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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漫长人生相比，三天只是日后回忆中的匆忙一瞥，但亲身经历时仍会让阿肯希洛觉得十分漫长。扔过一百二十二次匕首又接住，脑海里的问题如海中的气泡一般涌起又消散，她终于决定挑起话题结束令她不安的沉默。就在她斟酌用词的时候，她听到了剑士带着浓厚苍老的疑问。
“大人，如果我们面对那样的人，能赢吗？”
艾尔莉雅将视线从天上白云中收回，“你说的‘我们’，都有谁？”
“就是我。”
阿肯希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时间惊诧于剑士的疑惑。这疑惑之深，透着令人颤抖的寒冷气息，在她从未到过的地方。
“我大概理解你的想法，”艾尔莉雅几乎立刻给出了答案，“现在的你是赢不了的，但是有的人可以。”
剑士似乎是如释重负，他长出一口气，“您是说……我这样的人，也能超过……”
“你们之间不存在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和听过第九章甚至第十二章的人作战，敌我两方都是借助不同的方法实现‘杀死对方’的目标，只是有的方法成功率非常之高，而有的方法几乎不会成功。所以即便是只听过第一章【注⑨：《恩赐之章》的第一节，名为“空”】的个体，知道了方法，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很困难，非常困难，非常，非常困难。”
“有这样的人吗？谁？”阿肯希洛问道。
艾尔莉雅看她一眼，视线又移到窗外，“我。”
剑士愣了一会儿，随后转过身来，“大人，我的意思是……用剑之类的东西……”
艾尔莉雅点点头，“没错，就是用剑。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你会……用剑？”
“目前你们接触过的冷武器我都会一点，包括匕首，”艾尔莉雅看向净空，“这是我打造的第三个小东西，送给了你们的皇帝，结果到了你手里。”
“这是达拉斯【注⑨：艾尔莉雅的艺名，意为“不怎么肥沃的土地”，具有讽刺艾尔莉雅贫乳的含义，可能为原作者恶搞】的作品！”阿肯希洛努力克制，但声音仍然过分逾越了“礼仪”的约束，“我见过他，他……”
阿肯希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切涌上嘴边的反驳之语都淌回心中。
“你拿走了我的手套，后来被你的父亲教育了很长时间。”艾尔莉雅说起往事，神色中却没有丝毫感慨，往事于她如昨日，而昨日毫无意义。“那个时候你能注意到我，真的很奇怪，而且发生这件事的概率非常大，让我产生了关注你的念头。但是观测你会对你产生一系列的影响，所以我放弃了。你问我的问题，现在我也没有答案。你很棒。”
她看着阿肯希洛，用着朴实的字词夸赞着她，神情是如此平静，让阿肯希洛想起了种种吃人恶魔的传说，它们在进食之前歌唱世界美好和神的伟大，而后用指肚抚摸童男童女的身体，在欢欣中吃掉他们的内脏。
艾尔莉雅终于移开视线，“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和塔塔利亚试一试。”
“和他试一试？您是在说我吗？”
“嗯。他应该学过一些方法。你们现在是同伴，交流交流吧。”
艾尔莉雅轻轻叹息，“存在本身并无差异，还是说我也没有差异？”
阿肯希洛紧皱着眉，低头紧盯着艾尔莉雅的双腿。她听到艾尔莉雅在轻轻念着什么，听了许久之后才知道她在慢慢背诵着很长的文字片段，似乎是诗，又似乎不是。她俯身从箱子里抓出一把木萨兰，专心致志地思考起如何在实战中战胜听过第九章的人。
“……【注⑨：弃】欲之人如鸿鹄身，观夜如白昼，无生无死，行无所为。今尔与言方寸乱，而不甚在意。无静无动，我已不存。”【注⑨：原作此处批注为“与不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