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在网上搜了搜，在通济区海滨路上，还有一家大型的古玩字画交易中心。打车过去，用了四十多分钟，距离是有点远，不知道能不能打听点什么出来。
见到字画行就进去，见人就打听，还真问到了不少的东西。
诚毅老字号，大家都听说过，关于程老板的兴衰史，似乎问过的每一个人，都能多少讲一些出来。
说的最多的就是，程老板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姜堰了解到，程老板原名叫程毅，原来结过婚的，但后来又离婚，老婆去了国外，只留了一个女儿跟着他。
郭锦瑶是在当幼师时认识的程毅，后来就嫁给程毅。但没过两年，俩人就分了。
据说是和平分手，程毅一分钱财产没要，净身出户。而且，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郭锦瑶新开的公司是在程毅的大力帮助下才打开的局面。
而程毅在郭锦瑶公司成立不久，就彻底销声匿迹。整个古玩字画行，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一路打听下来，姜堰的心情是越来越阴郁，越来越沉重。
不用说，当然是听到关于郭锦瑶的那些传闻。
这很田红妮。
程毅的遭遇不很像他姜堰吗？傻傻的为她做了嫁衣，而她却潇洒离开，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拐角有一间酒吧，姜堰瞥了一眼，刚开始营业的样子，店里除了店员，没有一个顾客。
姜堰顺脚走了进去，要了一打啤酒，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一言不发，也不要点心之类的，就那样对着酒瓶子，一口一口喝下那些黄亮亮带着泡沫的液体。
几瓶啤酒下肚，姜堰觉得好受了点儿。将注意力集中于身体，会让人暂时忘记那些难以启齿的烦恼。
从酒吧出来，天色已经不早，姜堰摇晃着脑袋，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宾馆。
在出租车上，姜堰嘴里呼着酒气，但脑子却并糊涂。他分析道：要证明郭锦瑶是不是田红妮，直接去问她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她要能轻易承认的话，又何须大费周章地去改名字，换身份证？
所以，还是要找到那个冤大头，找到程毅，从程毅身边打听郭锦瑶的来历。而寻找程毅，也没有那么容易。以前他是个风云人物，找到他肯定不难。但他现在已经是虎落平阳，隐居山林，要找他就费事多了。
姜堰想了想，程毅最在乎的人，除了郭锦瑶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女儿。而找到他的女儿，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郭锦瑶不曾经是她的幼儿老师吗？现在程毅净身出户，郭锦瑶肯定住着他们以前的房子。只要跟踪郭锦瑶，就能知道他们原来生活的地方，四处打听打听，不难知道程毅女儿所上幼儿园的地址，然后再循着这条线索，就能找到程毅。
除了这条线索之外，还要设法找到郭兰英。
田红妮走的时候，将郭兰英也带了出来。她不可能狠心丢下她不管吧？肯定跟她生活在一起，即使不在一起，也必然会时常联系一下的。
只有找到郭兰英，就能证明这个郭锦瑶就是田红妮。
所以，还是要严密监视郭锦瑶，只要能通过她找到郭兰英，或者程毅，一切都真相大白。
从出租车里出来，他快步走过宾馆大厅，乘电梯到了自己的房间，先去厕所撒个尿，然后又冲澡，洗了头发。全身擦干出来，换了干净衣裤，走到窗台，拉开窗帘，拿出高倍望远镜，开始了蓄谋已久的工作。
锦瑶花园的门口，三三两两，总有人出出进进。
有些看上去像是散客，随便逛逛，目光漂移，没有要买的意思，漂亮店员就送到门口；
有些看似常客，器宇轩昂，神情熟稔，店员就将其送到门外，还要陪着笑脸挥手告别；
最后出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头不侧身不偏，举步稳重，敛眉含目，帮他开门的不是那个漂亮的穿制服的小店员，而是穿着一袭酒红色素衣身材高挑的奇女子。
那女子举止优雅，微露皓齿，向那名男子微微鞠躬，就转身回去，关门之后，又冲着转身看向她的男子挥手致意。
姜堰看到这一幕，手指头突然变得很僵硬，本来打算调整架子，将镜头往高调一下，但手指头不听使唤，干着急却什么都干不了。
不用说，那个穿酒红色衣服的女子就是郭锦瑶。
姜堰明明知道，只要自己守候在这里，密切观测她就可以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慌慌的，他感觉镜头里的那个倩影在一点点离他远去，越是这样观察她，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他心里头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就这样子冲过去，洗净她脸上的妆容，脱掉她身上的衣裳，用自己的手掌一点点确认她到底是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红妮。
红妮的身子他是知道的，她身上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在臀部尾骨那里，比绿豆还小，呈深褐色。这个印记部位相当隐秘，就连田红妮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姜堰也没有主动告诉过她。也许，他在从前就隐隐约约预感到红妮早晚会飞，，所以要紧守这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等着以后以此相认。
若郭锦瑶真的是田红妮，那么这个印记就不会变。
可是，如何去确认这一点呢？
肯定不能就这样跑过去脱了她的衣服。想想可以，但若是真是付诸实践，那可就真成傻瓜，或者疯子了！
跟踪她，然后潜入她的房间，给她浴室装上监视器？这是犯罪！若是被发现了，这辈子就完了。
姜堰深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得照原计划行动。先找到程毅，程毅既然跟她有过亲密关系，他自然熟悉她的身体，找到他确认也是一样的。
如此一想，姜堰挪动了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四肢，重新鼓起勇气，将眼睛对准镜头，干起监视的工作来。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而镜头里面的景象却没出现什么变化。锦瑶花园的大门口再也没有开合过，而郭锦瑶也再也没有出现。
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姜堰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不早了啊，应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怎么郭锦瑶还没出来呢？
姜堰觉得有些奇怪，戴着墨镜跑到马路边，隔着一条马路，他发现，锦瑶花园的门已经关上，连落地大窗的帘子都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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