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mented Reality，现实增强技术。
这是一种把虚拟世界的信息投射在现实世界里，将虚拟与真实叠加在一起的技术。在很多人看来，AR和VR（虚拟现实技术）有些容易混淆，因为两者都是让人戴上一个像是眼镜或头盔的设备，然后就能看到虚拟画面。
但两者的区别其实很大。VR是让人沉入虚拟世界之中，AR确实在现实的场景中增添虚拟之物。比如说VR游戏，就是让人戴上设备，眼前完全是游戏世界。而AR是在现实的画面中增加虚拟的东西，比如说戴上AR眼镜，看到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载歌载舞的二次元小人。
王哲给叶晨稍微解释了一下AR技术是什么，然后这位深受失忆症困扰的歌星站在那里沉思良久……
良久之后，叶晨忽然抬起头盯着他，一脸茫然：“突然忘了，我一开始是在想什么来着？”
王哲叹了口气：“我压根就不该跟你说这事。”
说着，他掏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
这时叶晨问道：“你要找人吗？”
“对啊，我先把你送回去，就去找人商量一下事情。”
在距离学校约莫几公里的黄金地段，叶晨有一套房子。这个住址鲜有人知道，所以在隐居期间，她就住在这里。
然而这时，王哲注意到从教学楼的拐角出冒出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位身穿OL套装、戴无框眼镜的年轻女性。她的样貌很平常，而气质相当正经。如果是在职场精英齐聚的高档写字楼里，这样的女性无疑一点都没有违和感，不过在校园里就不大常见了。
而王哲当然认识这人是谁——叶晨真正意义上的经纪人，在叶晨的记忆力开始消退之后还几乎成为了她的半个生活助理，帮她处理很多事情。
这位经纪人走到王哲面前，把叶晨挡在身后，然后扶了扶眼镜：“不是说下了课就去找我吗？怎么还要我来找你们？”
对方的警惕之意几乎就没有掩饰，表现得明明白白。王哲耸了耸肩：“随便散步走到这里的，没必要太在意吧？”
女经纪人的眉毛竖起来了：“你也知道叶小姐现在情况特殊，怎么能这么随便？”
王哲正纠结于脑海中闪现的灵光，没心思跟人争执，于是说道：“好好好，以后我在叶小姐旁边的时候，都让你跟着一起，好吧？我尽量不跟她独处。”
然而叶晨却不依了：“不行！有一些关于……总之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独处才行的呀！”
这话，王哲明白她什么意思。因为两人都是贤者，而贤者之间的很多话是必须避开普通人的。但那位经纪人自然不可能明白这个，顿时就慌了。
“叶小姐，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女经纪人转头看着，眼神相当紧张，“弄不好就要出绯闻的啊！”
王哲无奈道：“哪会有绯闻，你想多了。这样吧，正好你现在也过来了，省得我再去找。叶小姐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一些事情。”
说完，他转身走开，同时拨了不久前在通话记录里找到的那个号码。
那是米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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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租住的房子的客厅里，王哲见到了米莉。
女孩就坐在沙发上，笔记本摊在腿上，有些漫不经心地敲着键盘。一见王哲回来，便合上了笔记本。
而王哲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急忙问道：“你觉得书灵像不像AR技术的投影？”
米莉不由一愣：“你说什么？”
王哲换好了拖鞋，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我是说书灵……”
“确实很像，”回过神来之后米莉便立刻答道，“没有实体，只是在我们大脑里的投影。”
“对吧？我就说总觉得很奇怪。不管怎么想，书灵都不像是有实体的……你干什么？”
只见米莉抓住了她自己的书灵，举在两人中间。
然后女孩认真道：“你摸一下它。”
王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书灵。
米莉放开了书灵，说：“不仅是视觉可以确认书灵的存在，我的触觉也可以。你应该也是一样吧？”
王哲点了点头：“一样，我也可以摸到书灵。”
“你听说过什么AR技术不仅可以篡改视觉，还能欺骗触觉的么？”
“没听说过。但我们现在想象一下，如果是一个科技水平远远超出人类想象的神级文明，制造了黑碑和整个贤者体系的话，那么要欺骗我们是视觉和幻觉，应该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吧？”
米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错，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甚至可以说整个世界都是神级文明模拟出来的虚拟世界，但无法验证的理论，又有什么意义？比如说，有这样两个理论，都是描述地球形状的。A理论讲地球是圆的，是一个球体。B理论讲地球其实是平的，只是因为上帝施加的幻术，让它看起来是圆的。两种理论都逻辑自洽，可以解释眼前的现象。但因为B理论比A理论多了‘上帝的幻术’这个多余的假设，所以我们采纳A理论。”
王哲：“这不就是奥卡姆剃刀么？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无法被证伪的多余假设没有意义。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没必要跟我科普。”
米莉：“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如果你刚才说的关于书灵和贤者的推测无法验证，无法证实或者证伪，那么有这个理论和没有这个理论，有什么区别？”
王哲打了个响指：“我当然明白剃刀原理，但问题是，如果我刚才说的关于书灵的事情是可以验证的呢？”
“你可以验证？怎么可能！”米莉双腿不禁一抖，差点把笔记本电脑甩出去。
王哲揉了揉额角，说道：“当初在加入高机大队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个体检么？”
“记得啊。”
“主持体检的那个人，你记不记得？”
“你是说杨医生？”
王哲点了点头：“对，我记得当时杨医生好像跟我说过……贤者的脑电波，和普通人有一点不一样。”
米莉不禁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她喃喃道：“如果说，这种脑电波的差别，能够决定谁能看到书灵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
王哲微笑道：“对啊，那就意味着，我们破译了贤者的身份证。”
米莉却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的野心……也太大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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