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川酒徒柳归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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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没钱是来吃霸王餐的?”

老板娘鼻子眼睛都挤到了一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之上,几个碗之内的汤水飞溅开来。

“你这明明就是黑店!这些菜,在其他家也就一两银子都要不了,凭什么收这么贵?”小果躲开飞来的汤水,站起来据理力争。

“老娘在这掇刀镇开了几十年的客栈了,你们说黑店就黑店?打从你们进门我就知道了,一群穷鬼,居然还想白吃白喝?!”老板娘再次扫了三人一眼,带头的这个虽然穿得好,但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估计也就是个落魄刀客;小的这个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但是穿的都是打补丁的衣服;还有一个又脏又穷,一看就是个乞丐!

随着老板娘的声音提高,七八个提着砍刀的壮汉便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小果躲到杨清风的旁边,而蓝云则是铮的一下拔出了那柄破铁剑,场面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杨清风轻抚身边的长刀,然后把它慢慢地放到一边,虽说身上剩下的银两不多,但这种吃法至少还是可以再来个两三次的,不可能会不够的。这种事情以前遇到的多了,分明就是黑店,哪里还会和你讲什么道理?

“慢!”

正当双方要动手的时候,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朝门外看去,场面稍微缓和了一些。

自门外缓缓的走进来三人,个个腰佩制式钢刀,看起来就是某个势力的存在,杨清风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人。

“掌柜的,卖个面子。”为首的那个男子长得长毛嘴尖,摇头晃脑的,领头的都这样,后面二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他们虽是一副恶霸模样,但看起来确是真有点不大好得罪。

“哟,原来是孙老大,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坐下,快快坐下,”面对来人,老板娘喜笑颜开的迎了过去,路上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说,“把他们三个给我盯好,千万不要放他们跑了!”

“今儿个不是来吃你的,明天就是门主的五十大寿,所以特派老子过来,今明后三天的客人都要好生招待,帐全部算到孙三爷的头上,不过嘛,不要给老子做什么假账,这是我们孙三爷的福泽,也是命令。”那人说话像是鼻孔出气的一般,根本就不拿这老板娘当回事。

“哎哟,好说好说,一切好说,孙三爷的命令我们哪敢不听啊,”老板娘心道这三人是走了狗屎运,然后转头恶狠狠的说,“还不快放三人出来,没眼色啊!”

那人不再管杨清风三人,而是大声的说道:“今日算是招呼好了大伙,凡是江湖人士,明天都需要去参加我们孙三爷的寿宴,放心,不用送礼,捧个场即可。”

“好!”

“孙三爷的大寿,那肯定是要捧场的。”

“这荆门,还有谁敢不给孙三爷面子啊,哈哈。”

不少江湖人士都是一片热闹,这等事对于他们这些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人来说自然是好事。

“多谢兄台与孙三爷厚意,只是我无心参与此事,便是不受这恩惠了。”

这孙三爷是狂刀门的门主,打小前杨清风便是有听过他的传闻,现在已经是这荆门一带的霸主。但是,就算对方权势滔天,他也断然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于是便带着两人径直走到账房面前就要结账。

“烦请重新算下饭菜钱。”杨清风自然无其他要求,只要给他按常价算,他也是付得起这钱的。

“你是混哪路的?居然敢薄我们狂刀门孙三爷面子?存心与我们狂刀门过不去?”带头那人见状,面色便阴沉下来,在这荆门,还没见过有谁敢不给狂刀门面子的。

“无名小卒,不足为虑。”杨清风眉头微皱,这种人最是烦人,本事没有几分,还老搬出后台,仗势欺人,更是喜欢纠缠别人。

“唉唉,这钱就是方才说好的那些,少不了,给不起就算了,人家孙三爷福泽也不受,老娘看你们这是活腻了!”老板娘挽起袖子,怒目而视。刚才那些持刀壮汉又是围了过去,账房早已逃出柜台,不知躲哪儿去了。

“老板娘,这事儿你就别掺合了,现在是他们和我们狂刀门的事情,”为首的尖嘴男子手说完便是朝着杨清风厉声喝去,“老子告诉你!今儿个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要知道,他在狂刀门的掇刀镇分部还算有点地位,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街那别人至少都得叫他一声孙老大的。而今天,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竟是敢薄他面子,不做点什么,以后还怎么在这掇刀镇混?

