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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涟和钱清河刚刚回到派出所门口，钱清河一支烟都还没有抽完，两人就看见了急急忙忙的少女走下出租车。
冯雨川身着红色的带绒夹克和修身的长牛仔裤，看脸色似乎休息得还好，只是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眼镜旁那一抹淡淡的黑眼圈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清洗掉的。
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杨承涟身前，急切地问：“喂，杨承涟！莫名其妙一通电话，还问什么，什么莫名其妙的玩意儿，约我在派出所见面，说停课是因为钱应宁，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杨承涟扶住了冯雨川的肩膀，说：“是这样的，你们的数学老师张敦在学校不知道被谁给谋杀了，不巧钱应宁第一个赶到现场，又擅自动了一下凶器，所以现在被怀疑了，正被拘留在这里。但是你放心，人绝不是钱应宁杀的，只是可惜教室里没有合法的监控设备，所以比较难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又必须要走一段法律程序，因此……呃，这是钱应宁的律师，钱清河先生。”
“怎，怎么这样……”冯雨川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别说说话了，自己好像连怎么呼吸都忘记，连维持心脏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什么嘛，不就是那个人渣出了点儿事嘛，而且只不过是个误会，是个巧合，是完全可以澄清的，不过是走个程序的问题，毕竟，钱应宁那个混蛋，虽然很渣，但，但不是个杀人犯呀！
“喂，大叔，你是那人渣的律师，那人渣确实没有杀人，你是知道的吧？”霍然抬头，冯雨川抱起了胳膊，明明眼睛里都有些湿润了，胳膊也在微微颤抖，却偏偏以那幅恶狠狠的口气叫嚣说：“你当然会尽量把他救出来的吧？不，你必须相信他，然后把他救出来！你必须……”
“放心吧，他绝对没有杀那个人，我亲眼所见。”钱清河点了点头，说：“其实国特高是由英康协会旗下企业承包建设的，而在其建设中根据一些国际法律秘密加装了对各教室的监控。而我在英康协会里的熟人已经调出了那天的录像，全过程清清楚楚，而且英康协会第四档案室也已经秘密开始侦察了。”
钱清河说着扫了一眼杨承涟，而杨承涟则一幅扑克脸。
“切，那不就没事儿了嘛。”冯雨川安心了似的松了口气。
“不过问题就在于，中国政府是反对在国特高普通教室里装监控的。”钱清河接着说：“同时英康协会和我们国家之间的复杂关系大家也知道，因此英康协会方面准备单独侦察出歹徒了之后，再与这边交涉。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钱应宁迟早是要放出来的，但暂时还是必须在监狱里住一阵了。”
“这是政治吗？”冯雨川翻了个白眼。
“算是吧。”钱清河点了点头。
“然后，钱叔叔帮我们安排好了与钱应宁见面。”杨承涟适时地插入了对话，说：“一起来吧。”
“为，为什么我非要因为担心那个人渣而一大早专程去见他啊？”冯雨川一扭头，斜着眼自欺欺人地宣称着。
“啊，这个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杨承涟咳了两声，然后换了一幅语气模仿着谁说：“总之，他就是个混蛋，只是我，我还有那么……”
“闭嘴！”迎上他的是少女的死鱼眼和威胁性十足的话语“你给我自己忘掉那段话，不然我就用物理手段帮你忘掉。”
“哈，抱歉，抱歉。”杨承涟说着向内走去。
“对了，面对这种情况，你好像很轻松嘛。”冯雨川突然说：“在这种好友被怀疑为杀人犯，学校老师被谋杀，还出现了复杂政治纠纷的情况下，你显得很游刃有余啊，甚至让我都轻松了下来。只是单纯的大心脏吗？而且，我看你和这位大叔之间一幅交谈过了的样子，又在所有人前面知道了这次事件的全貌，你的社交圈很广，能力很强啊。”
“啊，冯雨川你怎么一幅觉得我可疑的样子啊。”杨承涟定住了，微笑着转过头说：“消息是我爸在警察里的熟人告诉我的，和钱叔叔只是在派出所门口偶遇，因为互相碰巧发现了对方与钱应宁的联系才认识的。如果我还算会说话，大概也是因为生在一个不得了的家庭吧。”
“这种时候啊，我觉得其实解释得太清楚和完全解释不清楚一样可疑哟。”冯雨川平时一直好像蒙了层雾的眼镜此时已经放出了精光，脸上也是彻底的严肃，继续说：“那次开学典礼你受的枪击，也是因为开枪者的目标本来就是钱应宁，而你提前知道了钱应宁会被暗杀，装作巧合实则故意挡枪吗？”
“喂喂，你这脑洞也太大了。”杨承涟叹了口气，说：“拜托，你能不能稍微信任一点你的朋友啊？”
而且我严重怀疑那一枪的目标会是钱应宁，杨承涟心想。
“哼。”少女最终以“你好可疑”的目光盯着杨承涟，跟着钱清河进入了派出所。
“呼……”杨承涟暗自擦了擦额头上了汗，心中一片后怕。
“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直觉吗……”
与此同时。
前山市小东海国际机场。
私人飞机从伦敦出发，刚刚在这里落地。
走下飞机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身着整齐的条纹西装三件套，系着红色大头领带，领带结上钉着金扣。他有着黑色的头发，眼睛却偏偏是蓝宝石般的蓝色，颇为英俊的面容上很有种混血的痕迹。
“Here I am。”年轻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In mom's country。 Splendid place， just like grandpa said。 However， I'd say it is a bit too hot。”
海关口。
海关工作人员检查了年轻人的护照和签证之后，说：
“Mr Jesse Snow？”
“Yes。”
“Sightseeing or business？”
“Sightseeing。”
杰西·斯诺当然知道自己是来执行公务的，但他可不会把这事儿宣言出去。
“Welcome to China。”
身着黑色西装的，戴着黑色墨镜的两位专员侯在机场，一见到杰西就迎上去接过了杰西的行李。
“Welcome， sir。”
“Your car is ready。”
“That's good。”杰西点了点头，说：“只是，我会说中文。”
虽然发音不是很标准就对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行了，去召集前山市所有第七档案室的雇员吧。”杰西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我已经到了这里，而这个消息随时会泄露，这是必然的，让我也省去了偷偷摸摸过来的功夫。因此作战随时将会开始，着手准备吧。”
“是，室长。只是，那位专员也在前山……”
“不用联系那位特殊专员，我将会亲自前去拜访。”
“好的，室长。”
一出飞机场，杰西就上了一辆定制的防弹凯迪拉克豪华轿车，被前后各两辆黑色护卫车保护着，开向了市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