一百多年里诞生的平民,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变异,而其中有很小部分人,由于变异获得了超越常理的天赋——像是能举起卡车的怪力,感知数千米外风声的听觉,操纵物体悬浮在空中。这些人就被称作‘言叶之子’。”

说完这些,她又用缓慢而有力的语调追加了一句。

“而常理无法解释的事件,往往都和言叶之子有关。”

“比如我们这样?”

“不,你们可不是,倒是和你同寝室的那个鬼畜小帅哥算是个标准的‘言叶之子’。你是我的造物,附于文竹身上就成为了他的半身。尽管你们也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但本质上并不属于那一边。”

“那古剑馆里的那些人呢?我感觉他们并没有自主的意识,像是被别人操纵了一样。”尽管惊艳于那个女孩的天赋,但文竹在意的并不是她——中古博物馆的遭遇让他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感,特别是那把名叫莫邪的古剑。

“我不能明确地告诉你原因,但我猜测他们应该是被剑中的执念控制了。”

“控制?你刚才说‘言叶之子’拥有超越常理的能力,难道物品也有吗?”

“物品自然是不会有的,但物主却可能有。中古不是有这种说法吗?尘冢文车,铃彦容裔,九十又九,自在如意。人的执念,若是长久地寄存于某种物品之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传说……比如著名的圣杯传说讲的就是在中古时代的英格兰,有一把灵剑插在少女的胸口无法拔出,直到一个名叫亚瑟的国王……”

原来那个错乱的故事就是从你这里来的啊!俚鱼在心中呐喊,却不敢喊出声来。

而文竹则是一脸认真地听着红叶的讲述。

“你是指,如果物品的持有人恰好是‘言叶之子’的话,物品也可能因此获得某种能力吗?干将剑也是属于这种情况?”

“这确实是最大的可能。而且你所见到的那些人,身上不是都有伤口吗?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人斩’事件。二者之间不可能没有关系吧?”

“你居然还知道最近的时事新闻……”

“喂喂,你的嘈吐得很不是时候欸!正确的反应不应该感慨这种天赋的可怕吗?”

“抱歉,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只看综艺娱乐节目的废宅女还能了解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个事实让我觉得更可怕。”

“给我认真一点。”红叶越过茶几伸手给了文竹一记暴栗,沐浴完后特有的香味随着她晃荡的发丝发散开来。

“我已经很认真了。你的意思无非就是,那把剑拥有把砍伤的人,嗯,‘丧尸化’的能力?”文竹斟酌了一会儿,用了这个词。

“虽然不准确,但很形象。那个传说不是这样讲吗?莫邪之子,其名为‘赤’。这个‘赤’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血的颜色吗?而且‘赤子’拜托了一位侠客去取楚王的命,现在听起来不觉得有可能是那个人被砍伤后,受剑的执念所控制而做出的行为吗?

“这么说也确实能解释得通,而且……”文竹一边说,一边用手打断了红叶想要去取桌上那包开封的薯片的意图,“不准,那已经隔夜了。”

“切,真小气!”红叶揉着手,对他做起鬼脸。

面对一个成熟风韵的美女对自己做出这种小女儿的动作,这种反差的可爱感基本没什么男人能抵御得了,更别说红叶还是那种绝顶的美女。

可文竹看起来却是无动于衷。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个女孩拿到的莫邪剑不就是‘人斩’事件的源头?这岂不是很危险?”

“嚯嚯嚯,已经开始担心那个睡在你床上的小美女了?”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文竹直视着她的眼睛说。

“好吧好吧,真是个没趣的家伙。”红叶撇嘴,“我并不认为那把剑拥有那种能力。”

“为什么?”

“因为照你的说法,‘赤子’们的目的应该博物馆的那把剑。如果是那把剑制造了他们,那就代表有人拥有把它带出博物馆的能力。那么这些‘赤子’还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去夺取自己的制造者吗?”

“或许他们是为了迎奉自己的主人?”

