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星垂平野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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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桑城中的金雀镖局,往上算三代,都是宁州武修中响当当的主儿,只是到了当下,已经几乎销声匿迹。

但那也是相比与之前来说的,虽然已经叫不上名号,可那也是红桑城唯一的一家镖局,对于这样一个客商往来的周转之地,陆路水路,什么事都要仰仗他们。

只是这一日,金雀镖局上上下下,似乎有大事发生。

起因却是个女子。

“姑娘,这,这给的……给的实在太多了!我们小家小业的,万一出个什么闪失,担当不起啊!”

院墙之内,一个男人愁眉苦脸的,说话都有些打磕巴。

这说话的男人,便是金雀镖局的镖头徐旌了。此刻他面前摆着几个已经做好的镖箱,完完全全就是他们镖局的规制,显然是一早就定好的。

常人对于镖局的镖头的印象,多受那些小说志异影响,想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

但实际却不然,江湖走镖,武艺只是兜底,多的是靠江湖人脉,礼节态度,故而镖头也是十分谦和有礼的人才能胜任。

徐旌作为金雀镖局的镖头,怎么着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可眼下却说不出话来。

也不光是面前的女子,主要还是手里厚厚一塌的银票,多的吓人。

“徐镖头尽可放宽心就是,我家小姐说了,路上就算有什么闪失,也绝不会怪罪各位,银两照样如数奉上。”

面前女子的笑容娇俏可人,淡桃色的百迭裙与她在日光下微微泛红的面庞相得益彰,若要是在街上碰见这样一位姑娘,真的是会让人生出“啊真的是入春了呢”这样的感慨来。但在徐旌这里,却不一定有那么美好了。

押镖是个危险活,尤其是贵重的,搞不好,会把命丢了。

“黑爷,您看这……”

徐旌为难的看向了一旁,兵器架边,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老人手里提着烟袋,瞎了一只眼,用布罩了起来,但另一只却分外锐利,看人的时候,就只一眼,就像一股寒流冲刷过身体般,使人害怕,也使人清醒。

他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要不得,要不得……”

独眼老人操着一口特有的锦州口音:“你个女娃儿……莫说这些银钱喽,嘞些咋子都阔以,说哈这些货是撒子,要啷个办,才是要紧事情哦……”

他语速极慢,但这在场的人都还是细致的听着他说些什么,眼神也都注视着他。

徐旌听过后也道:“姑娘,你们一上来就出这样的价格,想必要我们送的货定然不凡,可否预先知会我等是何物件,在下也好定夺啊!”

“徐镖头多虑了,这些箱子里除了些玉器首饰,就都是我家小姐珍藏的书卷典籍,我家小姐可将其看的比命还重要呢!搬家的时候没搬去,这一次自然要慎重许多了。”女子依旧神情自若,言笑晏晏,仿佛她们家小姐真的只是钱多到没处花罢了,说的十分轻巧。

“这……”

这也让徐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况且我们两个弱女子去青州,出门在外,那么远的路,也要人保护不是?事关身家性命,可不得多花些钱财。”

她笑的眉眼弯弯,偶尔还眨巴眨巴眼睛,带着那种年轻小姑娘特有的狡黠和灵动。

“姑娘说的是。”徐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得点头称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将手中的大额银票塞了一部分回去:“可就算如此,在下也不好多收这许多银两,只按定下的价钱来便是,敝号也定当竭尽全力。”

这姑娘撇了撇嘴,露出不太满意的神色,就好像是她买东西没把价钱砍下来似的:“那也行,那这下可以敲定了吧。”

徐旌再次看了一眼一旁的老人,这次老人只是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接着他挥了挥手,便有下人用木盘捧着已做好的镖单和笔墨来了。

“这是镖单,请姑娘过目。”

虽然徐旌这样说着,可那姑娘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用葱白的指尖按了个印子便随意了事,一副全然不关心的样子。

他也只能苦笑着盖了章让下人收起,等着后面还要报于官府,这事对他们来讲可不能马虎。

“没事了吧,没事我可走了哦,我家小姐说了,明日辰时便启程。”

她似乎有些厌倦了,转身要走之际,徐旌却开口叫住了她:“姑娘且慢。”

“嗯?还有事吗?”姑娘回过头,一双大眼睛中有些疑惑的神情。

“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星小冉,星辰的星。”

“噢,星姑娘,是这样的,明日,可能还有些其他人同我们一道上路,不知你家小姐可会介意?”

