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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津云问着,心中早存疑问。
“是祸害留千年!”慎言一说完,突然一扬手,躺在床上的张宁喻顿时像是被一个无形大手拉了起来。
津云知道疗程要开始了,他退开两步,低喃了一句,“……果然是另有隐情。”
慎言当作听不懂,张宁喻呈现大字型地在她面前,漂浮在半空,她嘴里急念,念出来的语言像是雨水打落在石头上的音调,叮叮咚咚的十分悦耳,却让人听不出半分。
津云也不懂她是在说什么言语,因为这并不是冥府的语言。
宁雅紧张得握住小和的手。小和同样也是手心冒汗,他紧张的重点和宁雅紧张的完全不一样,他今天一次过目睹了人生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都还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
津云的注意力落在张宁喻的身上。
虽然他不久前才刚刚见识过了课长的实力,但现在再次看到同样的情景,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张宁喻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条纹咒文是来自于上古之神的诅咒,也就是那个操控了穷奇残影、被云嗔称为那位大人的堕天魔神。
津云从好人殿长口中得知了这位远古上神与天庭结下死仇的过程,心中十分清楚张宁喻既然身中这位魔神的诅咒,就势必要靠灵力修为与魔神拥有相同等级的人来解救。
在他心目中,这个人选非好人殿长不可。
又或者,甚至是好人殿长出马也未必解决得了。
因此当慎言说服殿长让她随行前来张家的时候,津云在路途上不是没有质疑过。
他知道慎言的死神能力上佳,但张宁喻身上的诅咒已远非死神能力能够解决的范围。
没想到,慎言刚刚就解除了张宁喻脖子上的致命诅咒。现在,她又开始解除对方手上和脚上的诅咒。
慎言所施展的能力,显然并非是死神的能力。
这大概是她还没变成死神之前就拥有的力量?
疑问盘踞在心中,津云蹙起了眉头,慎言在这个时候已经解除了张宁喻身上最后一道诅咒。
张宁喻重新落在床上,呼吸变得绵长有力,脸颊也不再呈现灰白之色。
诅咒,居然轻而易举地被慎言解除了。
津云虽然心存许多疑问,但看到张宁喻性命无碍,他无疑地是松了一口气。
宁雅小心翼翼地探前,慎言点了点头,她瞬间明白了慎言的意思,感激又喜悦之下忍不住又哭了。
她趴跪在床沿边,轻轻握住张宁喻的手,直到确认了哥哥还活着,她终于埋首在床上,一边流泪一边说着太好了。
慎言看着她,眸光转为柔和,但在迎上津云的探视之后,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和从前一样犀利冷冽。
“跟我出来一下。”她说着。
津云颔首,看了一眼小和。小和立刻心领神会,“我会在这里照顾好宁雅姐姐的!”
津云嗯了一声,转身出去。慎言已经在二楼的厅子找了一个位子坐好,朝左边那间房努努嘴,“鬼蝶就在里面吧?”
听到慎言说的是鬼蝶这个名字,而不是莫君妍这个名字,他暗藏了许久的怒意又爆发了,“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你可骗得我好辛苦!”
“谁骗你了?你怪我在你出任务的时候没提过半个字么?但是当时的你和莫君妍都处于丧失前世记忆的状态当中,我要是贸然提起,掀起的风波会更大。”慎言耸肩,继续说着,“你要怪我一早就设计好这局给你和莫君妍跳下去么?我不否认,但是你得清楚你已经是冥府的九十九号死神津云,灵魂和身躯都是属于冥府的财产,根本没个人权利和自由。冥府的意思要你这么做,你即便知道实情,也得按照冥府的意思去执行任务。”
她的一番话堵死了津云。向来在她面前,津云是讨不好去的。
津云恨得牙痒痒的,在她对面坐下,“我告诉你,只要能够保护好她,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知道。所以这一次我才会坚持随你过来人界的张家。”
慎言冷笑,身子微微前倾,“津云,我既然来了,就意味着你不可以任意妄为了。”
“课长,我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津云挑眉。
“你明白的,津云,你在发现莫君妍的魂魄就是堕神者鬼蝶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慎言翘起长腿,凝视他,“你不是第一天才当死神,你知道冥府一般处理转世凶魂的手法。莫君妍可不是一般的凶魂那么简单。”
津云的表情起了细微的变化。
好一下,他冷笑,“果然如此。冥府一早就有了要毁掉她的打算……”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逸去,换上森冷深沉的表情。
“你们一直都在坑我,对不对?”
他一早就知道慎言跟随他前来的目的不简单。
冥府管辖人界的生死,偶尔会出现疏漏之处,让作恶多端的凶魂通过漏洞转世于人界。一旦发现了这些转世凶魂,冥府采取直接而粗暴的手段,那就是直接拘魂,重新将凶魂拘押返回冥府受罪。
莫君妍的前世是害得东诸八家灭亡的堕神者鬼蝶,罪孽自然比一般凶魂来得深重。
津云按着额头,“恢复了前世记忆之后,我曾经想了不下十遍,冥府对于凶魂从不采取仁慈容忍的制度,那为何当初酆都大帝会应允我让鬼蝶转世为人。我思来想去,都不得其解。直到不久前殿长告诉我,酆都大帝当初是为了让我承受司命君身上的十六道天界封印,为司命君巩固命魂,才以莫君妍转世为人作为交换的条件。这么说来看似合理,却又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替司命君巩固命魂的人为何是我?在时间点上,我要是错过了,司命君岂非会魂飞魄散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们肯定还在隐瞒些什么。”
他同样身子前倾,凝望对面的课长。
“课长,在你、殿长和张宁喻合作的计划之中,还有一个隐藏形的计划。这个计划连张宁喻也不知晓,因为这是冥府内部的计划。你们和从前一样,只是想利用人界的力量去完成一些冥府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而已,张宁喻、莫君妍甚至是我,都只沦为被冥府利用的对象,对不对?”
慎言沉默了,看过来的眼神略带警戒,好一下她才哼了一声。
“呵,原来你也不笨,看出了这一点。”
这么说来,她是直认不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