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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生活比想象中要无聊多了,的确如唐啸所言有滑梯,可是能玩的只有中午休息短短一点时间,还得穿过人生人海,保不齐有几个大班孩子玩欺软怕硬那一套,等排到顾容顾远的时候也就该上课了。
蹦床就更不用提,小孩子一走进,老师就如同老鹰捉小鸡之势把孩子带走,说是危险,可是从建校以来就没人玩过,那东西放在那压根就是个摆设。
于是他们整天就只能在教室这方寸之间蹦跶着,顾容自由散漫惯了,总觉得束手束脚,恨不得抽死一个月前的自己。
柳荣轩就更不用说了,也是恨自己耳根子软,听信了那对兄弟的煽风点火,现在他每时每刻就像长在顾容身上一样,生怕一离开就会被嘲笑的眼神包围。
每天下午这三个人都要在教室里等陶雁秋把他们接回家,往往都是人都走没了她才会到,那时候屋里还剩一个孩子,叫做苏钰。是一个很讨老师喜欢的小姑娘,不哭闹不撒赖,长得细胳膊细腿,单眼皮长睫毛,脸上有一个单边酒窝。总穿一条红色格子裙,端正地在教室的最前排。
苏钰不和班里任何女生拉帮结派,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独立来往于厕所和教室了,眉宇之间的冷漠堪比顾远。
那天陶雁秋临关门前被一个死缠烂打的顾客缠住了,到幼儿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顾容顾远早就因为肚子的抗议而按捺不住,苏钰还镇定地坐在座位上写写画画。
陶雁秋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不落忍,过去摸摸她的小辫,“小姑娘,你爸爸妈妈还没来接你啊。”
苏钰仰起尖细的小下颌,“他们还没有下班呢姐姐,要给学生补课。”
姐姐两个字让陶雁秋愣了一下,随后捂着嘴咯咯笑了半天,“我是顾容顾远的妈妈,你应该叫我阿姨。”
“真的吗?可是你好年轻啊。”苏钰的说这话的时候和顾容那种故意讨好人的奉承姿态不同,很真切。也就是这种真切让陶雁秋当即决定把她带回家先填饱肚子再说。
陶雁秋回到家先联系了苏钰的母亲,和她报备了情况之后才去做饭。
屋里苏钰坐在小板凳上好奇的打量,身为屋主人的双生子反倒无所适从,家里多了这么个人,他们想光膀子都成问题。还是顾容先打破沉默,“那个,苏钰······”
“你可以叫我初一,这是我小名。”
或许是这名字和她本人看上去很不搭,顾远都惊讶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十五?”
苏钰笑了,原来她笑的时候也会露出牙齿的洞,酒窝也更深了。
饭端上桌的时候,那三个小脑袋已经扎在一起玩跳棋了,陶雁秋一招呼,才不情不愿的分开。
油腻的饭桌上摆着四大碗米粉,是陶雁秋的拿手菜,也是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色,上面浇了一层辣椒面,红鲜鲜的很惹人食欲。
苏钰已经饿得够呛,吃的第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可就是放不下这筷子,一直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才算罢了。她的额头渗出汗珠,拍着圆鼓鼓的肚子瘫坐椅子上,那餍足的小模样和以往判若两人。
苏钰妈妈李芬来的时候正看见她这个样子,那是一个把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刁钻刻板的气息。
陶雁秋起身去迎接,却得到了李芬的冷脸,她把苏钰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拽走,顾容跑到门口,那对母女已经走远,间或还能听见她用拔高的嗓门吐出“垃圾”“没教养”这样的字眼。
陶雁秋看得出来这位母亲眼中的不屑,但是她能理解,毕竟从李芬身上的套装就能看出身家不俗,也难为她为了这一面之缘的同学家长,还要穿行在蜘蛛网般的死胡同,连表面上的矜持都懒得装了。
陶雁秋心想这应该是那个小姑娘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了,难得有人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可惜了。
这一次她猜错了,因为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苏钰就提着她的小花书包,驾轻就熟地坐到了顾远身边,完全无视了周围质疑的目光。
顾远轻咳一声,“苏钰,你妈妈不喜欢你跟我们在一起。”
“我妈妈是我妈妈,我是我”苏钰把水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震得桌子腿抖了三抖,“还有我说了叫我初一,记住了。”
顾容不想承认是被她的语气威慑了,只觉得不想跟她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便闭上嘴,不再有异议。
刚才被挤走的柳荣轩本来就心生委屈,再被这么一吓,眼睛又红了一圈,眼见着有山洪爆发之势,苏旁边有人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以后我们就一起玩吧。”
柳荣轩抬头看见苏钰微眯的笑眼,他的红晕即可从眼眶转移到颧骨。在他这四年多的生命里,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只有隔壁那位阿姨,陶雁秋美则美矣,但是因为常年劳作,她的手像男人一样粗糙,更何况还有几十岁的年龄鸿沟在那摆着,很难心动。
这次不一样,苏钰的小手绵软细腻,那种温度像是从柳荣轩的手背一直渗透进血管,让他食髓知味,几年之后他向双生子提起这件事,顾容只是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
从三人组变成四人组之后,他们走到哪起哄声就跟到哪,那个年纪的孩子性别意识已经很强了,女孩子只要稍微被男生碰到了袖子都恨不得指着对方鼻子骂流氓,像苏钰这样进进出出都和异性绑在一起的,是会招人非议。
苏钰不知道是能忍事还是心高气傲,既不与人争辩也不会报告老师。她能忍,顾容可忍不了,他抓了几条毛毛虫放在最能挑食那几个人的课桌里,算是解了气。
他们明明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迫于顾远言语上的压迫,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事情渐渐平息,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在这里却止于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