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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可是也不爱。你忘了我只是一个没感情的死神吗？”他冷笑，刻意说着，“你给我捅出了大篓子，因为你我被冥府追缉，你以鬼蝶的身份苏醒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请求你好好待个十天，等十天之后我勾魂，让我交差并顺带将功补过好吗？”
他不能告诉她，接下来他打算做的事情。因为他清楚她的性子，她一定不会乖乖地听从他的。
无论是前世的鬼蝶还是今生的妍妍，她的性格都不曾改变过，为了爱可以执着得让人头疼。
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但偏偏，他不能告诉她自己对她有多牵挂。
他只要她今生顺利走完人生路，下一世就可以真正地转世变成人类了。
“我为你带来了困扰……”
他的不答，让她更是难过了，莫君妍泪流满面，“即便经历了两世，我们之间还是有着难以消磨的仇恨吗？你就真的如此憎恨鬼蝶？也憎恨我？”
问着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内心如同火煎，仿佛鬼蝶也在哭泣。
是的。
鬼蝶正在哭泣。
鬼蝶即便已经邪化，但本质上的感情还是存在，与她的情感产生共鸣。
这份悲伤的共鸣越来越强大，莫君妍蹲了下来，哭得不能自己，浑然没察觉到自己身上正渗出了丝丝的黑气。
等到她开始有所觉的时候，她倏然发现自己外露的脚踝下出现一个漆黑的漩涡，她立刻惊呼起来。
凌厉的风，猛然从外刮起，吹得紧闭的窗户也啪的一声断开。
津云大吃一惊，伸手拉过她的手，一股触电般的感觉倏然袭来，他的手臂上登时多了几道血痕。
“啊！”莫君妍被自己的变化吓得更是厉害，情绪失控之下，地板上登时多了一道裂痕。
“妍妍！”津云喊着她的名字。
“我、我——”
“冷静下来！”
他不顾一切地拉过她，将她按入自己的怀里。
她想要挣扎，怕自己会误伤了他，但他却把自己抱得死紧，喊着，“不要失去自我，听到了吗？妍妍！”
他叫着她的名字。
是妍妍这个名字。
不是鬼蝶，也不是夏子柔。而是莫君妍的小名，妍妍。
这说明了……在他心中，他还是把她当成是那个与他缔结了一生一死契约的人类少女……
他没有恨她。因为他把她看作莫君妍，而非害得他前世凄惨的鬼蝶。
她的内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原来她要的就是他这一个答案，就如此简单而已。
“你，叫我妍妍，不是鬼蝶吗？”她含泪问着，身上的黑气渐消，“你不恨我了？”
“你执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搂得她很紧，声音却放得很轻，“不管现在的你是哪一个身份，你只要记得你是你就好了，别迷失了本性。”
“津云。”
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头轻轻枕在他胸口上，少女的体香萦绕上来，让他心神一震。
他没看到她此刻的眸色正逐渐改变，听着她开口，“既然你不恨我了，是不是应该别再要我留在这里？我要跟着你，去天涯海角都不怕。”
“不，你必须留下。”他坚持道。
“为什么？”她的眸色全然转为血红，猛地推开他，尖声喝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妍妍！”
“住口！你不配叫我任何一个名字！你这个虚假负心的男人！”
莫君妍彻底崩溃，再一次变成了邪化的鬼蝶模样。
霎时间，煞气冲天，灵力的波动震动了大地。
咚咚咚——
慕容家响起了沉重的钟声，此乃探测到邪物气息响起的钟声。
那个邪物就是眼前彻底被邪化鬼蝶侵占意识的莫君妍！
“这一次，没人再可以阻止我了！”趁着莫君妍意识崩溃的刹那，邪化的鬼蝶抢过了操控权，她冷笑看着瞠目的津云，“上一次小妮子有狩莲之泪助她压制我，但这一次狩莲之泪被她在魂渊里彻底毁去，我终于可以彻底地操控这副身躯！”
她哈哈大笑，伸手一挥，脖子上挂着的狩莲之泪被摔落在地，彻底断开两截。
津云终于明白过来，不禁大喊，“不——妍妍——”
轰的一声，屋顶破开了一个大洞，月光渗透进来。
黑色的羽翼不断拍打，莫君妍挥舞着羽翼，想也不想就纵身飞起，从洞口中离开。
“下一次见面，我会直接杀了你，慕容津云！”
这是她离开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