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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乱世,人往往身不由己。
强子想起自己小时候,家乡遭了一场旱灾,闹了饥荒。
父母带他逃难,走到半路上父亲突然身染恶疾,又没钱医治,不到几天就撒手人寰。
大哭一场后,母亲带着他将父亲草草埋葬,随后继续逃荒之旅,一路上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每天都能看到有人饿死在路边。
当时年幼的他不懂事,每天饿了只知道哭,于是母亲便去千方百计找一点可以果腹的东西给他,自己却强忍着饥饿。
终于有一天,母亲倒下了再也没有醒来,强子只觉得天塌了下来,浑浑噩噩的看见有些人用一张草席把母亲裹住,随意的丢在了路边。
年幼的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指在路边的泥地里刨了个坑,将母亲的尸体埋了进去。
他守在母亲的坟前,哭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爸爸妈妈走了,这个世界上,他再没有亲人了。
那一年,他六岁。
小小年纪,没有别的谋生技能,强子只能在街头讨饭,沦落为一个小乞丐,受尽别人的欺负和白眼。
那一年冬天,天特别冷,强子一连几天没讨到什么钱,又冷又饿的病倒了,裹着一床薄毯子在一座破庙里簌簌发抖,只觉得浑身滚烫,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恍惚中,他听到似乎有人推门进来,随后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说道:“咦,这里怎么有个孩子?好像病的不轻……”
他觉得有人把他横抱起来,那个怀抱很暖,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顺着那个手掌传到自己体内,驱散了身体里的一丝燥热。
下一秒,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发现自己躺在干净的床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坐在床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问道:“我叫季怀远,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
之后,他便认了季怀远做了师父,平时吃住都和季怀远在一起,后者没有成家,完全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抚养。
那几年是强子这辈子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等到大一点之后,季怀远被传授他修行法门,并引荐他加入了飞鹰楼,这让周围的普通老百姓羡慕不已。
为了不让师父失望,强子修炼的很刻苦,但是他的天赋并不出色,所以修炼了好几年,实力仍然只在“赤冲”级别上打转,只能跟着师父到船上打打下手。
但是那又怎样?
强子内心很满足,他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修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如果能够陪伴在师父身边,那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吧。
没有师父就没有我——在强子心里,师父就是他最在乎的一切。
平时如果有人敢跟师父冲突,强子会毫不犹豫的抄家伙上去帮忙,哪怕挨打也无所谓,可是刚才伤了师父的人,偏偏就是他自己。
两次!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师父伤的这么重——整个人瘫坐在血泊中,肩膀被那根箭矢钉在墙上,导致他整个人虽然站不起来,却也倒不下去。
师父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脸色苍白,眉头因为疼痛而扭曲的挤在一起。
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并没有责怪之色,反而全是担忧,他半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强子心中瞬间被怒火充斥,但转眼间又变成了悲凉。
那个鬼脸水母的实力比自己强的太多太多,就算自己有心跟它拼命,恐怕连人家的一块油皮都弄不破吧。
耳边听到那鬼脸水母口中又发出那似哭又似笑的叫声,强子只觉得心中一窒,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他知道这是那只鬼脸水母又在捣鬼,下一秒,自己的身体又会被其操控,然后再次对自己最敬爱的师父下毒手。
不行,绝对不行!
强子最后看了师父一眼,一咬牙,手中匕首狠狠地插向自己的心口。
或许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你也别想控制我!
至少,我还可以去死!
这一下插得无比决绝,眼看那匕首已经刺破了皮肤,一点血珠已经迸射了出来。
不远处季怀远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想去阻拦,但是却动弹不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形容的绝望。
看到这一幕,身在半空中的张逸凡狠狠咬了咬牙,突然回身一甩——手中长剑以更快的速度电射而回,准确的击在强子手中的匕首上。
砰——那匕首断成两截,掉落在地,强子浑身失去了所有力量,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只觉得自己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心情无比的复杂。
而长剑插入墙壁之中,剑娘小悠的身影浮现于剑刃之上,面带忧色的望着半空中张逸凡的身影。
后者已经迎着那只鬼脸水母冲了过去,只是他手中已经没有了长剑,反而是从腰间拔出了一杆毛笔,以笔作剑,狠狠地刺向那鬼脸水母的身体。
这支笔并不是什么法器,张逸凡酷爱诗文之道,于是平时便喜欢带着纸笔再身上,有灵感时就随手记录下来。
失去了剑娘小悠的加持,张逸凡一身功力大打折扣,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他已没有回头路。
而那只鬼脸水母显然也是看出了张逸凡的尴尬,他精心设计了这么一个局,眼看着张逸凡已经深陷局中,不由得咧开嘴,发出一个让人心悸的笑容。
他的十几只腕足开始疯狂扭动,绽开一个个细小的口子,数百枚毒针闪烁着淡青色的雾气,已经全部对准了张逸凡,下一秒就要发射。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张逸凡想要闪避格外困难,而想要凭借一只普通的毛笔,挡住这数百枚毒针,那更是天方夜谭。
鬼脸水母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然而就在此时,身后的江水中突然绽放其一团小小的浪花,一点寒光自江水中射出,直袭它防御最薄弱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