“唉,这位兄台,人家不愿意去,那又何必咄咄逼人呢?老板娘,他们那桌多少钱,都算我账上好了。”

说话的是那一开始坐在门边的白衫大汉,此时已经是站起了身,右手端起一大碗酒,向着那如肥猪姿态的老板娘走去。

众人具是惊讶不已,竟然还有人敢管这狂刀门的事情,在荆门敢得罪狂刀门,就该做好被收尸的准备了。

“这……”老板娘犹豫不决,向着孙老大看去,这钱是谁出不重要,重要的是别给她惹祸上身。孙老大和他背后的狂刀门不好惹,向他走来的这人华贵异常,必定不是普通人,想来也不是个好得罪的,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了注意,只得是将这个麻烦事交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杨清风见这人出来帮护他们三人,也不说话,虽说他不喜受人恩惠,但却也不喜欢麻烦。相比来说,他更不喜欢的是麻烦,所以便将这麻烦交给了这人,他知道,这麻烦对于这人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他不说话,小果和蓝云自然也是都不说话。

“阁下何人,竟是要管我们狂刀门的闲事?”孙老大皱起了眉头,他吃不准这人的来路,但看行头不凡,还是先问个清楚再说。

虽说他们狂刀门在这荆门是横着走的存在,但若是有其他地方大势力的人来,也不好得罪,到时候孙三爷问罪下来,他可吃不住,所以还是收敛了一些,但也就一些而已。

普通百姓见事态如此,早已跑得没了踪影。那些江湖角子,也都退到了一边,常年在江湖摸爬滚打,自然是知道少管一件事就可以多活三五天的道理。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板娘,亦是如此。

此时场中就剩下以孙老大为首的三人,和对在柜台处的杨清风三人,以及六人中间悠闲自得的白衫大汉。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不同,便是那里间手持折扇的紫黑长袍男子。他还在悠闲自得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对这边发生的事是充耳不闻,仿佛这天塌下来,也没有他喝酒吃菜重要。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你们做事逼人太甚,看不惯罢了。”

白衫大汉看了看手中的酒,再看了看孙老大,最终目光又是停在那酒当中,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酒,而是一碗喝了可以成仙的玉汁琼浆。

“你可知道,这是在与整个狂刀门作对?奉劝阁下还是不要为自己招惹是非的好,不然在这荆门有个什么闪失,也没人来收尸。”孙老大见这人不肯报名号,那便是搬出后台了,到时候不管怎样,都是有理由给孙三爷解释了。

“既然看不惯,那就要管,哪管你是什么门。”白衫大汉微微一笑,仿似与狂刀门作对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而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碗酒。

“当真要管?”打从出生开始,他还没见过有人敢不给狂刀门面子,今日遇上了,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管。”

孙老大今日不知怎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话多了一些,面对这个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的人,他竟然是开始生出一丝惧意。但话已经到达这个份上了,也容不得他退缩了。

“兄弟们,上!”

“砰!”

“砰砰砰!”

“哐当!”

孙老大在一声巨响之后,竟是已经倒飞出去,撞击得桌子都塌翻在地,桌子上的几个土碗也摔了个支离破碎。而白衫大汉端起碗,美美的喝上一口,高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酒!”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撞到的正是最里间的那个手持折扇的人的桌子,那人竟然是在这孙老大被击中的瞬间便已是向外走去,看起来像是吃完了要离开,又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哎哟,我的老天爷,那桌子值十两银子呢。”老板娘在一旁心疼自己的财物,却又是不敢说出来,只敢躲着小声的嘟囔。

“给老子砍死他!”

长毛嘴尖的孙老大口吐鲜血,张着猩红的大口在地上愤怒的咆哮。

“敢与老子为敌,就是与整个孙家为敌!”

本来是看杨清风不给他们孙三爷面子,想修理一番给周围的江湖人士提个醒的,没想到刚要行动,半路就杀出了这个白衫男子,他刚冲上去,就是被轻轻抬起的一拳击飞回来,哪里能不愤怒?

这孙家剩下的两人本是要跟着孙老大冲的,却见孙老大一下就被打飞回来,心中已是升起一丝惧意,但见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孙老大癫狂的模样,不上到时候怕是更惨,所以不再管什么下手轻重了,硬着头皮直接抡刀就上。

情况如出一辙,两人刚冲过去,还未近身,便是又被击飞回来,一样在地上呻吟着动弹不得,但心中却是想着不会被孙老大惩罚了。

“各位江湖好汉,卖我狂刀门一个面子,只要能将这四人擒住,死生不论,赏白银一百两!”

“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对于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便是几个月的收入,不得不说,确实很有诱惑力。不少人听到这数字,已是红起了双眼,当中不乏一些专门干杀人买卖的,这个险,值得一冒!

“谁跟我上,到时候赏钱对半分!”权衡利弊,有人大声的喊了出来,马上便又一些人应和起来。

就在场面即将走向混乱之时,却一个声音响起,惊醒了众人。

“哈哈哈哈,真是一群瞎眼的狗。”说话的正是那紫黑长袍男子,此时他已经是站在了大门边上,摇着折扇,一脸鄙夷。

“你又是谁?也想管我们孙家的闲事?”孙老大此时终于将自己挪到桌边,让自己可以坐着说话了,嚣张的气焰依旧不减,“我不介意再多加一个人。”

那人不理会孙老大,笑得更是大声:“也不知道这孙坤养的都是些什么土狗,连八百里秦川第一侠客酒徒柳归雁都不认识,还想上去送命,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酒徒柳归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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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死,江湖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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