徐旌斟酌着说道。

星小冉先是一愣,随后立马脸色一转,做出一副害怕柔弱到不行的样子:“是什么人!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暴徒吧?好害怕!”

好家伙,徐旌一个老镖头把什么没见过,可今天倒是头一回见这阵仗,尴尬的不行,赶忙连连摇头:“您说笑了,怎么会呢!只不过是一个小客栈的老板和他的家眷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星小冉似乎是安心般的,拍了拍她那蔚为壮观的胸脯:“就这点事?我回去问问我师……我家小姐便是。”

“有劳了。”

徐旌朝着她拱了拱手,抬头才发现星小冉已经都快走出门了。

现在的姑娘家还真是……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吧。

正当他也要回去的时候,转过头,却发现老人还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黑爷,可是觉的有什么蹊跷?”

他问道。

可老人只是摇了摇头,沙哑的嗓子似乎被尖利的岩石打磨过一般:

“没得啥子,你是镖头,你拍板就是,我上屋头去,收拾收拾。”

“黑爷,莫非……莫非这次您也要跟镖?”徐旌言语中有抑制不住的讶异。

“这一趟,不得马虎嘞……我也要跟到去,才放心些。”

老人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背着手慢慢的走去厅房。

徐旌震惊之余倒还有些高兴,黑爷上次走镖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这次有他在,一路上定然能安稳不少。

话说回来,这金雀镖局位置很好,就在闹市之中,牌匾也够气派,不说隔条街都能看的见吧,起码是走过的人都感觉那匾马上就能压到自己脸上去。

但是今日那条牌匾却意外的被压住了风头,缘由则正是镖局门前停着的马车,那规制,着实不小,称得上非比寻常。过路的人纷纷都在心中猜测这是哪家的财主王侯的座驾,如此气派,又怎的会出现在红桑城这样的小地方。

可正是这时候,他们却突然看到一个明丽纤巧,身着淡桃色衣裙的女子从镖局中出来,动作轻灵,像是一阵春风,径自吹入了马车之中。

于是他们又一个个的在心里感慨,这又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生的那般好看,身段又那样婀娜,若是有朝一日能一亲芳泽,就是死也足够了。

当然,他们也只能在梦里想想。

可……若真是深闺中的大小姐,又怎会来这种地方?

镖局?听起来完全不搭噶呀?

而那所谓的大小姐自然是星小冉了,虽然她也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但马车上原本就还有人在。

“师姐!可累死我了!”

进了马车,她仿佛一下子就泄了气,明明她刚刚面对还娇然明艳,巧笑嫣然,是个让人猜不透的神奇女子,却忽然就变的懒洋洋的,嘟着小嘴,脸上混合着一丝丝不满和依赖,像是撒娇般的向着车内唤道。

而能让她变成这样的人,此刻正端坐在车中,隔着帘幕,安安静静的看着小窗外车马喧嚷,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天光悄悄的从窗间的缝隙中渗下些许,认认真真,一点一点的勾勒出她那精致的轮廓,眉眼,仿若那就是世间最为剔透明媚的玉器,在阳光流转与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严谨的分割线)……

“说起九源山,那就不得不提垂星城了!我许久之前就去过一次,光是入城可就要势境以上的修为,不知把多少慕名而去的人堵在了门外呢!我当初去的时候也还是看了我爹的名帖,那守城的高手,一个个的认个死理,但手上功夫那也不是吹的……”

也是马车上,刘照君正喋喋不休,说的激动,唾沫星子飞溅,差点飙到苏痕脸上去。

不过这马车的车厢就没有那般气派了,加之晃晃荡荡的,光是苏痕和刘照君两人呆着就显得拥挤。但是两个人看起来都似乎毫不为意,一个沉默异常,一个话痨非凡,倒是意外的和谐。

嗷,忘记了,那只小狸花也盘卧在苏痕腿上,眯着眼,完全的无视了刘照君在耳边吵吵,他说他的,我自睡我的,真要说的话,这般定力的狸猫也是不多见。

“垂星城和九源山有何关系?”苏痕也不是完全无视了刘照君。他确实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也不是说以前没接触过,主要是性子使然,让他的对这些都不甚关心。

“有,而且还不小。”刘照君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你可知晓垂星城为何叫垂星城?”

