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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古城墙角野花绽开,相较于城外略显喧嚣的江浪拍岸,江陵城安静而又恬然,它有着悠久迷人的历史,如今却被渐渐淡忘,偶尔瞥见的一两处不知是何朝代的古迹,仿佛是故意抖落尘埃,提醒人们它曾有过的精彩。
江陵又名荆州,相传禹划九州时便已存在,春秋时楚文王迁都于此,三国时关羽守荆州更使其名声赫然,而九州剑庄便是孕育在这样的一片大地之上。它的主人虽似古荆州那般地位显赫,可它的外观却若现下的江陵,平淡无奇,难觅光鲜亮丽的颜泽。
“这就是九州剑庄?”冷流云失望道,门口横匾上的字谈不上龙飞凤舞,只是草草写着“九州剑庄”四字。
袁柔点点头,她亦有几分怅然若失,却不是因九州剑庄,而是源自莫行烟。今日江陵之行,除却不辞而别的莫行烟外,其余江湖群雄皆有陪伴而来,
正是中午时分,袁柔上前叩门,道:“请问华大侠在吗?在下桃花骤雨袁柔,特来求见。”
一仆闻声而出,见来了这么多江湖好汉,不禁抱怨道:“我说袁姑娘呀,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你家兄长未到过剑庄,你为何就是不信呢?”
袁柔急忙解释道:“华二小哥,你误会了,我家兄长乃为奸人所害,现已真相大白,我是专程登门赔礼而来。”
“原来如此,那诸位快快请进。今日来闹事的人太多,是我错怪了袁姑娘了。”仆人华二转忧为喜,看来今日赴九州剑庄的并不只袁柔这一路人马。
“哦?何人不自量力,敢来挑战华大侠?”杭升询道。
“宫彻之子宫和,还有江湖四公子中的陆伯霖,这两人皆寄了信件,称今日要来登门挑战。”华二一边在前带路,一边答道。
陆伯霖?那个四剑负身的孤傲剑客浮现在了苏远眼前,这种人注定是人中龙凤,或许真有可能击败这位华大侠。
“宫彻有儿子?”秦大冲嘀咕道。
“此事有几分蹊跷,据我所知,宫彻来中原时年岁不大,之后数年也未迎娶女子过门,莫非宫彻未死于十七年前泉州城外的那场血战,而是娶妻生子,隐伏在了暗处。”杭升别有居心道。华云天凭击杀宫彻之功,居中原五大家之首,若宫彻未死,其声望必大受影响。
忽听久未说话的庞陌幽幽道:“宫彻在中原时有一子,十七年前的那场血战,便是由此引发,我兄长庞阡参与其中,当初华云天若早点出手,我兄长未必会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
杭升心念一动,细问详情,可庞陌却闭口不言了。
九州剑庄的屋舍皆为砖瓦平房,一眼望去,院子里的樱花树显得高耸挺拔,时维四月花开,香气沁人心脾,白粉两色的花瓣迎风摇曳飞扬。树荫下一桌一椅,桌上一壶樱花酒,椅中安坐着一中年人,他穿着宽松的袍子,悠然端着酒杯,正自品酒赏花。
华二来到中年人跟前,躬言道:“老爷,仁德山庄的袁姑娘到了,她已查明了加害其兄长的真凶,今日是来道歉的。”
中年人站起身,转过脸,他的容貌寻常,衣衫质朴,和周遭的一草一木相得益彰,似采菊东篱的隐士,而不是名震天下的大侠。
袁柔朝这人施礼道:“华大侠,我大哥袁仁乃方德所害,我先前有眼无珠,错怪九州剑庄,今日是来赔罪的。”
这人正是九州第一剑客华云天,他抬起头,望向那一树灿烂樱花,将杯中酒尽数洒到了树下,轻叹道:“华某性格孤僻,好友寥寥,袁庄主是难得的知己,未曾想遭人暗害,别我而去了,樱花犹美,可已无人共赏。”
语气甚为凄凉,众人黯然神伤,袁柔更是落下泪来。祁盛与秦大冲正要过去安慰,忽见一年轻人匆匆行来,他手按宝剑,身形瘦削,眉宇间透着稚嫩,面色有几分慌张。
华云天向这人道:“超儿,这些英雄豪杰是友非敌,你不必忧虑,快来向他们问好。”原来这年轻人是华云天的独子,名叫华超。
华超动作拘谨,不善言辞,打过招呼后立时退到了华云天身旁。华云天拍了拍儿子的肩,引众人进厅用膳。
江陵人好吃鱼,九州剑庄亦不例外,端上来的当地名菜如龙凤配、红烧鮰鱼、荆州鱼糕莫不以鱼为原料,佐以姜蒜,可谓鲜嫩多汁,让人忘却了尘世间的烦恼忧伤。借此时机,秦大冲开口问道:“华大侠,传言宫彻之子现身江湖,要来剑庄比武,不知是真是假?”
