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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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青烟悠悠。

我们朝着青烟跑了很久。

当我们赶到那地方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下陷的不规则形状的凹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是天坑吧。”大头张嘴就来。

驾驶员小莫摇了摇头:“大橙子你又胡说八道。”

魏言则围着那洞转了一圈,点点头:“是他们。”

他们?

我看到大家的神情一下变得十分紧张。

我没有那么多顾虑,想到就说:“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东西?”

“东西?”魏言愣了愣,点头,“对,他们就是东西,嗯,其实不是东西,总之,是坏东西,不好的玩意儿。”

我没听明白。

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应该是某种麻烦。

因为小莫同学一上车就开始狂飙,完全没有和副驾驶的大头橙子聊天打屁的兴趣,强烈的推背感却让我感到一种陌生的充实感,我的情绪居然变得有些亢奋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平静下来。

天色已晚,我注意到我们依然在旷野中疾驰,我觉得……有点危险。

人类,不属于旷野。

尤其是旷野的夜晚,那是野兽的天堂,却……

“咚!”

擂鼓一般的声音。

魏言脸色一变:“小莫,再快点儿!”

车速再次提高,强烈的推背感,让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兴致。

“再快!”魏言的表情没有一点放松,反而连连催促,看起来十分紧张。

“咚!”

同样的声音,却比之前更大声了些,或者说……

魏言额头渗出冷汗:“被接近了。”

我有些茫然,大家都很紧张的样子,到底在紧张什么?

小莫慌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快没油了。”

魏言脸色苍白。

我往后面看了一眼,后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咚!”

是我感觉错了?怎么感觉车抖了一下?

“你感觉没错。”魏言看了我一眼,“刚才车抖了一下。”

“是怎么回事?”我问。

魏言很难看地笑了:“马上你就知道了。”

果然我就知道了。

庞然大物……嗯……很神秘。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总之感觉……

嗯。

跑啊!

这只有一只脚的是什么鬼啊!

哪有从天而降一只脚的啊!

天降飞脚吗!

如来神脚?

噗噗噗蛐蛐蛐蛐?

要死啊!

我们下了车跑了很久很久,远处那只脚如同天柱,一动不动。

夜晚的月光中,那只赤脚清晰可见,威武霸气。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我们就要见到这种东西?

这没道理啊啊啊啊啊啊!

“魏言,我们要跑多远?”

“嗯?”

“我是说,我有点累了。”

“不要停。”

“我是问,我们要跑多久?”

“不要停。”

不要停!不要停!不要停!

被他所感染,我拼命地跑着。

什么都不想,只是重复着,不要停!

然而我和魏言的对话到此为止。

那一天的记忆也到此为止。

我能想起来的关于那天的记忆,只有这么多。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大头橙子那张大圆脸。

小莫,橙子,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所有人,对于那天的事情都讳莫如深。

我再也没有见到魏言,大约是死了。尽管橙子和小莫都一口咬定是失踪,但我知道,我大概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那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叫杨怡,和魏言是情侣。

橙子对我说,因为那次突发事故,我们暂时安全了。

因为针对我们的通缉令撤销了,除了我们几个人,其他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已经死了。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此,对于他们口中的那个“我的父亲”,我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或者说,其实我……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他们都说我失忆了。

失忆就失忆吧,总比植物人强多了。

因为那次事故让我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小莫和橙子也都是吊着膀子出现在我面前。

听他们说,在从前,魏言是头儿,魏言不在了,得有人主事,嗯,就是杨怡。

从我们口中得知魏言生死不明的消息,她没有显得太过吃惊,只是顺理成章接过了头领的责任,然后一直到我醒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料理。

嗯,以上都是在和橙子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橙子这个大嘴巴,无论出事前还是出事后,都没有变过。而小莫,我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是个挺称职的司机上。

因为已经“死亡”,所以以前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我可以重新开始。

我觉得我这种常年失忆症实在没什么地方好去,就跟着他们了。

嗯,关键是小莫和橙子似乎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特别是橙子,我能从他嘴里得知我以前的很多事情,尽管我想不起来,但是哪怕是当别人的故事听听,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作为头领的杨怡,在我恢复以后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居然不是去找魏言,我觉得很吃惊,随后听到她说:“要是真死了,找个尸体,没什么意义,要是没死,只要我们都活着,早晚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我把这种感觉和橙子说了,橙子笑哈哈地说我想多了,还叫我好好休息,努力不要让失忆症再次复发。

嗯,我在努力。

杨怡女士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看守囚犯。

这个囚犯长得有点怪,瞳孔居然是菱形的,没有眉毛,显得有些邪恶。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窝在房间离门口最远的那个角落默默抽烟。

哦,对了,他是个光头。

看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僵硬地偏了偏头:“新人?”

杨怡从我们背后走进来,指着他:“这是我和魏言一起捉到的‘东西’,原本是打算用来换赏钱的,没想到会出王朗这么一档子事。现在他不在了,直接处理掉太可惜,我又不好去找官方的人,所以,在我找到新的买家之前,你们负责看好它。”

我看到小莫点点头,又看到橙子点点头,只好也跟着点点头。

然后,鬼使神差地,我对着那个“东西”笑着打了个招呼:“以后大家就是室友了。”

“东西”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发出一声怪叫:“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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