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比协会的任务还重要？”柳喃的表情比他还严肃，“我们刚刚砸了程尤冰的场子，我还顺便报了个私仇，要是不弄点成绩出来将功赎过，我估计我们就都混不下去了。”
“场子是我们砸的吗？”喻杰一憋嘴，“一切都是克雷尔的错，他发出了错误信号害我们跟到这里，我们不认识君子建就把他当第三方力量打了一顿，最后发现是克雷尔出了故障还攻击我们，我们就把他弄死了。”
“……你一定是蓄谋已久……”
“差不多。”喻杰得意微笑。
“行，那你说吧，是什么事这么重要？”
“你刚刚不是问我864的事吗。”
“刚刚不能说现在就能说了？”
“刚刚还有难言之隐——现在没有了。”
“一切都是克雷尔的错？”柳喃向空中一点，“看来我的直觉不错，克雷尔是程尤冰安在你身边的眼线吧？不然以你的实力和灵力的性质，不应该带着这么个战五渣。”
“我们等会再说他的问题——刚刚他的情况我也有点懵——？！”
喻杰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以柳喃的所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延伸出一片镜面，而她指尖所点的空气也凝结成了冰块一般反光的大片。她手指忽然一弯一弹，大块的冰块被击碎；再手一摆，碎片飞向四面，折射反射着阳光一一五彩斑斓，在他们周围分布成宽阔的大圈，然后开始生长，向四壁组成精美绝伦的圆窗花，向下联系上了镜面又在头顶上方数米出接触，融合成新的镜面。这时，头顶和脚下的镜子相对，无休止地反射出无止境的画面。
“这是我的固有结界，”柳喃向前踏了一步，脚下的镜面如同水面一般扩散出圈圈涟漪， “就在这里说吧。”
“你的结界……”喻杰仍旧保持着惊讶，每个轶灵者都有固有结界，但是像这样干净的空间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生成的那么自然，那样召之即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刚刚洪长往即使不出手，克雷尔也还是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在他的结界空间里打开我的结界，就可以把他的结界撑爆。好了，说说864的事吧。”
“这就要从我在科研部的时候说起了。你应该猜到了，864其实并不是一个轶灵者，而是协会造出来的寻者，只不过可以和轶灵者一样使用灵力。与轶灵者的灵力不一样，寻者并不是建立灵媒再抽取灵力，而是给她一个灵力然后让她自己突破自己建立灵媒，突破不了的就会灵力失控，864之前的试验品有很多个就是这么死的。”
“给他们的灵力有什么讲究吗。”
“对于864一系列的实验品，我们给的灵力都是搬运系的。其实所有的灵力都涉及到转化——把灵力转化成具体的形式使用，但搬运系还要多一步转化——准确来说是以灵力为动力，促成某种结构的异化。这就要涉及到他们的用途了。你以前提出的‘天网’模型，将灵力结晶组成的结界分为‘网’和‘標’两个部分，这样就把原本是静态的结界化为动态了，没错吧？”
“是啊，我们今天用的这个不就是照这个葫芦画的瓢吗。”
“科研部的研究重心就一直是灵力结界，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可惜一大堆人没弄出什么像样的成果，倒给我一个小丫头瞎折腾了个东西出来——等等，你的意思是——864它们是被研发出来用于构造结界的？”
“准确来说，864是‘標’。‘天网’模型的建立固然是一大突破，但它只是让结界动了起来，相当于只是在‘標’里安置了写好的程序让它执行，它在运行过程中就不能再输入其他指令了，不自由，为什么呢？”
“这还不简单啊，‘標’的指令是由写好的灵符决定的，总不能运行到一半上去撕两张灵符再贴两张别的上去吧——可是如果用寻者做‘標’就不一样了！这样‘標’就相当于是智能的了，只要发布命令就可以了！”
“而且在于864的交战当中你应该发现了她的一个特性，就是她对灵力结晶的使用和别的轶灵者不同，比如Alice，她是吸收灵力提升自己的灵力等级，提升了自己的战斗力；但864却几乎没有吸收灵力，她是直接将灵力结晶中的灵力拿来用了！”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標对灵力的消耗也太大了，这样建的灵力结界固然很厉害，但性价比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高吧。”
“即使是柳氏后人，想象力也有限啊……”喻杰正小得意，脑壳上就挨了一下，
“嘲讽谁呢嘲讽谁呢？？！！我可警告你你现在是在我的固有结界里，我在这里头把你弄死都没人知道！”
“那你也不要打我啊，”喻杰捋捋头发，“我不就是说了两句实话吗……好好好我言归正传，你觉得灵力结界就一定只能用灵符和灵力结晶构造吗？如果把天网当中的標换成864，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把一个一个的灵力结晶换成一个一个的轶灵者？”
柳喃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就是864计划，程尤冰真正的野心，”喻杰说道这里已经义愤填膺了，“把协会里所有的轶灵者变成她的结界的一部分，让这个协会真正地唯她命是从。早在我师父当会长的时候程尤冰就提出了这个计划，被我师父否决后她就想尽办法取而代之；但是没有师父她也做不出来这些东西，就建立了外科研部；外科研部的君子建等人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为程尤冰看着师父，就好像克雷尔是为了监视我一样。而你之前拿给我看的那张圆形陈情书，以及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的，造成864逃亡的那次反叛，就是我有意为之。我必须要让864离开。”
“但就算看得再紧，最多也不过让洪长往没机会反扑，却没办法逼他做出成绩，对吧……”
“柳喃……”
“但是，几个月前偏偏有个逞能的小姑娘公开发表了相关技术，对吧……”
别说了，别说了……
“虽然‘天网’和程尤冰的计划有出入，但加以改进，还是可以达到目的，而且这个改进是她可以做到的，对吧……”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因我而起，是吗？”柳喃噙着两汪眼泪吼出这句话，再往后的话便都成了哽咽，“如果不是我发表‘天网’的发布会，程尤冰就不会盯上我家，我们柳氏就不会一个猝不及防被灭门，她也就不会掌握相关的技术，就不会急着把864拉进协会，Beng和蒋由也就不会牵扯进来，你也不用演一出苦肉计让864出逃，还搭上你一个朋友……如果，……是不是？！”
“你可以自责，甚至可以说，你有理由自责，”喻杰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无巧不成书，就是你发布讲话的那天，我最好的兄弟郭梓选择了反叛程尤冰，却因为通过克雷尔向我传递消息而导致我对他的计划毫不知情，程尤冰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然后他就死了。那大概是我这十几年的记忆里最黑暗的一天，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郭梓死了，我们在协会中发展的力量也几乎完全被清洗，除了我和叶珺玲——叶珺玲后来也为了救864离开而被关了起来。而且由于Alice是个直肠子，师父没有告诉他要推翻程尤冰，所以他注意到了我对郭梓反叛一事的态度和他的不同，从此我们之间就产生了隔阂。你的行为虽然给程尤冰带来的技术资源，但你的到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转机。”
“别奶我……”柳喃背过去拼命擦眼泪。
“我说的是事实。”喻杰停了一下，估计柳喃已经止住哭了才继续道，“所以，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上？”
喻杰听到“咔”一声脆响。
然后是“啪嗒嗒嗒”的扩大。
从脚下与头顶的镜面到四周精美的圆窗花全部长满了裂纹，最后“咵”一下，全部粉碎。
“我柳喃，带着柳氏的黑科技，”柳喃转过身，还是她平时精神满满的样子，“正式加入你的造反计划。”
“欢迎欢迎。”
“下一步，”柳喃抬起头，“是时候给今天这一晚上的闹剧收个场了。”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