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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都喜欢做表面功夫，家长应付过去了，免不了还要在学生身上做功课，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不了了之不好。
郝帅被老师逼着和顾远在全班面前握手的时候，差点没把后槽牙给咬碎了，顾远的表情虽然看不出情绪，但是从他们握手的力道来看，也是满身的不情愿。
事后和苏钰说起这事，她竟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打他太轻了吧，就应该抓住他的头使劲往地上撞，磕掉他的门牙。”
男孩好胜心强，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出痛快，还被个小丫头数落了一通，没等顾远反应，顾容就先开始呛声：“初一，你妈刚把你放出来几天啊。”
提起这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苏钰就泄了气，因为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李芬就一直把她锁在家里学习，整整一个暑假没着太阳，人倒是变得白皙水灵了，可这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柳荣轩看不得她这样，挤开顾容一下蹿到苏钰身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铁盒，上面印的都是外文。
顾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柳荣轩他三姐夫过年拿过来的进口巧克力，金贵的很，平时他们哥俩别说上手拿，就是看一眼他都护着，这会子倒是转了性子。
苏钰看了一眼，又别过头，“谢谢你啊，八妹，我现在没心情吃。”
顾容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小气的八妹今天好不容易大方一次，人家还不领情。”
话里看好戏的意味太明显，柳荣轩脸上也挂不住了，负气似的从盒子里拿出两块巧克力，想了一下又放回去一块，把那块掰成两半扔进顾容和顾远的嘴里。
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种香醇的口感果然是那种脆到掉渣的巧克力比不了的，顾容满意地咂嘴，还在嘴里回味了片刻，才想起来问苏钰，“初一你妈现在不是不关着你了吗，干嘛还不开心。”
苏钰把头埋在手臂之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妈说了下礼拜六级过不了，过生日不给我买旱冰鞋了。”
苏钰有多喜欢滑旱冰，他们几个都知道，前一阵子这附近开了个溜冰场，五块钱一张票不限时间。四个孩子每天开门之前就守在门口，怀里揣着两包苏打饼干，在这一疯就是一天。
苏钰玩这个几乎没受过伤，在柳荣轩戴着护具还摔倒鼻青脸肿的时候，她已经能一身轻盈地满场疯跑，其豪放之姿令人咂舌。
老板说苏钰也算是冰场的招牌，不用买票直接给他们放行。可惜后来生意不景气，冰场大肆装潢了一番改成台球厅，这去处也就告一段落。
在那之后，苏钰每每看到公园里被家长扶着滑旱冰的孩子，都会嗤之以鼻：“滑的真烂，可惜了那么漂亮的鞋。”但是她眼里分明就是羡慕。
苏钰的家庭富裕，得不到旱冰鞋从来就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只是李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毛躁的像只疯兔子一样。这样的理由难以服人，但是也无从改变。
这一次好不容易李芬松了口同意给她买，高兴了还没有半日，又来了钢琴考级这只拦路虎。
顾远拍拍苏钰的脑瓜顶，“你就想着旱冰鞋努力练琴，肯定能过的。”
苏钰抬起头，看起来并没有感到安慰，“你不知道练琴多煎熬，我现在看见钢琴就想吐。”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机灵如顾容现下也没了主意，除了感叹好事多磨还能做什么。
从提到旱冰鞋开始，柳荣轩的眼珠已经滴溜溜转了几圈，还下定决心般握了握拳头。
晚上吃完饭，柳荣轩趁着陶雁秋刷碗的功夫，神秘兮兮地把他们俩叫了出去，吞吞吐吐地一直不把话说清楚，顾容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没事我回去看动画片了。”
柳荣轩又四下张望了一下，拿出一把票子甩了甩，“我从我妈的大衣兜里拿的。”
“你偷······”顾容忍不住拔高了嗓门，被柳荣轩一把捂住，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嘴前比划了半天，他的尖叫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顾远压低声音，“八妹你疯了，李婶会剥了你的皮。”
柳荣轩见顾容平静了，才把手拿下来在裤子上擦了擦口水，说：“这钱我是拿来给初一买旱冰鞋的，不知道够不够。”
李翠翠那点火就着的脾气在这院子里没人不知道的，虽说柳荣轩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可从小到大身子骨上的苦也没少受，上礼拜就为着语文听写不过关，现在大腿里帘还是紫的。
顾容联想到李翠翠粗壮的胳膊腕，不禁咽下一口唾沫，拍拍柳荣轩的肩，“你这回要是被发现了，哥可救不了你。”
柳荣轩看着大义凛然，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这大衣柜是放压箱底钱的地方，平时李翠翠绝对不会碰，趁这段时间他哪个姐姐姐夫一回家，这钱就能找补回来了。
柳荣轩拉顾容顾远入伙，是因为如果事情败露，好歹有人替他分担。兄弟俩撇撇嘴，也没说出一个不字。
第二天一放学三个人就串通一气说是去图书馆，豆丁大的孩子课本上的字还没认全，去劳什子图书馆。陶雁秋只认为他们要去堤坝那边，便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回来时带一把葱。
然后他们就一溜小跑地奔去了一家体育用品店，粉色的鞋显得太女孩子气，苏钰不会喜欢，柳荣轩给她挑了一双黑色的带金边，滑起来肯定很醒目。
这刷滑冰鞋被店员包装整齐后，安安分分地躺在了柳荣轩的床下，就等着送出去那天。
苏钰原本是周六过生日，周五的时候顾容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要过来，听筒里的声音很雀跃，一扫之前的阴霾。
柳荣轩估摸着时间，稍微打理了下自己，拿着李翠翠的头油把刘海偏到一边，像是港剧里油头粉面的小年轻，把学校发的红领巾平平整整系在胸前，一点也看不出平时因为仪容不整被扣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