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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把这玩意儿印我手上！”虽然被莫名其妙的祝贺弄得有点蒙，但还没傻，我举着手，冲孙左大喊。
“嘘！”老头伸手来捂我的嘴，被我灵巧地躲开。“你小声点儿！”他用气声说，但语调急切，“这又不是在里边，把人招来我可保不了你！”
“你保我干嘛？还不赶紧回家？”我余怒余惊都未消，语气不善。
“哎你说的有道理。我管你干嘛？”却没想老头悟了一般，食指冲我点点，转身提起个袋子就走。我看着他像个小偷一样小心翼翼地关门而去，心情复杂。
“好啦，”孙左轻松的声音接力一般响起，台词仿佛什么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既然你已经通过了考查，那咱就开始吧！”我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那个杂物间，孙左手旁有那个大笼子，里面是焦躁的鸽子。
“开始你妹！”我的心情跟鸽子差不了多少，“这什么玩意儿？什么鬼考查？——别让我再问第二遍！”我已经问了太多问题，却一个答案都没得到，这体验太差劲。
“齐老没跟你说？”
“齐老？”
孙左指指门回答我，看得我直撇嘴，还齐老，老齐差不多。
“说个屁。”
“那你们在里面呆那么长时间？”
“我乐意，管得着吗？”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我在走廊来回奔跑的画面——犯傻这种事儿，能告诉你吗？
“好吧。”孙左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对答案不怎么在意，找张椅子坐下就开始来干货，看看人家这态度，比那老头不知道好多少！
“这个考查，是消灾解难盟办的，每个解题人都必须经历，相当于颁营业执照——就是你手上的那个‘丁’。”
等等！“消灾解难盟？”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们解题人，其实很多人都习惯叫消灾客、解难人——这个联盟，就是你们一起办的。”
“去你的‘我们’，我可没办！”我皱着眉头骂，其实这个解释很好猜到，但又是联盟，还营业执照？他娘真的不是在逗我？什么破营业执照！来个丁还不如没有呢！
“你来之前就知道这些？”
孙左看出我明显的兴师问罪，边点头边解释：“但这测试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完成，才能更好地考查应变能力，所以不能提前告诉你。”
“可那个老——齐老！都快给我提示到鼻子上了！能考查啥应变能力？”
“呃——”孙左好像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眼花了？“齐老他——可能比较不拘一格。”
不拘一格个屁！明明就是赶着下班回家！
“他也是解题人？”
“不，有时联盟也会招一些知情人做帮手……”
“你也是？”
“我——还不是。”孙左摇摇头，“但是既然你已经通过了，那我应该也快了。”
“什么意思？咱俩有啥关系？”
“成功推荐一个解题人，就能获得进入联盟的资格。”
“靠——那你是把我卖了？”
……
沉默，话音落下，却没有回答。我瞪着孙左，他面无表情，对我的目光毫不躲闪。奇异的沉静挤压着我们，连焦躁的鸽子都再没了声息，似乎再次沉睡。我没来由地感到压抑，好像沉静钻进了肺里。
“老齐！你弄啥咧！低点儿！”门外传来模糊不清的警告，打破了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知道咯！”孙左喊着回话，声音像极了“老齐”。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孙左压低声音。
我哼一声，举起右手，同样低声：“我不想加这个什么鬼联盟，这玩意儿怎么弄掉？”
“弄不掉。”
“胡扯八道，营业执照还能吊销呢！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对。”孙左又沉默一小会儿，居然爽快地承认了！好不要脸！
“可我真的很想加入，想了十年。”他又加一句。
靠，又来软的！我呲牙咧嘴地抵挡：“从八岁就开始想？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爸妈是解题人？”
“不……我爷爷是。”孙左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下去，“其实我没见过他，在我出生之前他就死了，死得很——蹊跷。我想知道——想知道真相。可是谁会告诉我？查了这么多年，我也只查到解题人，查到这个联盟——所有解题人都在的联盟——里面一定有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但是我不能‘解题’，他们当然没理由要我，我应该怎么办？”
我天。这料爆的，该接啥才好？谁能想到随口一问能问出个这么悲催的故事？软，比刚才还软！我挺不住了，丁就丁吧，好歹咱是有照经营哈？
“你——爸妈不知道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孙左摇头：“如果不是小时候翻到那封信，我什么都不会知道——要么他们是真的毫不知情，要么就是瞒的太好。”
“信？”我下意识问，见孙左神情古怪，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说不定能帮你分析分析。”
孙左一笑，我怀疑这是在嘲讽我的分析能力，但他还是继续：“信是一个叫赵守信的人寄给我爷爷的，上面说，他们已经发现了阻止生命转移的方法，叫我爷爷去秦岭接受治疗——寄信的时间是1990年2月28日，而我爷爷就是那年三月去世的——这两个日期离得太近了，近的不由得人不想。”
孙左停下来，像是在等我的分析，但其实，我在听见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赵守信？赵守信！这不是我师父吗？！
“你——你没查过寄信人吗？”我磕磕巴巴地给出建议，好在孙左似乎没注意我的异常，只是认真地点头：“查过，但是叫赵守信的人实在太多，寄信人地址又没写，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赵守信这么一个烂大街的名字，不一定就是我师父吧？重名，肯定是重名。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我就是一个解题人？除非——
没有除非。不可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