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碧落剑宗的掌门蔡亦儒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迸起的碎片在仇济杰脸颊上划过，割出了一道血痕，然而后者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伸手去擦了。
“废物！”蔡亦儒咆哮道：“丢人现眼，自作聪明，把我们碧落剑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随后他又狠狠的瞪向旁边的李宴长老，喝问道：“看着别人在我们碧落剑宗的地盘上出风头，你这个长老是怎么当的？”
“掌门，这件事情是你交代的啊。”李宴嗫嗫嚅嚅：“你说这是龙脊剑宗掌门陈天机用那件东西跟咱们交换来的，他……”
“闭嘴！”蔡亦儒打断了他，瞥了一眼仇济杰后岔开话题：“你给我说说具体过程。”
“是。”
于是李宴开始将之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叙述，当着掌门的面他不敢隐瞒也不敢添油加醋。
当说到仇济杰向那道鱼龙煞中加入云霞气，导致鱼龙煞变异成九龙煞时，蔡亦儒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意似嘉许的看了仇济杰一眼。
当说到袁啸和他的剑娘听蝉分别凝练了九龙煞中的饕餮和睚眦时，蔡亦儒紧皱眉头，口中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当听说整个地穴突然崩塌，剩余的七道九龙煞烟消云散时，蔡亦儒懊恼的直拍大腿，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揪下来。
这故事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先点燃希望之火再一盆冷水浇灭，实在他妈的受不了啊！
“为什么？”他忍不住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道：“剑娘为什么可以凝练地煞？还有这种事情？”
“我也不知道。”李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听说极少数的情剑流修士能将剑灵同化，使其真正的拥有人类的能力，所以……”
“情剑流？”蔡亦儒发出了一声冷笑：“现在还有人修炼情剑流吗？”
“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修行界从不缺乏那种一根筋的执拗修士。”
“哼，修炼情剑流容易招致心魔侵袭，吃力不讨好，器剑才是王道！”蔡亦儒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如果真的如此，那这个袁啸的上限也高不到哪儿去了。”
“掌门……”仇济杰在一旁嗫嗫嚅嚅道：“弟子有一事，不值当讲不当讲。”
“讲。”
“是。”仇济杰犹豫了一下：“之前龙脊剑宗的杜鲲和袁啸刚刚离开，几位师弟就偷偷的追了出去，说是要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胡闹！”李宴长老在一旁呵斥道：“这样的作为不是授人以柄吗？你作为师兄，为什么不劝阻？”
“我劝了，他们不听……”
“那你为什么不早报告？”
“弟子……”
看仇济杰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没说实话，李宴故意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请示道：“掌门，需不需要我去把他们截住？”
“罢了。”蔡亦儒犹豫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龙脊剑宗那两个弟子也该得到些教训，随他们去吧。”
……
从碧落剑宗出来后，杜鲲和袁啸都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次凝煞之行有一些波折，不过结局却是好的，尤其是袁啸，不仅阴差阳错的凝练了最顶尖的地煞“九龙煞”，而且一次性凝练了两道，连剑娘听蝉也分了一份。
现在他的实力，远非一般的橙枢境界的修士可比。
凝煞成功后两人都心情大好，于是也不急着回宗门，而是在群山之中随意的散散步，而秋水和听蝉也分别化作人形，小鸟依人的陪在主人身边。
杜鲲和秋水走在前面说着悄悄话，而袁啸和听蝉在落后数十米。
在这么一个悠闲的午后，眼前是听蝉的俏丽容颜，鼻子里闻到淡淡的香气，阳光穿过树枝的缝隙洒在肩头，让袁啸觉得无比的惬意，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初恋时光。
“刚才凝煞最危急的时候，杜鲲师兄都在喊要你弃剑，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听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温润的气息喷在脖子里，痒痒的。
“我没想过。”袁啸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回答：“你能挺身而出保护我，我又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放弃你嘛。”
“可是当时你真的有可能会死。”
“人固有一死。”
“自爆剑娘你就能活，大不了以后在凝练一柄新的就是了。”
“要我做这种事，那还不如让我去死。”袁啸摇了摇头，看着听蝉道：“我从没有仅仅把你看作一柄剑，我一直把你看成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听到这话，听蝉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从她眼角眉梢发自内心的笑容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然而总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出来破坏气氛。
就听天空中传来嗖嗖几声，七八个身影从飞剑上跳下，将袁啸他们围在中间。
这几个人赫然正是碧落剑宗的那几位内门弟子，只有仇济杰不在。
“有什么事吗？”袁啸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给我们碧落剑宗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居然就想一走了之？”
“仇师兄不方便对你出手，不代表我们也能忍你。”
“跟他费什么话，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上”，七八个人一起向袁啸扑来。
下一刻，就见向来温柔的听蝉突然柳眉倒竖，怒斥了一声：“滚！”
一股强横至极的气势，瞬间鼓荡而出，漫天的剑气席卷而来，几乎要撕裂苍穹。
隐隐中，那些人仿佛看见一抹妖娆的月光自天际闪现，又仿佛看见一只金翅大鹏呼啸着冲出，仿佛看见睚眦吞吐着刀光剑影，又仿佛看见饕餮红着眼睛不知在咀嚼什么。
这种幻梦般的感觉一瞬即逝，却已经让那几个人神魂俱裂，再也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接着听蝉笑着回身，挽起了袁啸的手臂说道：“我们走吧。”
“嗯。”袁啸点点头，两人就这么施施然离去。
而当他俩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那几个碧落剑宗的弟子，无论是手上飞剑还是身上衣衫，尽皆片片碎裂，化为灰飞，留下七八个不着寸缕的光猪，痴痴傻傻，呆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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