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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喑铜铃。”
面对艾尔莉雅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男人手上的动作稍作停顿，随后低声应道：“三十二年建此制，若某挟以曰……”
“瞑目则皿左倾。”
【注⑨：此处为黑骑团每七年一次的换届仪式上，鬼帝给新一批成员的例行致辞，原句如下并需历代成员谨记。“休祉兮国负载，亦流俗猖行之兴甚，泱土广域，其为孳民，非可触也，尔卿当此以志之不渝。三十二年建此制，若某挟以曰‘瞑目则皿左倾，涂于身不顾，奋行于穷裂’，其言则尔卿必从之”。】
男人沉默下去。
剑士将眉头拧成“川”字，电光火石间却又想起艾尔莉雅曾说过的黑骑团，“他们在追什么东西”，于是眼前的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男人的行为更是印证了这一猜想，只见他将布袋放在身侧，而后缓缓下蹲，向艾尔莉雅行礼。
“你应该可以直接见到皇帝。”
“是。”男人低头应道。
艾尔莉雅取下手环上七个铜铃中的一个，“把这个带给他，他就知道了。”
“走吧。”
男人缓缓后退两步，随后轻声吟诵古老的咒语，那声音在夜空中无比清晰，像无处不在却又捉摸不定的风，而他的身影在风中慢慢消散，片刻后便不复存在。剑士叹过一口气才回想起莫氏体并没有被带走，忙道：“大人，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小声点，”艾尔莉雅打开口袋，一股浓郁的奇异芳香扑面而来，“她的力量很微弱，没有威胁。”
“我打算教她一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艾尔莉雅把布袋里遍体鳞伤的人形生物抱到篝火旁，“把小箱子拿过来。”
剑士握住剑柄的手紧了又松，几次呼吸间便在心中走过几个来回，但她说“你们是世上的盐”，而她的神态沧桑得如同沙林中的重头岩，每一条丝线都在风中经受了千年岁月。
“好。”
“我现在开始清除你身上的味道，能听到吗，”艾尔莉雅伏在深渊恶魔的耳边，“你叫什么名字。”
“兰妲【注⑨：莫氏体（即教典中与泛人类相对的、由贪婪与性天使所化的代表恶的种族）的语言与泛人类相同，兰妲在通用语中意为“一切人当对其诛杀之物”】。”
“清除气味？”剑士把箱子放在地上，“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只是会疼一点。”
艾尔莉雅拿出两瓶液体，先后灌向兰妲的口中，而后将她抱往河边。
“她身上的气味来自一条特殊的腺体，或者说，肉球，只要割掉就好了，”艾尔莉雅抽出自己的匕首，“如果你喊的声音太大，我会把你按到水里，但保证你不会死，听懂了吗？”
一股寒意涌上剑士的心头。这并非缘于艾尔莉雅残忍的方法，而是她在行动时透露出的冷酷气息。教典中记载着许多化成人类的黑暗存在，它们的真实面貌各不相同，兴趣与力量也都鲜有共通之处，但它们在寄居时的所作所为总会让人感到诡异，因为它们努力地想扮演好一个人类却总是失败。
一阵凄厉的尖叫传来却又戛然而止，栖息在针叶林深处的鸟兽三两飞走。剑士猛然惊醒，看到艾尔莉雅面色平静地切开兰妲的脊背，以娴熟手法剔下散发着浓重恶臭的肉团，而左手始终控制着兰妲后颈，以使她不被淹死却也不能发出声音。
“撒上药，一个小时之后伤口就会愈合，”艾尔莉雅再度贴近兰妲耳边，“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你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并且最好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明白的话就点头。”
“很好，”艾尔莉雅松一口气，“我去给她找一身新衣服，你把残留的气味清除掉，血迹留着，想一个能应付他们的故事。”
“好的，大人。”
“你开始怕我了，”艾尔莉雅“啧”一声，“但这应该是你的问题。”
“……”剑士不知如何作答。
两人各自忙碌，直到天亮。
【注⑨：此处原文为艾尔莉雅用英语（原文就是英语）说道：“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小差别。”即“May that's the little difference between us。”在设定中艾尔莉雅通晓一切，所以她可以说英语，原作者表示此处并不与设定冲突。译者略作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