华云天未有隐瞒,道:“不错,三日前我收到一封信,信上人自称是宫彻之子宫和,约今日来九州剑庄一战,此外,剑震江浙陆飞雄的儿子陆伯霖,今日也应该会来。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昔年比武时结下的恩怨纠葛,如今到了偿还之时了。”
杭升随即道:“华大侠,此言差矣,那宫和默默无闻,想必远非您的对手。至于陆伯霖,我前段时间还在长江边偶遇到他,不过是名过其实的纨绔子弟罢了,您纵是让他三剑,他也无半分机会。”
虽与陆伯霖无私交,可苏远还是忍不住辩驳道:“这位杭兄弟,关于陆少侠的评语,请恕我不敢苟同,我在京城时曾亲眼见过陆少侠出手,他并非如你所言般外强中干。”
杭升扫了苏远一眼,见是一介书生,便高声问道:“请问阁下名姓,出自何门何派?”
苏远泰然道:“在下苏远,无门无派,只是跟随先父学过几年掌法而已。”
苏远本以为杭升必会与自己争论一番,谁知杭升神色一变,面现友善,道:“原来是苏公子,阁下所言甚是,方才是杭某妄言了。”
几人闲谈间,华二走了进来,他向华云天通禀道:“老爷,宫彻之子宫和到了。”
华云天眼中闪现出一丝光彩,道:“快请他进来。”
见华二领命而出,一侧的庞陌道:“华大侠,虽说老朽因家兄之事,跟你有些过节,当倘若真是宫彻的儿子来寻仇,我一定会鼎力相助。”
华云天神色从容,道:“世间万事,有因有果,这一切缘我而起,后果自当由我来承担,诸位不必替我挂怀,若有闲心,不妨多住上几日,陪我一道品美酒赏花开。”
冷流云心中钦佩,向来健谈的他今日言辞甚少,盖因其师司马飞鹰对华云天颇有微词,是故谨言慎行,想要暗中观察华云天的品性为人。
片刻,一人随华二入厅,此人体型微胖,年岁不大,穿绸衣,佩单刀,见到群雄毫不胆怯,气汹汹道:“我是宫和,是刀剑双绝宫彻的儿子,哪位是华云天,给我站出来!”
华云天站起身,打量宫和许久,方应道:“宫公子,我是华云天,一晃十七年未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宫和哼了一声,道:“你就是华云天?杀我父,害我母,居然还有脸问我过得好不好,我今日便要替父母报仇,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作势就要拔刀。
华云天没有生气,依旧和言道:“宫公子,除了动武,可还有其他化解之法?”
宫和怒道;“没有!”他的声音更大了,可在气势上却减弱了不少。
华云天轻点点头,迈步踱行向房外的院落,院正中是一块开阔的空地,四角植有樱花树,风起花落香自留,在此比武,别有意境。
仆人华二将佩剑呈上,此剑表泽黯淡,剑柄处锈迹斑斑,华云天抖了抖剑上的尘灰,似许久未用了。
“宫公子,非要动手吗?”华云天缓缓将剑抽出,这确是一把寻常无奇的铁剑,从上至下无一丝闪光之处。
“是!”宫和吼道,可两腿却开始不住颤抖,他忽跑进厅,提起桌上的酒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这才有了胆气,拔刀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