“不知。”

“这垂星城的‘垂星’二字啊,取的是‘星垂于野’的意思。而这个'星',说的就是城主星镇武,心境里的顶尖高手。”

“嚯。”说不清是感叹还是揶揄,苏痕只是这样来了一句。

一个人一座城,这排面不能说不大。

刘照君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星镇武也同样是九源山心源峰的峰主,所以垂星城和九源山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可若要究其最为隐秘的那一部分,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如此说来,我们也要入这垂星城咯?”苏痕摸了摸怀中小狸花的脑袋,问道。

“反正对你我二人又没什么影响,为何不去?”刘照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而且武会前垂星城定然十分热闹,说不定我们还凑的上许多的前戏呢。”

“哦?什么前戏?”

“就以往来说,有点意思的就是大门派的年轻一辈彼此间办个酒宴,以文会友之类的。虽然明面上说的风雅,但多的是要拉拢人心,或是了解一下彼此实力,再有就是能买到些奇珍巧物,武学典籍。况且垂星城很大很大,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刘照君笑了笑,似乎并不算太在意这事:“不过,在武会开始之前啊,像垂星城这种地方,都是明令禁止任何争斗的,若有人违背,那后果……啧啧啧,不堪设想。”

“有那么严重?”

“那是当然,且不说垂星城城主如何,在武会之前,九源山的精锐弟子都轮番在城中执勤,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更别说是在城中闹事了。”刘照君面色凝重:“要是在城中打斗被抓到,轻则驱逐出城,此生不得再入垂星城;重的,尤其是伤人性命者,怕是要被废去修为呢!”

可即便刘照君说的那般吓人,但是苏痕也仅仅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随即便换了话题:

“今晨说的那清涛府的三公子,是何名讳?”

其实苏痕昨夜的时候早已在紫鹃那里听过了清涛府三公子的名字,但是再问一遍……应该也有其用意。

只是刘照君似乎是没料到苏痕会问的这般细,一下子有些迟疑:

“苏兄这倒是把我问住了……我记得是刘……刘什么来着?那个字很不好认,时间又过去的久了,实在想不起来。”

他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说他姓刘?”苏痕眼神一凝,突然问道。

“啊?是啊。”刘照君楞住了,但还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清涛府虽然我所知不多,但他们府主我还是知道的,可他们府主不是叫张之炫吗?生个儿子怎么还改姓了。”

原来他听的真的很细致,而且也不是话少,只是不说废话罢了。

“这……”刘照君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意外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也许……是这清涛府府主在外有了私生子?所以没有跟张姓?”他面色怪异的猜测道。

好嘛,这要是真的,不得传的满城风雨才怪。

不过,虽然说有些离奇,但确实像是刘照君能够想出来的结论,和他的风格相符。

“倒也不是没可能。”颇为意外的,苏痕居然还真的认同了他的说法:“若是能得知此事的原委,说不定可能还会更有意思些。”

刘照君眉头一挑,问出了与之前同样的问题:“这清涛府的三公子又有什么吸引苏兄的地方了?”

“之前客栈中那个女子,说清涛府的三公子修了一种功法,要一个体质特殊且带着修为的女子,吸取她全身精血才可以修炼。”苏痕也没藏着掖着,很直白的就说出来了。

“啊?”刘照君挠了挠头:“那不是邪功吗?”

“邪功不邪功的我不知道,也不甚关心,但我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功法了,能扯上点渊源,所以想查查看。”

苏痕说的平平淡淡的,怀中小狸花困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打了个哈欠,重新把雪白的小爪子揣的好好的在身子底下。

“清涛府不也算正道中的门派嘛,怎么……”

“坏了!我突然想起件大事!”话才说了一半,刘照君看了一眼小狸花,突然一拍大腿,差点要跳起来把车顶给掀了。

“怎么?一惊一乍的。”

刘照君这一声不小,猫咪自然也受到了惊吓,往苏痕怀里缩了缩,警觉的看着他那里。

刘照君表情严肃极了,指着小狸花,让人以为天要被这只小猫捅下来似的:

“我们没有给它的娘亲下聘书!”


PS:等待新平台的过程中还是保持着写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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