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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代理人的心跳
“还是没信号。”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何永宁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它合上。
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0点。她已经和那群不知道哪来的暴力分子追逐了三个多小时。
不管她跑到哪里，跑的有多远，总会有一群戴着墨镜挂着连衣帽的人会找到她。
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墨镜就下意识想要逃走。
“前途渺茫啊。”
何永宁无奈的看着不远处的信号塔。
在这种地方都没信号的话，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而且说真的，就算有信号又能怎么样？打电话报警吗？
她和那群墨镜玩了这么久的真人枪战，警察早就该知道了吧？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她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虽然没办法向别人求救，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没人能帮得了她，她只会害死别人。
脸上的伤口早已凝固，腰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痛了。
这里不是什么一线城市，这个时间点除了路灯和天上的星星在没有别的光亮。
寂静的午夜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冰冷的夜风在陪伴着她。
使用代理人之后，何永宁头一次感觉到寒冷。
她还有些困了。
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何永宁只能看着满天繁星发呆。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这些一定都是梦。
只要轻轻闭上眼睛，下次睁开的时候，就能回到平常的日子。和叶洛风一起开开心心地打游戏，互相给对方下绊子，互相骂人。
一个熟悉的黑点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何永宁立刻往旁边翻滚，但那颗子弹还是洞穿了她的左胸。
她转身就跑，却发现外面已经围满了敌人。
“你们还真是没完没了啊。”
何永宁这次没有再逃跑。
她已经跑不动了。
代理人的身体当然没有问题，但里面的操纵者的意志已经疲惫不堪。
说到底为什么要跑呢？
代理人的死亡和操纵者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代理人死亡而导致操纵者死亡的案例，一起都没有。
说不定在这里被打死以后，还能顺利在自己的身体上醒过来。
她决定不躲了，她也不想躲了。
大量的子弹朝着她飞来。
不知道是出于这具身体的高机能，还是因为死前的走马灯，视野中的大量子弹在她眼里变成非常缓慢。
她甚至能分心去仔细观察包围她的那些自律人形。
她们除了打扮和装备上一模一样，连长相和体现都相差不远。
看起来是一个流水线上生产的啊。
被量产型打倒，听着就很逊啊。这时候是不是能有个天降妹子来替我解围啊？
她还看了一遍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此时子弹依旧还在飞来的途中。
明明只是零点几秒的等待，却显得无比漫长。
她选择闭上眼睛。
失去了眼中的世界，耳边的一切就更加清晰。
子弹破空的声音，夜风呼啸的声音，还有自己心脏在微微跳动的，充满韵律的声音。
原来代理人也有心跳吗？
一直都忙着四处逃窜的何永宁，直到现在才注意到那颗在她胸膛里不断跳动的心脏。
子弹飞到了何永宁面前的那一瞬，她突然睁开眼睛，化为一道疾风，往前冲了出去。
部分子弹打在了她身上，但更多的部分，则是落空了。她用巧妙的身法绕开了包围着的自律人形。
被枪林弹雨追赶着，她再次钻进了建筑物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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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堆积着大量杂物的废旧仓库里，一位少女正靠在墙上不断喘息。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手臂上也留着大量红斑。
“结果我还是害怕啊。”
何永宁内心非常害怕。她害怕自己这次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尽管没有任何依据，就算是从未有过案例，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何永宁依旧不敢面对死亡。
所以她在最后一刻，选择了继续逃走。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她非常想嘲笑自己。
闭上眼睛等着子弹飞过来，最后关头却又忽然改变主意。
这种不上不下的想法带来的结果就是这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现在她是真的跑不动了。
不只是内心的疲惫，这副一直以来都展现出完美机能的身体，似乎也到达了极限。
敌人已经把这里彻底堵死，并开始地毯式搜索，依旧完美工作的耳朵清晰地听到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下不想死也得死了。
接下来能做的，只有祈祷。
祈祷这个代理人的死亡，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本尊。
话说自己真的能“醒”过来的话，会出现在哪里呢？
如果只是被叶洛风藏在某个角落里就好了。
何永宁打开手机，看着今天早上在漫展上拍的照，欣慰的笑了笑。
“别的狐朋狗友最多坑钱，你个混蛋坑命。我怎么就认识了你呢？”
她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总算找到你了。”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何永宁睁开了眼睛。她环顾四周，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幻听吗？我真是想逃想疯了。”
她换了个姿势，又靠了下去。
“这不是幻听，是真的。”
那声音再度出现，何永宁的视野里依旧看不到任何人。
她的耳朵也捕捉不到声音的来源，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出现在她大脑中的一样。
如果是机器人，还能用科学解释，但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这种东西，未免也太玄妙了吧？
“我是谁现在没时间解释。我问你，你想活下去吗？”
何永宁自嘲的笑了笑，以及其细微的声音在嘴边说了声“想”。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仿佛呈现出一个熟悉的画面：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正面对面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从容的笑。
“很好，我来帮你实现它。”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永宁谨慎地提问。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实现愿望，必定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为什么帮你？”对方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如果你能把她们统统干掉，那时候我就告诉你。”
“正合我意。”
何永宁双手捏成拳头，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