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零零:心病

安妮莎,这是阿葱给妹萝取的名字,他用漂亮的花体字在一块签名板上写下‘安妮莎’三个字,旁边的学徒们拿速干喷雾处理了,裱进小镜框交给凯尔,作为一份纪念。

凯尔笑得合不拢嘴,在妹妹耳边轻声说了她的名字,安妮莎微笑起来,咿咿呀呀叫了几声,用手去摸哥哥的脸。

新生的萝莉皮肤太过细嫩,连凉风都会让她感到轻微的刺痛,好在一枚炭火盈盈的黄铜暖炉及时驱散了寒意。

凯尔抱着妹妹回到旅店,陪伴她慢慢适应这个世界。

小高台上,星宇等人还没离去,站在那里聊天。

阿米捡起地上一块不规则的水晶蛋壳,问:“我听说有的萝莉出生后会吃掉蛋壳,是因为营养不良吗?”

“不,是因为需要能量,拥有强大属性的萝莉所渴求的也和普通萝莉不同,她们的食谱会囊括一部分可吸收的能量物质,萝莉壳也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萝莉壳也是珍贵的炼金材料。”

阿葱阖上荷尔德林的诗集解释说,挥手让阿米收拾蛋壳放在小篮子里,他的弟子们也帮忙打扫高台上的纸屑和别的一些垃圾。

星宇立刻回忆起多洛莉丝吞食魔力水晶的画面,露露缇娜也是一样,中了秘银剧毒还能撑过一周时间。她们的体魄显然超越了一般人。

多洛莉丝拥有魔王级的魔力,能和她相抗衡的露露恐怕也是王级。

阿米拎着一篮子蛋壳,去和布兰琪换了三十片金叶子,实际上拿到的是星宇的金子。

对于这些金子,凯尔坚决不收,他就拿着去请布兰琪吃饭。

加上星宇,三个人坐在餐厅靠窗位置,一只短裙白衬衣的服务萝拿来菜单,布兰琪随便勾了几样,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拿出一份表格递给星宇。

“制作炼金阵列需要三合一,模具、融合剂和基料,基料是最昂贵的,你的金子花了小半,换成了五份三合一材料,我可以尝试做五次,如果……”到后面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星宇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成功,就要再花掉更多的金子,直到金子用完还不能成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估计了一下,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你的那袋金子可以买到十五份材料,你有更多的金子吗?”布兰琪的目光闪烁不定,去购买材料的时候,她自己都被所需的珍惜材料价格吓了一跳。

那一袋金子,折算成金叶子足有数千之多,一片金叶子相当于两口萝奴之家一年的花销,买成十五份材料去搏一个十分之一的概率,简直就是疯子般的举动。

“我还有些金子,不过有别的用处,十五对十,看你的运气喽。”星宇耸耸肩说。

“我运气向来很糟。”布兰琪苦笑一声,又说:“要是我把这些钱都浪费了,那真是,太失败太沮丧了,我也只好拿自己补偿给你……”

星宇一怔,连连摆手,说:“你可别这样,我已经消受不起了。”

“谁要以身相许?我是说成为你的专属炼金师,真龌龊!”布兰琪嗔怒的盯了他一眼,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那也千万别,你成了专属,不要是把我给赔死?你的成功率简直就是吞噬金钱的黑洞啊!”星宇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住勺子。

布兰琪脸色涨红,呆毛微颤,正要发作,阿米奇怪的问:“你的成功率为什么那么低?我去问过了,一般炼金大师炼制高级种的成功率都有百分之八十,而你,要低三十个百分点,但是,能炼制传说种的阵列,说明你的技术能力还要超过一般的炼金大师,这简直就是个悖论。”

这时第一道甜点端上来了,布兰琪搅了搅面前的圣代,神色落寞。

长时间的沉默后,星宇以为她拒绝回答,刚要转移话题,布兰琪却开口了。

“佩特雷斯综合征。”

“啥?”

“一种心理疾病,当我在集中精神的时候,就会觉得背后有一头怪物。”

“怪物?”

经过她的解释,星宇才明白了缘由。

每当布兰琪专注于手中的工作,聚精会神,她会就发病。

先是在心中毫无征兆地升起一股恐惧,随后四肢发凉,寒意窜上脊柱,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屋子,却什么也没有,其实也不存在什么。

但她会觉得那想象中灰色的、毛茸茸的可怕怪物就藏在柜子后面,躲在墙缝里面,趴再窗孔外面,甚至是沙发板凳的阴影之中,瞪着那没有瞳孔的黑眼眶朝她窥视,一旦她的脸转向前面,那怪物就会从背后爬出,慢慢靠近……

能够炼制出传说阵列,布兰琪的实力没的说,如果不是心病的影响,她也不会过的如此窘迫。

佩特雷斯综合征发作最严重的时候,可怜的萝莉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惊弓之鸟一般,夜里都会被吓醒,后来她养了绿皮鹦鹉安迪,有它经常插科打诨,病症倒是减轻不少。

星宇摸着下巴思考,既然是心理疾病,看看阿葱那里有什么解决办法,等布兰琪享用完甜点和后续的几道菜肴,就带着她来到阿葱的住宅。

鼠族大庵东居住的地方一点也不奢华,蔓藤缠绕的围墙和木头小屋,院子里种了一片艾草,清淡的药香缕缕飘散,是个隐世之所。

沿着鹅卵石小路来到门口,阿葱正坐在门廊下的藤椅中看书。

“佩特雷斯综合征?你的童年可真够灰暗的。”

他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转身推开门,一股书墨的香味扑面而来。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书籍,齐到天花板的书架遮住四壁,他拿起桌上的书目表翻了翻,去到屋子中间位置,拿长杆夹子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心理学著作。

“有治疗方法吗?”星宇凑上去问。

阿葱的手指抹过一行字,念道:“发病的时候,若是有个萝奴从后面抱住她,能减轻心中的恐惧。”

需要萝奴从后面抱住,给予温暖和安心的感觉,心中的灰色怪物就被隔绝开来,是一个很好的疗法。

星宇看了一眼布兰琪,发现萝莉也在看自己,眼神躲闪,满脸羞涩,意思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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