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足够干什么？
篮球场上的一次进攻，或者电影里的一个镜头？
对此刻的王哲来说，也就只够听出前奏，回过神来，再喊出那句——“我擦！这是威风堂堂，快关掉！”
但米莉并没有在这十秒内反应过来。然后，就来不及了。
《威风堂堂》这首二次元圈内著名的小黄曲，在开头十秒的前奏之后，就是那段将近八秒的高亢娇喘。
“啊～～啊～～啊……”
娇喘声响起的一刹那，王哲和米莉都呆住了。
王哲已然预见到了这一刻，但当真的听到那个格外工口的声音时，还是不禁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他以前不是没听过这类的限制级东西，但那都是戴着耳机的时候。这种宛如开公放听黄片的错愕和羞耻感，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而且B站知名up主【小荭】的声音，杀伤力更是格外强大，简直可以在一瞬间击穿心理防线。这已经不仅是超越原唱的程度了，甚至哪怕是爱情动作片里诸位老师的音频教学，在诱惑程度上，相比于这一段呻吟恐怕都远远不及。
米莉直接陷入了大脑宕机的状态。她连爱情动作片都没怎么看过，何曾听过如此色气满满的娇喘？不，绝不是一句色气满满能形容，这显然已经溢出来了……
女孩的眼神都直了，小嘴也微微张着。那一动不动的样子，俨然一尊蜡像。
两人就这么直愣愣地对视着，而背景音乐是那销魂入骨的呻吟——当然，这场面实际上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
到了第四秒王哲就已经反应过来，并且摆脱了慌乱失措的状态。他抓住鼠标，点下了播放暂停键。
那仿佛掺了无尽情欲的娇喘消失之后，米莉才终于反应过来。她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指着电脑，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哲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算是明白这个小荭是怎么挑起别人情绪的了，套路玩得不错啊。”
视频的标题是——【福利舞曲，大音量公放，超带感！】
想象一下，如果真的有人对标题信以为真（比如刚才的米莉），那么很快就会陷入到极端慌乱的情绪之中。没有谁愿意把这种东西当面共享出来的，尤其是对于常上B站的小孩子而言，要是父母在旁边听到了这种东西，那真是给他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等一下，卧槽！”王哲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禁猛地一拍大腿。
虽说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但刚才的公放声音实在太大了，而且那么有穿透力的声音，恐怕早已经……
米莉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王哲。她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之后的麻烦就交给你了，不管我的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爷爷的声音：“不要太过火，你妈妈要不了几分钟就买菜回来了！”
“不是啊，爷爷你听我解释！”王哲丢下鼠标大叫道。
“不用了，我出去散个步，你们慢慢耍……”
王哲大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爷孙俩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一会。
然后王哲叹道：“您看，我们刚才只是不小心点开了一个视频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爷爷扫视了一眼，随手捋了一把脑后的头发：“随你们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反正不懂。”
“本来也没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我还是出去散个步吧。”爷爷转身走了。
没过几秒，门口传来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沉房间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忽然，王哲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正事吧。”
“什么……什么正事？”
“当然是救人的事情了。刚才在电话里，百微给我说了一些他调查的经过和收获。”
米莉指着电脑屏幕，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就是刚才叫那么开心的家伙？我们要救的人就是她？”
“当然啊。”
米莉深呼吸两下，认真道：“我觉得……她已经没救了。”
王哲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你要是说节操的话，那当然，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现在我倒是对小荭更有信心了。能叫出那种声音的人，对于贤者猎人的手段应该也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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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荭是B站知名up主，上传视频的频率高，且质量相当高——所谓的“质量”，当然是从令人震惊和把持不住的角度而言。每隔三四天，她就要发个视频搞事情。有时候接了有报酬的广告合作，那上传的频率就更高了。
但从两个星期前开始，她就再也没上传视频了。而且不只是视频，连各种网络社交账户也全都陷入了沉默，不管谁去找她都没回应。
这样一来，自然有粉丝开始担心。但大家对小荭此人的了解，仅限于网络上的身份。没人知道她的真名，甚至连手机号码都很难查到，所以就算是略有担心，也没人能帮上忙。
但百微例外——他和小荭在线下见过，对她有一点了解，不仅知道她的手机号，还知道她的合租室友的手机号。
打电话给小荭的合租室友之后，百微就明白，在小荭的身上可能出了大问题……
“十二天之前，下班回来的路上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条‘有急事回老家一趟，不用担心我’的短信。但是小荭的室友也不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根本没办法对质求证。在那之后，始终渺无音讯。”
到这里，王哲终于讲述完毕。
而米莉早已在电脑上新建了一个文档，将他刚才讲述的要点都记在其中。
忽然，女孩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道：“那小荭上班的地方呢？查过了吗？单位那边应该会有家人的联系方式……”
王哲摇了摇头：“没用的。小荭并没有长期稳定的工作，她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在B站上跟人谈商业合作，发一些视频广告什么的。说是上班，其实也就是打打零工，免得和社会彻底脱节而已。”
米莉低头沉吟：“确实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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