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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开始上班，工作内容很简单，七点半上班，换上制服，打扫院子，开门迎接孩子入园。等孩子们都到了，闭园之后就是帮着做一些跑跑腿拿拿东西之类的活儿。
这没什么可难的，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还是有些吃力。不过，他咬牙忍着，又努力跟另一个同事处好关系，对方帮衬着，倒也熬过了最初的那些天。
上了半个月班之后，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工作。身体上也恢复得差不多，他琢磨着，应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上次跟踪郭锦瑶，不但没什么收获，自己反而差点折了进去。这次，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麻痹大意了。
姜堰把乔装打扮用的道具用黑色塑料袋装了，藏在一公园的密林里。这样，需要时只需要去公园里把装扮换了，而且公园里人员不固定，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转眼到了周六，七月八号，姜堰一早去公园换了装扮，过了不大一会儿，从公园的密林里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穿了一件咖啡色外衣，黑色西裤，脚上是黑色绸缎面老北京方口布鞋，头发花白，脸上褶皱明显，嘴角的故须稀稀疏疏的，眼周围黑框老花镜遮着，几乎让人忽视了那双还算年轻的眼睛。
这个老爷子出了公园，微晃着身子，如大多数早起散步的老年人一样，挪动着有节奏的步子，沿着丰泽路慢慢走着。
太阳刚刚升起来，丰泽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老爷子用眼角余光留意这一间间店铺的名字。最近学了不少的古董字画知识，他有心去找一家店，练练自己的眼力。
古董什么的，水太深。他看了几集鉴宝之类的节目，就放弃了。还是专心搞字画鉴赏吧。听说那个程毅，就是字画鉴赏的行家。若是从这方面打开一个缺口，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还有郭锦瑶，不也算是一个新锐画家吗？要是自己真的成为一个字画鉴赏专家，不怕没有正面跟她交锋的时候。
“老爷子”心里如此想着，暗暗给自己鼓鼓劲儿，朝着刚开的一家画廊走了过去。
早上刚开门，客人不会多，正好是自己练习的时间。
这是一家名叫光明阁的画廊。店面不大，画作也不是很多。
“老爷子”大眼看过去，称得上名画的几乎没有。墙上挂着的大多是宁州市的小画家画的山水画和人物画。以国画居多，油画就只有一张老虎画。
“老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一张张看过去，心里大概有了数。
“老板，你这里有陈教授的作品吗？”
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精壮的汉子，中等个子，圆脸，但有立体感，眼睛明亮深邃，看得出是个精明实干的人。
“老爷子，您说的是哪个陈教授？”店老板腰部微躬，欠身问道。
“当然是国画院的陈同陈教授了，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吗？”
陈同是郭锦瑶的老师，听说郭锦瑶的第一次画展，就是陈同一手提携的。所以，姜堰对陈同的作品花了很大的精力来研究，光是买书就买了四五本。
“哦，老爷子啊，这你可进错门啦！我这小庙可盛不下那样的大佛啊！您要真想要的话，喏，那边的锦瑶花园，就是那烫金的大字，那里面的名作可多了去了，几百万上千万的都有。”
店老板往店门外走着，手指着远远闪烁的锦瑶花园的招牌，后面跟着糊糊涂涂的“老爷子”。
“小哥，什么锦瑶花园，我眼花了，看不见了。我呀，正好走进来你这店里，看你也挺实诚的，就想在你这店里看看、转转，你要没有陈教授的画作，我看看别的，也是一样的。”
店老板听姜堰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太多心了，也许这个老爷子还真是一个买画的主呢！
姜堰对墙上的画作一一进行了鉴赏，店老板刚开始有些不以为然，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个老爷子若是真的买画的话，会看中哪副，到时候怎么谈这个价钱等等生意经。
但后来，姜堰说的多了，他就发现也许这个老爷子不是普通的买主，也许还是一个有眼力的鉴赏家呢。
说实话，墙上挂的虽然不太知名，但也不全是真品。就是本市的小画家，赝品也不少。而自己之所以还能支撑着画廊，维持日常开销，一大半就是靠着赝品来流通市场的。
本市的小画家，一副画作最少也得两三千块钱，若是赝品的话，三五十块就能买来了。若是送礼的话，很多来采购的人，并不懂真品和赝品的区别，所以，作为开画廊的，遇到这种顾客，都拿赝品糊弄了。
这个三十多岁的店老板，有点胆怯，怕面前的这个老爷子看出点什么端倪出来。要是再到处宣扬出去，店面的声誉可就毁了。
“我说老爷子，你到底看中哪副画了？要不要我给你包起来？”
店老板站在旁边，侧头探问道。
“不急，不急，你这里挂的画我很感兴趣，风格很全，而且还大半都是真迹，实在是实诚的店啊！”
“老爷子”如此一说，店老板吃了一惊，“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老板千万别多心，我说你这大半都是真迹，没有要诋毁你的意思。说实话，我去过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画廊，能在店里全部挂出真品的店家还真不多见。老板，你知道真假的平均比率是多少吗？”
店老板佯装不知地摇了摇头。
“这个数。”
“老爷子”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八比一？”
“嘘——所以，小哥别太介意了。”
“老爷子”捋了捋微微翘起的胡子，微微一笑，“小哥，你这里有没有程毅的魏碑？四尺整张有吗？”
“哦，这个算你问到家了，程毅跟我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虽然，他还称不上咱这里的书法名家，但那功力，一看就能看出来。我也是可惜了他这个人才，所以，早就高价收藏了他的作品，就是等着他功成名就的一天。谁成想，他居然折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哈哈，我就知道我没有进错店。从第一眼看你这店面，就知道这里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老爷子”笑完之后，又假装被呛着咳嗽了两声，店老板马上去倒了一杯茶给他端过去。
PS：有人看吗？要没人看，我还是一日一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