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节 变乱

海烈莫斯一行人离开蚺穴后便马不停蹄地回赶,路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他立刻把神龙给叫了出来。

“你在洞穴里施展的能力想必必须有龙珠的呼应吧?”

“怎么,后悔把龙珠给了没截下来?”

“那倒不是,只是我很好奇如果你必须借助龙珠的话,那你以后对我还有什么用处?”

“你该不会指望我附身你就变成什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怪物吧?我活了这么久,就算不能物质上帮忙,起码也能给你参考参考,不比你懂得多,那不是白多了这几百年?”

“那你还真是······”海烈莫斯阴阴默语,“还真是够废的。”

“你也是个想成大事的人,难道不应该自强么?我要是一附身你就天下无敌了,你还能指望这大陆之上尽传你的英名么?你说的人在你们人类的各种故事戏曲里屡见不鲜,我也没看你把他们当成人生梦想啊。”

“你这老东西,嘴巴还真能说,干脆以后在外面放话都让你来好了。”

“后生晚辈也不过如此嘛,原来也是个指望外援的货色。”

两股精神的交流突然陷入了停顿,然后双方不由得大笑起来。

是啊,英雄怎么能借助外界太多的力量呢?真要是靠着这条龙的力量取得了一切,别人提到自己也不过充其量说“没得那条龙,他连根鸟毛都算不上”,不过毕竟见多识广也是真的,说不定到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尤其是自己所不明白的沧古之事。

神龙的精神又沉寂了下去,反正从附身以来到现在,除了在蚺穴里展示过一手之外,不是休息就是休眠,海烈莫斯也不指望它眼下能再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伊斯帕尔一直在前面领路,但此时的她突然挥手示意停止,然后躬下身子潜行,海烈莫斯心知不妙,这都走到迷雾之里的出口了,按理说就算是敎宗国的地界了,这地方应该都是自己人,怎么会惹得伊斯帕尔有这样的反应?

定有不妙!

两人躬下身子,准备查看一番,结果头还没伸出去,就听见“嗖嗖”的箭声袭来,饶是两人都算的是武斗的一把好手,还是把衣服给刮到了,扯下一大块来。

箭袭之后便是脚步声,十几个人从周围赶来把两人围作一团,其中一人更是二话不说就掏出响箭往天上射意图召来援军。

“是索托尼安的新选组!”来者的衣着让伊斯帕尔反应过来,“我们估计走不了了,这帮人都是一等一的打手,不好对付。”

面前的十几个人倒也没有发疯一样地砍杀,只是围着不动,但就是不上前。

两人亮出兵刃,但决死之心已抱,此等境地进退两难,还能指望谁来救人不成?伊斯帕尔端的是个女中英豪,眼见如此反倒发了杀心,持定双手的缠棍竟然先发制人攻了出去,她这一攻也逼着海烈莫斯握刀相随。

其实所谓围攻,倒也算是名不副实的说法,当然凡事都有前提,这里也不例外——以普通士兵的胆识和功夫,所谓围攻往往都是看对象的,比如欺负老弱妇孺就是货真价实的围攻,而对上了一等一的好手,觉得自己有危险的,基本都是围而不攻,反正谁先上谁先挨刀,自己为什么不捡便宜呢?

伊斯帕尔的思路大致于此相同,狭路相逢之中往往更勇者能胜就胜在一股气势压住了对方,后面就是排山倒海了,所以她才先发制人,用力刚猛,下手毒辣,想要借这股狠劲威慑住对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新选组的武者们可不是一般人,这帮人的挑选要求首要就是“想法简单,唯认死理”,加上选的人又都比较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越狠他们越来劲,再加上这些人的武艺都是“刀霸”莱亚·莱塔藤亲自传授的,有这么多外因加持,再带着人多,还能被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给吓到了不成?

伊斯帕尔虽然勇猛,但这种打斗明显不利于她的缠棍打法,对面各个用刀,在武器距离上就占了便宜,自己还不能贴身攻击,实在是有守无攻。虽然伊斯帕尔的步伐轻灵,缠棍上下遮蔽,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格住了这里的刀,那边就难防,越打越吃力。

这边海烈莫斯也十分难堪,自己的武器虽然距离上远远胜过伊斯帕尔的缠棍,但龙角刀打斗时主要优势是钩挂对方的兵刃以此牵制对方,是一种擅长单挑的兵刃,此时钩挂反而成了对自己的限制,毕竟挂了一个就难回防其他人的攻击。

两人逐渐被压制住,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这帮子刀霸的徒弟果然非同凡响,比此前神龙召唤的灵人强上不知道多少倍,虽是两人武艺高强也架不住这样的打法,幸亏新选组刀上没有喂毒,不然依照两人身上的伤口来看,只怕早就暴毙了。

远方传来了“哒哒”的蹄声,是新选组的援军奔驰而来,两人虽然手上还在坚持,但心中已然绝望了——都说天不灭成事之人,这道理虽然玄妙,但历史上也的确屡见不鲜了。

从天葬隘口的方向也传来了蹄声,不过这个声音比此前的更为亲近——一把明晃晃的直刃战刀拨开了,紧接着几把直刃战刀挥过,包围两人的新选组武者连忙回头抵挡,莫名来者们都带着叶片面具遮住了脸,只是带头一个径直冲向伊斯帕尔,大叫一声“上来!”手伸出搭住她就拉了上去,然后紧随其后的人想要拉住海烈莫斯时,新选组的武者们也展现了他们的战力——虽是步战却丝毫不惧,为首一人横刀一格,然后背后一人三步连蹬踩着前者的身体半空越过来,挥刀砍下座上之人,算是断了海烈莫斯的逃路。

莫名来者们倒也不拖拉,直接转了队形就撤,远方只留下伊斯帕尔的呼唤回荡不绝······

事到如今,逃路已断,海烈莫斯也不再做抵抗,就自己一个人动起手来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投降了好,就算是被处死,好歹也还能留个全尸。

“伊斯帕尔,你就替我好好活着吧,只可惜没有能给我们留下子嗣,这段姻缘虽然传奇,却不圆满······”

一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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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纪事:湮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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