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九:野人

星宇拿拇指按住刀柄只一抹,核桃大小的麦枣滚碌碌滚得到处都是,正在这时,从山脊那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星宇一惊,忙找地方隐藏,变色龙人偶贴着地面疾行,前去探查。它开启了伪装色皮肤,几乎看不出形体,像影子一样飘了过去。

人偶绕过一块挡住视线的巨石,便看到有一群毛茸茸的人形生物向这边走来!

他们穿着树叶缝成的套衫,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满了碧绿触须,这些触须如水藻般轻轻蠕动,冷风一吹,卷缩成小团儿贴住皮肤。

星宇没有急着逃跑,他蓦地想起长老笔记上有这些人形触须生物的记载,他们是野人一族。传闻黑暗地域的野人天性胆小愚蠢,因为先祖打碎了天神的祭坛受到诅咒,一生一世只能吃草,舔舐石缝里的硝盐,以此来赎罪。

简而言之,这是一群十分温顺的食草动物,几乎没有攻击性。

果然,野人们走近了,看到比自己矮小得多的男孩,却不敢上前,瞪着乌黑湿润的大眼睛窃窃私语,如同骆驼般的温顺。

“太可怕了,他要拿走我们的食物!”

“怎么办?怎么办?没有麦枣,我们都要饿死了!”

野人们畏畏缩缩地站成一个圈,摆出一副商讨的架势。虽然人数多达二十,但谁也不敢上前理论,只是在唉声叹息。看到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形生物围过来,月兽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吓得野人们不敢动弹。

星宇直觉得好笑,伸手又割了一把麦枣,看到这一幕,野人们心痛得几乎要哭下来了,骚动了一会儿,一个年纪大的老野人被推了出来,它不像是领袖人物,倒像是个顶缸受气的角色,脚步挪动半天才到了男孩面前,低声哀求道:“我们的食物也不多了,请您离开吧!”

星宇伸手比划,“这么多麦枣,我只要一小把就够了。”

老野人合掌再次哀求,“请,请离开吧!”

星宇沉默了,他注意到这群野人都是一样的面黄肌瘦,细而长的手指布满裂口,在环境严酷的黑暗地域生存本就是极为困难的事情,野人没有尖牙和利爪,意味着他们就是食物链的底层,被掠食的一方。

他还注意到,从山脊那边走过来的野人没有打火把,黑暗气流直接和身体接触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说明野人一族已经打上了黑暗的烙印,有着黑暗生物的血脉,恐怕一到阳光下就会燃成灰烬。

“好吧,好吧,麦枣还给你们。”

星宇放下袋子,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野人们立刻欢呼起来,他们三两个一起,跑到刚才男孩站着的位置,捡起散落在泥土中的麦枣擦擦干净,小心的挂在身上。

说是‘挂’其实十分贴切,皮肤上的绿须轻柔一卷,就固定住麦枣,像是变种的刺猬。

当星宇拿出肉干比划说用肉干来换麦枣,野人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真是一群有趣的家伙。”

星宇饶有兴趣地观看它们收割麦枣,野人随身带着棱石磨成的小刀,他们动作麻利,割断麦枣肥厚的茎,大滴大滴的白色汁液顺着手指落入泥土,空气里飘起一股好闻的柠檬酸香。

很快小半片麦枣田就变得光秃秃的只剩茬儿了。

见到星宇没有捣乱,也没有攻击它们,刚才的老野人从怀里摸出一块亮晶晶的石头,跪在地上双手奉上。

星宇愉快地接受了他的礼物,是一块很普通的雨花石,只是看起来比其他石头更圆润,但最廉价的玉都比这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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