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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到来往往是令人忧愁的。但唯独这一回，白文悯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激情与力量。
在例行的几个喷嚏之后，白文悯发现，幸运而少见的，他丝毫耳朵痒或者流清鼻涕的感觉都没有。这是上天在眷顾我呢！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告白中途开始不停擤鼻涕的尴尬场景，白文悯不禁为现在的情况感谢起了上帝。
迅速走到了书房，郑而重之地把书桌上的信整齐地折好，放入雪白的信封，再贴身带好了，白文悯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是时候了。
几步路走到门口。
“拜拜，一天愉快。”
成败就在今天了呢。
一如既往满是灰尘的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却只令白文悯感觉神清气爽。身下的单车好像不是在地面上行驶，而是在天空中翱翔。暖洋洋的春日在眼前灿烂着，白文悯感觉就像在将自己引向极乐的天堂。
锁好了单车，白文悯才突然发现一激动今天好像起得太早了，也到校太早了。
“没办法了，先在教室里看会儿书吧。”
清晨的国特高静悄悄的，好像是某种异界一般。宽敞的走廊，巨大的操场，一栋栋教学楼，全都空荡荡的，只有几位同样因为意外地早起了之类的理由一大早到达了学校的学生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两三个弯，白文悯看到了自己高一6班的班牌。
等等，怎么有一大股味道，白文悯突然皱了皱眉，是铁锈味吧，从咱班里传出来的？
一步一步地，白文悯走到了班级的后门口。
到底哪儿来的铁锈味……
在踏入班级的一瞬间，白文悯忘记了呼吸。
躺在讲台前的，是张老师的尸体。
国字脸的中年人颈动脉上被开了个口子，鲜红的血液直直地撒到了两米远的地方。尸体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圆瞪的双目里已经只剩下了空虚。
啊，不是铁锈味，是血味啊。
愣愣地，只有这么个认识闪过了白文悯的脑海。
躺在那里的，要说是自己那位数学老师，对于白文悯来讲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般牵强。鲜血浸染了半个教室，染红了那团相比“人类”更像是一团“人形肉块”的“东西”，扩散在空气中，留下了弥漫的“铁锈味”。
“呕。”
一手捂嘴，白文悯干呕了一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难道我还没有睡醒？这一切只是梦境？
“哐当！”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前，白文悯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的另一个身影。
机械地抬起头，白文悯看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钱，钱应宁？”
在那个身影脚下，是似乎刚刚从那人手中落下的，带血的尖刀。
“白文悯……”
杠在两位友人之间的，是冰冷的沉默。
“你……这是，怎么……”
白文悯愣愣地说。
“不是我杀的。”钱应宁沉声说：“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你……”白文悯咬了咬牙，问：“那么，我问你，你只是正巧第一个到现场，没有做出那种……那种事情，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钱应宁握着拳头，说：“没错，刚刚我只是在检查凶器而已。”
“那么，我认为事实就是这样了。”
尽管脸色发白，得扶着墙才能勉强站定，白文悯还是逞强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说出了这么句话。
“是吗……”
钱应宁看向了白文悯，说：“谢谢。”
“啊！”
两人闻声愕然转头，却看见了班里另一个女生站在了教师后门门口，捂着嘴，惊恐地盯着老师的尸体，和钱应宁。
“啊！！！”
最后，女生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
没等两人做出任何反应，她便疯狂地拔足飞奔着，逃跑了。留下的，是那大概传遍了全校的尖叫声。
“这学年才转过来的吧。”仿佛要活跃气氛一样，钱应宁轻声说：“一幅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没错呢。”不知道为什么，白文悯甚至想要笑出声来。不合适吧，在这种场合下显得这么轻松，尽管心理这么想着，最终白文悯还是笑了。
“噗嗤。拜托，这可是犯罪现场，你不要逗我笑啊，张老师可是躺在那儿了！”
“哈哈。”
接着，教室里便又只剩下渐行渐远的尖叫声了。
“我待会儿肯定会被作为嫌犯带走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钱应宁叹了口气，说：“我是清白的，我清楚这个。你相信我是清白的，这对我就足够了。”
“不，既然你是清白的，你就……”
“没事的，放心吧。”钱应宁轻声说：“我有一位绝佳的律师，更何况我本就是清白的。我会被无罪释放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呢。”白文悯最终还是脱力地坐在了墙角，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说：“那就好了呢……”
两人听到了警笛声。
“切，上回开学典礼的时候没见到他们反应这么快。”白文悯随口说。
“大概就是那回的事情搞得他们神经紧张多了吧。”钱应宁轻飘飘地回答。
“哈，说不定还真是那样。”
“对了，他们可能会把你也押走，毕竟你也有嫌疑嘛。”
钱应宁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那我可得害怕了，毕竟我可没有一个好律师。”
白文悯这么说着，但却一脸无所谓。
“切，要是他们能给你立罪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法律了。”
便衣警察涌入了学校，秘密逮捕了两个学生，国特高停课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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