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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云咬了咬唇，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即便是凤琊转世，但实质上在灵魂苏醒之前都是顶着张宁喻的身份过日子，没人会愿意接受这种重大的转变。
如果他要不是刚巧被开眼，凤琊的灵魂和力量也不会苏醒，津云更不可能会和他有重遇的机会。
同样的事情，放在莫君妍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就因为遇上了他，莫君妍和张宁喻都被逼重新卷入灾难的漩涡之中。
“张宁喻，我……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凤琊，我都深感歉意。而这一份歉意，即便是我耗上好几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偿还得了。”如果没有他，这些人都不需要过得如此悲催。
张宁喻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来过日子，同样的，莫君妍也是一样，还是一个快乐天真的少女。
“你好像还是第一次叫我全名喔。可是，就只是一份歉意，是不够的。”张宁喻眯眼看着他。
津云立即认真起来，“你想要我怎样补偿？”
“这个……我得想一想再告诉你。”张宁喻煞有其事地点头，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不如让你变成张家免费的长工，专供我和我妹差遣好不好？”
津云心中的愧疚立消，怒得一把揪过他，“笑脸狐狸，你刚刚是在愚弄我是吗？信不信我把你揍得站不起来！”
张宁喻哈哈大笑，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但笑没两下就揪痛了腹部的伤口，苦哈哈地按住伤口哀呼起来。
津云松开手，这家伙全身都是伤，还不是为了他吗？想到这里，他的内疚不禁加深。
张宁喻缓过了一口气，这才看向他，“不过，当你家的好人殿长带我到第十八殿的无情火谷前看了你之后，我就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津云一怔，“……你去过无情火谷？”
那是他被炼化成为死神的地方，也是他答应了酆都大帝和地藏王菩萨，愿以十六道天界封印加身代为封印上古凶魂司命君的地方。
张宁喻只是点了点头，按着自己的额头轻轻一叹，“我不敢相信在三生石里看过的那个飒飒风姿宛如神人般的慕容津云，竟然沦落成不人不鬼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一个蠢货。”
“呵，多谢你的称赞。”津云皮笑肉不笑，心中都在考虑好不好直接揍伤患了。
“但，就因为你无可救药的蠢，凤琊才会认同你。”那份蠢，是舍己为人的蠢，深深打动了当时十五岁少年的心，张宁喻一笑，“同时，让我也认同你。”
津云的眸色闪过一丝讶色，随即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良久都闷不吭声，双颊奇妙地红了。
“在冥府的时候，我收集到了大量的讯息，包括堕神者妃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消息还有另外一件更重大的事情。你家的好人殿长还有慎言告诉我，鬼蝶的灵魂已经转世成为莫君妍，要我务必在你苏醒之前先守住莫君妍，免得她再次遭到妃凛的利用。他们甚至还推算出五十年前的历史会重演一次，堕神者势必要让失落的神子诞生，以求脱离魔域的束缚。所以，为了保护三界的安宁，慎言要求我参与他们的策划。”张宁喻说着。
津云皱起眉头，他心中其实还存有许多疑问的。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家的课长和殿长在策划这件事。
而且还是从十年前就开始了这项策划。
“所以，你答应了？”他知道身边的这个人能够解答他的疑问。
“没有。”没想到，张宁喻居然是摇了摇头。
津云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
张宁喻苦笑了一下，“说实话，当初在无情火谷看见你的时候，加上凤琊灵魂的记忆作祟，我是真的热血沸腾，想要不顾一切地参与慎言的策划。可是等到我收集了许多讯息，再仔细想了一想之后，我很快作出决定不要参与了。”
“为什么不呢？”算不上是责备，津云纯粹出于好奇地问着。
他还以为张宁喻恢复了前世作为凤琊的记忆之后，为了完成前世未能完成的使命，所以一定会答应他家课长的要求。
“津云，你觉得前世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张宁喻不答反问。
津云仔细地想了想，“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冷漠，对身边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后来跟你熟悉了，就觉得你是一个热切过度的话痨。”
“哈哈，谢谢你的赞誉。”明显的，张宁喻把话痨这个形容词当作是赞誉了。
津云翻个白眼，“……”
“你的前一句说得没错，其实我是一个孤僻冷漠的人，除了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以外，我从来不会插手其他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凤家的担子落在我肩上，我大概也会对东诸八家的事情不管不顾。”
“作为凤琊的时候，你是我看得很重的兄弟，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但转世成为张宁喻之后，自小成长的环境让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样为了所谓的责任作出牺牲，我想逃离这一切，为自己而活，即便知道自己前世作为凤琊的遭遇，我还是没改变这个想法。说实话，我从头到尾都在排斥自己是凤琊这件事。”
津云想说些话，却想到自己并没有立场说些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
张宁喻看着他，眼神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当时自私地决定要跟过去一刀两断，不再插手和前世有关的任何事情……”
津云轻轻地摇头，别具深意地凝望他。
他无法体会张宁喻当时的心情，但他能够谅解张宁喻当时的选择。
一边是无法回头的过去，另外一边是还值得努力的未来，加上张宁喻自小被张家冷漠以待，尝尽冷眼的他自然想要逃离这一切，挣开这个束缚。
这说不上自私，张宁喻根本没义务要为他做些什么。
但是，“为什么后来你改变了主意？”津云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