红叶摇头:“拥有这么强的控制力的执念,我不觉得它会做出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将本体藏身于博物馆反而更安全不是吗?我认为他们更有可能被是另一把剑制造出来的。”

“你是指干将剑制造了他们?但这样也解释不通。那些‘赤子’包围我们的时候嘴里喊得就是……”

说到这里,文竹突然愣住了。

“你现在才想到吗?”红叶笑着说。

他们一开始喊的就是“干将”,而非“莫邪”。

她从谈话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提起剑的名字,而是用“那把剑”来指代。

干将藏起了雄剑,而把雌剑献出,为了迷惑楚王,剑上附带的玉牌必定不能刻上“莫邪”——这个会让人联想到有双剑存在的,仅适合于雌剑的名字。

“玉牌上写着‘莫邪’的,其实是干将。而写着‘干将’的,才是真正的莫邪。”

“真聪明啊!从离开博物馆算起居然用了三个小时才想明白这个问题。”红叶故作惊讶地说,笑着用手去摸文竹的头,把他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像是在抚慰一条刚接回飞盘的小狗。

俚鱼用尾巴捂着嘴,拼命憋着笑——能让文竹露出如此表情的,就只有红叶了。

不过好在女店长及时收了手。她继续讲道:“考古发现的‘莫邪剑’其实一直都是‘干将’,这在学界是一个共识。不过由于展柜里附带的一同出土的玉质名牌上写的是‘莫邪’,所以很多没什么文化底蕴,不爱看展牌,又懒得听导游解说的人就误以为那把剑是‘莫邪’了。”

文竹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她选择吐舌头作为回复。

“除此之外,关于‘干将莫邪’的传说本身,还有不少可疑之处。以身投炉就可以铸出绝世好剑吗?既然干将身为铸剑师,应该是比妻子更清楚怎样才能融化精铁。可为何是他的妻子抢先投身入炉?而且干将为什么保留了雄剑,而把雌剑献给了王?如果要留剑缅怀,不是应该留下莫邪剑才对吗?”

听到这儿,文竹眉头紧锁。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超他的预计,比今天所遭遇到的事件加起来还要麻烦得多。因此他懒得再琢磨红叶话中的深意,直入正题:“假如说,我想要破除干将莫邪的力量,该怎么做?”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若这种力量真的延绵了超过千年的岁月,可就不是单用‘天赋’就能解释得通得。可以说,它们更接近于一种‘现象’,就像空气的流动会产生风,云朵聚集会降下雨,单纯外力的干涉根本摸不到本质的分毫。不过……”

“不过什么?”

“换一种思路,用研究自然科学那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拥有制造‘赤子’能力的是莫邪,而‘赤子’们的目的则是寻找干将。”

“关键在于干将?”

“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就是时间。在近乎无限的时间面前,任何其他的事物都不值一哂。但人类这种只只有区区不到三百万年历史的物种,却很喜欢将某些东西凌驾于时间之上。”

那就是‘爱’。

是恒久不变,甚至会越发浓厚的思念。

“莫邪想要找到干将的理由非常简单……她爱他,仅此而已。所以她弱点也非常明显。”

“用干将斩断莫邪?”

“用现实斩断思念。”红叶叹息着,既像是纠正,又像在附和。

与此同时,文竹的脑海中又闪出了另一个相反的念头。

“若是采取相反的行动呢?用莫邪斩断干将?”

“思念是一种苦涩的甜蜜,可持续千年的思念就不仅仅是苦涩了,它很恐怖,还很致命。当维系在心中的最后一根希望之弦断裂在她自己手中时,那后果……”

文竹觉得最好不要再继续想象下去。

“认真得都有点不太像你了这回。怎么?莫非我家的木头被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打动了?”见他半晌没说话,红叶用一本正经地的语气发问,脸上却绷着笑。

文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居然陷入了沉思。他眼珠转了转,最后翻出一记白眼。

自己明明就对这种事情兴趣缺缺,在这家伙的连哄带骗加威胁的情况下才想要搞清缘由。结果浪费了半天时间,好不容易提起了那么一丢丢兴趣,却又这么大言不惭地来调笑自己。这女人可真是有够恶劣……

不过拜红叶所赐,文竹刚刚萌生的那一小点好奇心也消弭为无形。

毕竟,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

而且委托已基本完成,接下来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台索隶牌的全自动烤箱机弄到手才对。

正这样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俚鱼“贴心地”再次将其递送到耳边。

依然是那个让人听了就火大的声音。

“喂喂,文竹吗?我是白桦!快来救救我啊!我因为闻了我妹妹的及膝袜,被抓到警务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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