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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城头火光，眼见两骑骑手策马向西而去，武官不由得边前抡手中辘轳剑，边破口大骂：“闪开，你这冒牌宗……”
铛！
身为羽林军副手之一，武官并非没有实力。
然而面对眼前飞砍而来的长剑，他却只有往左闪身躲避，顺势扫剑外格，拨开长剑；然而刘备用的却是一对双剑。
而且拔剑奇速。
左右双手两剑瞬时出鞘，侧左足前踏，右手长剑横削，抹向一丈外武官脖颈；虽被武官一格一退躲过，但刘备立时后足踩地若弹弓般，左手短刃拉着七尺身躯，直扑而去！
后撤向左的脚步尚未踏稳，便见这一米八的大汉迎面砸来，武官便已知格挡不及。
战场上的无数厮杀经历告诉他，只有向后直挺挺一倒，才有可能避过这必杀一剑。
“铛！！”
武官竖倒于地，胸前的镶铜皮甲上，留下了一道穿铠而过的剑痕；若是再慢半秒倒下，这一剑就不只会穿透铜甲片……
冷汗从武官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上一次遇见这么强的对手，还是跟从张然明时所遇见的鲜卑勇士……
武官摇了摇头，甩去年轻时的回忆。现在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未必能赢不说，恐怕还要丢了性命——
然而眼见自家长官倒地，宫中卫士们一同挥刀上前，冲向已经高举长剑，正要给武官最后一击的刘备。跟在卫士们身后的是羽林军，而跟在刘备身后的则是随即冲上的关羽和张飞。
顾忌越来越少，死人越来越多。
活着的人或为死人报仇而挥刀，或为保护自己而挥刀。
原本还是一支兵马的羽林军已然分裂，开始疯狂的殴斗，腥风血雨就此席卷城头。
然而这一切，在十分钟后就停止了。
令内讧结束的并非武官的呵斥，也不是刘备的怒吼，而是一名羽林军士兵的惊呼：“……看，敌人又攻城了！”
的确，袁、曹两军的士兵们已经排成锋矢阵，由几十名骑兵打前锋，冲向城墙。
战斗停止了。
武官指挥卫士和那些还没逃散的小太监们拿起弓箭或滚木，准备摧毁迟早会来的攻城器械；而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引损失惨重的羽林军们处理伤口，稍作休息，等候敌人的攻势停歇。
毕竟有缓冲时间，城门还关着呢……
然而骑兵们只在城下一顿。然后身影没入门内，又从另一端现出。
刘备神色惊愕，几乎连剑也拿不稳：“城门怎么没关？！”
“是蒲光世！”
刚看见这一幕的武官同样惊讶，但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冷笑：“刚刚老子还没在意，他带着五个人下了城，怎么才有两匹马骑走……”
疑惑，恍然，愤怒，冷淡，刘备的面色一变再变。但他没有接话，只是把右手长剑高举过头顶，当先走下楼梯：“还能动的，跟我来！把他们打出城去！”
“杀——————！”
数以千计的喊杀声，混在一起。
－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之前。
城外的阵地上，有四匹战马并肩而立。
曹操、袁绍、颜良、夏侯惇。
曹操率先开口。
“对面城头上，有六百人？”
夏侯惇颔首：“多也不会多几个。何况里面还有好些凑数的宦官……顶多四百。”
“下午的时候对面还有一千兵马。若说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内讧，我倒觉得这是低劣的埋伏。”
袁绍撇了撇嘴，看向跃跃欲试的曹操；由于过度收紧马缰，曹操胯下的战马正用蹄子不停的刨地，但曹操却全不理会……
“而且对方的大将全在城头上。”
颜良伸手一指。
尽管天色已晚，距离又不短，但关张二人仍旧十分显眼。颜良虽然没有明确表达态度，但也觉得不宜轻率进军。
“说的是，有可能是埋伏。”曹操也点了点头，然而：“可埋伏又能怎样？”
“怎么说？”
袁绍眉头一皱。
“宫城里没有瓮城，又不能放火——除非他们打算把整个北宫都烧了——弓箭和滚木礌石都寥寥无几，兵力又对等，他们拿什么设伏？”
“……这倒也是。”
袁绍频频点头。
“这若不是埋伏，我们可以立即夺取整个北宫；这即便是埋伏，也无非真刀真枪的打一仗……”
“好，召集人马吧！”
袁绍伸左拳一捶右手掌心，准备拨转马头；然而曹操伸过一只手，笼住了袁绍的马缰。
“不必，早在我喊你出来观测敌营的时候，就以你的名义调动全军了。”
“嗯！？”
“因为我确信你不会错过时机啊。”
“……说的也是。”
袁绍收去了脸上的疑惑和不满，重重的点了点头；而曹操则压住嘴角的笑意，尤其是要压住那句原本想说的话——因为我确信我能说服你——“大人，马队准备完毕了！”
袁绍重重的一挥手：“出发！”
由颜良与夏侯惇带队，马队当先冲杀进去。过了五分钟，步卒们方才跟上；然而马队仍然不落下风，甚至还杀出了一条血路；颜良敌住张飞，夏侯惇挡住关羽，骑兵们纷纷下了马，护住城门附近，确保后续部队能够投入战斗。
而这时，武官与刘备才停止内讧。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在漫长的消耗战中，兵力的差距逐渐显现出来。几乎连亲卫队也压上去，只差自己投入战斗的袁、曹联合军碰上刚刚内讧过，折损了近五十人的三百羽林军，这完全是一场碾轧式战斗。
羽林军节节退却。
左肩上着了一刀，就连肩甲也被劈去一半，脸上满是血污的刘备挥动双剑，再度挡开迎面刺来的四五支长枪，放声大叫：“援兵们还没来吗？！”
城上的传令兵探出头来，面色激动：“来了，来了。来了！不是城内，城外来援了！！”
站在城墙上，当然能看得更远。
但动地的马蹄声已经传来，即便是城下的袁绍和曹操也能听见。
PS：由于错误的设计了定时发布（第十九章应该昨晚十一时发，但误设成了今晚），而又不能将定时改为正常发布，于是第十九章半小时后出。特此致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