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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哗然。
但再怎么哗然，也不能就这么丢下负伤的队友，自顾自的在这里歇息——何况自己既然和上官青在现实里照过面，虽然还不算朋友，总也算是……战友？伙伴？同路人？
挥去脑海里突然冒出的，一大堆听起来只会出现在八十年代引入苏联小说中的词汇，隋和看了眼精神不大好，以至于除了惊叹和疑惑之外说不出什么意见的队友们：“咱们先下去，和上官青汇合，留莫道是在楼道里歇息一二，如何？”
刚坐下的莫道是苦笑着站起身，拎着刀和盾晃晃悠悠的走下去；张雪莉则一耸肩，尾随在后。
至于楚昀，则伸左手微提连帽衫，右手探向衫下的白色衬衣。
“你在干嘛……嗯？这什么？！”
衬衣突然鼓了起来，从外侧也能看出其中突然多了什么东西；从轮廓上看，那是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
“医药箱。”
她倒是声色平和，从衣服下滑出白色盒体，然后一抖绿肩带，挎在背上，三步五步就超过了另两人。隋和赶忙小跑着跟上。
“我不是问这个！你这是……”
这实在没法问，总不能问“你是怎么把这东西变出来的”——听起来像是在问什么魔术技巧、“莫非你是从二十二世纪而来？”——且不说这梗她能不能领会，未免也太不像话，有无事生事之嫌、“几个月了？”——非被打死不可。
于是，隋和一时卡了壳。
不过卡壳的理由也很明显，就连楚昀也看得出来；但她依旧戴着兜帽，语气也依旧冷淡：“四次元口袋，新手副本获胜的奖品。”
“……”
好好好。
隋和回想起自己开出的仅仅是个井盖子，不禁悲从中来——虽然四次元口袋听起来也不太正经，总让人想起某只蓝白底色的狸猫……猫型机器人，但其作用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人比人，气死人。
而这时，楚昀又问出这么一句：“你没拿到新手礼包？”
“我……”
隋和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拿到了。”
“那你的次元袋呢？”
“…………我没开出来。”
“不对吧？”
楚昀头一次在话音里带出了疑问。
“之前我打听过，所有新手礼包的内容都是这个啊？”
“嗯！？”
隋和不禁将目光投往莫道是；那壮硕大汉一脸疲累，但面对隋和略带垂询的眼光，却是点了点头：“确有此事。我虽然没拿到奖品，但终究也还见过几个弄到这东西的人。”
面对两人探询的眼光，隋和也只得摆出苦笑，应付楚昀与莫道是：“我想，那可能是我惹恼了那位管理者吧。”
但在心底里，想法却绝非如此。
（邱碧，你这么玩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看着隋和扭曲的表情，铁青的脸色，纵使是向来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楚昀，也不得不放温了语调：“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尚可。”
————远处没有喷嚏声————
楼梯分为两截，每截也只百级。
在次元袋风云过去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先前的问题上，隋和也不例外。
丢在第八层，陪着上官青的空白日记，没有齿的钥匙，怀表，挂坠，以及居然能突破楼层的怪物和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而这些在副本当中既无交代，又在短暂的时……嗯？
隋和想到这儿，突然回过头，向众人询问：“现在过多久了？”
双枪还腰，缓步慢行的张雪莉抬首望天；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走不动的莫道是则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只有走在队伍最前的楚昀一本正经犹豫了片刻，才吐出这么一句：“不太清楚，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除了与少女之间的战斗，几乎没什么事的第十一层，已经花了众人将近一个半小时，而迎战众多骷髅并取下骷髅王的首级，怎么说时间也不会少了。
这个估计听来还算靠谱。
但隋和原也不是真要知道时间——若真想知道时间，去下一层问问上官青即可——只是想借此引出话题。
“我想可能是这样的，正如在魔塔里消耗的时间一样。”
“怎么说？”
“我们的时间有十二小时，而通过第十一层、第十层、第九层这三层时，花了大概三小时。用去的时间与经过层级大致相符，即使再快也不会太快；而若慢，实际上也不会太慢——除非我们全灭在某一层。毕竟各层中根本没有算是谜题的东西，除了战就是战。”
楚昀想了想，点点头。其他两人似也没有异议，毕竟现实情况如此。
隋和继续说下去：“所以就我看来，这个副本大概是经过设计的，而设计的目标就是令其尽可能的完备圆满。但那些什么心控、楼层不互通之类，都属于凭空添加复杂度的设定，要想使这些设定能够适应现实中出现的诸多情况，应当需要不少附注之类的东西；比如之前我在第八层时，就听到了一条关于心控的补充规则——这个等一会我再和你们说——但这些规则不太可能全盘告知我们……”
“你是说，这个副本的‘规则缺失’，是故意设计的？它本身也是副本任务的一部分！？”
插话的竟然是莫道是，而他的表情只能用不可置信四个字来形容。
就连楚昀，也稍稍皱了眉头：“也许副本没有恶意。即便它将全部规则展现出来，但若真如隋和所说，我们也未必全都能把那些复杂的内容记下来。而这就可能让一部分人利用规则，”
说到这儿，她用略带歉意的目光看了眼莫道是。
“……或规则的解释权，来误导他人，甚至借刀杀人。而根据我们所得知的几条主要规则，这个副本虽然鼓励我们合作，但方式仅仅是扣减其他人获得的收益；如果因规则而解释不清，暗算者就能置身事外，而不至于受到大家的声讨。”
听起来很有道理。
隋和本人也没想这么多。
“这些都有可能。”
隋和点点头，步下最后一级楼梯走入第八层，边走还边说：“不过到底是猜测。既然剧情已经是这样，先不必多说了。楚昀，麻烦你…………………………”
漫长的沉默。
第八层里没有人。
地上只放着先前撂下的日记本，以及……
仍落在那个位置的紫色水晶。
它正闪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