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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悯,白文悯!”
喊声刚开始像是从梦境世界传到现实的虚幻之音,只在白文悯耳边模糊地回响。接着,突然之间,白文悯一下子听清了。
“白文悯!”
“在。”
警察确认了白文悯本人,点了点头后掏出了牢房铁门的钥匙。
“你被保释了。”
白文悯一愣。保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被逮捕了吗?
这时候,他才总算完全清醒了过来。啊,对了,我被怀疑杀害,或者协助杀害了张老师,我们有些过于教条但还是挺可敬的数学老师。但是保释?谁会来保释我?
警察打开了铁门。
“走吧。”
白文悯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站在派出所门口,白文悯感觉恍若隔世。已经黑下来了的天空在都市霓虹灯的照耀下被染上了暗红色,布满梦幻路灯的大道上各式汽车川流不息,氙气大灯仿佛着意要刺伤久未见到明亮灯光的可怜人们脆弱的眼睛。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中扩散出了繁华的气息,那是在现世中也显得太过不可思议了的气息,甚至比其中朦胧传出的灯光映射出的空洞人影还要不可思议。
“……”
白文悯最终只是抿紧了嘴。
“嘿,白文悯。”
听到了这喊声,年轻人才愕然发现了站在派出所大门旁边的另一位少年。
“杨承涟?”白文悯一愣,然后问道:“是你保释的我?”
“没错。”杨承涟点了点头,说:“准确地来说是以我姐的名义,毕竟身为未成年人行动上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不便。”
“你还有个姐姐啊。”白文悯不过脑地说:“第一次听说呢……”
然后他总算想起了最基本了礼仪。
“那个,谢谢你了。”白文悯轻声说:“保释是要花钱的吧,我回头……”
“小钱,别介意。现在其实一直是我姐在这边照顾我,老爸他……有生意上的事情要照顾。”杨承涟摆了摆手,说:“来喝一杯吗?”
“好,好啊,可是……”白文悯呆了呆。
“没关系的,我请客。”
片刻后,Young酒吧。
有些微陈旧的清吧离白文悯居住的小区走路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不算小的空间里只有长长的吧台,几张高脚桌椅,和一个此时空置着的乐队演唱区。洋溢着的,是各式美酒的香味,和怀旧的音乐。来自三战前,甚至上世纪的歌曲,从音箱中一路钻到了酒客们的耳朵里,营造了那样一种氛围,一种在白文悯看来比外界远远真实得多的氛围。
“这可是我最爱的酒吧。”白文悯看着身前放着的一杯黑牌威士忌,感慨地说:“安静,有气氛,离家近,音乐有品位,又不会挤满人。说实在的,我基本上每周都会来一回,你看老板都记住我爱喝黑牌了。”
“是吗,你喜欢就好。”杨承涟随便点了一杯琴酒,闻言随口回答。
“对了,原来杨承涟你也是喝酒的啊。”白文悯这才饶有兴致地说:“国特高首席上酒吧喝洋酒,这事儿要让那些努力的孩子们知道了那还了得。”
“哼,你也没资格说我吧。”杨承涟说:“如果你再稍稍努力一点儿,那个全校首席次席还不是个简单的事,问题在于你也太放纵了吧。”
“哈,说的也是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这么想了呢,白文悯在内心里琢磨,我到底做了什么给了这些人那种印象?我是不行的,哪怕再怎么努力,是不可能有机会与杨承涟这样的人相比的。
“早上……”杨承涟忽然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老师不知道被谁给杀了。”白文悯喝了一口黑牌,冷淡地说:“我……不,主要是钱应宁被怀疑是凶手。”
咦,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冷漠地谈论张老师的死了?
“这样啊。”杨承涟叹了口气,说:“完全不是我预防的……没什么,但是你知道钱应宁没有杀老张是吧?”
只有在这种时候,白文悯才突然发现了面前这个人的态度是多么奇怪。无论这次,还是上次,面对生死危机,这个人却好像从没有脱离镇静。他中枪的那一瞬间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吧。这么说来,钱应宁也是,在那样鲜血淋漓的尸体前也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是司空见惯一样,只是那种看到了会“啧”一声,然后便算了的场景……
“嗯?”
“啊,抱歉,当然。”白文悯猛地干了杯中剩下的酒,说:“当然不是钱应宁杀的,我知道的。老板,再来一杯。”
“你花的可是我的钱诶。”杨承涟打趣道。
“这正是我没有省着花的理由。”白文悯怡然自得地表示。
然后两人对视轻笑。
“国特高放了两天假,今天全校的学生都被要求呆在自己家里。”杨承涟举杯道了声“敬放假”后喝了一口杯中酒,才接着说:“不过我姐也不会管我,况且还愿意保释你,所以就放我出来了。”
“那你真有个好姐姐。”白文悯也喝了一口。
这时候,酒吧里上一曲音乐结束了,响起的是一种似乎与摇滚有关系,但又全然不似摇滚的低沉音乐。
“Loose rein
Let us rest
Where words speak
Nor confess……”
“天呐,怎么会……”白文悯兴奋地说:“这是《400 winters》,英国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摇乐队Bark Psychosis,我最喜欢的乐队,唱的,我最喜欢的歌!之前明明从来没有放过Bark Psychosis是歌……呵,偏偏是今天呢。”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杨承涟说着举起了玻璃杯。
白文悯也举杯。
“敬Bark Psychosis!”
放下了玻璃杯,白文悯忽然发现杨承涟似乎看着自己身后的吧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扶了扶眼睛仔细看向了同一个方位。
“怎……”白文悯正准备回头,却马上被打断了。
“啊,抱歉!”杨承涟指着自己胸前装手机的口袋,说:“有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哦,嗯,好的。”白文悯点了点头。
于是杨承涟直直地走向了白文悯的身后,很快消失在了后门。
白文悯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吧台,发现那里有几个看上去也是学生年纪的少年正在说说笑笑地喝啤酒。
到底怎么了?白文悯有些疑惑,但感觉也无所谓了,于是喝了一口威士忌。
烈酒下肚,白文悯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忘记问杨承涟周五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嘛,摸了摸胸前内袋里的信封,白文悯不禁苦笑着想,真亏我还能记起来呢。
就这么想着,他又喝了一口酒,并马上发现玻璃杯空了。
“老板,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