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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神仙走的就是自然萌路线，宴绘作了总结。
陶源，她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渴求？嗯……以前听她说过很羡慕作品能入选画展的人，莫非她想画出一个传世之作？
无法确定。既然陶源没有主动说出来，她也不好去催促，宴绘抓住陶源胳膊，“亲，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需要的时候，可以告诉我。”
陶源展颜，“谢谢宴绘姐。”
还真有。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无冕还是垂袖坐在那里，看得宴绘都想替他点杯咖啡了。看来这种什么因渴求而生出的能量，对他还真有效。
回去路上，无冕照旧进入玉玦。
一到家，宴绘就发现玉玦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她捏着它，“无冕，不出来一下吗？”
他果然现身，宴绘立刻问，“就是说，只要你能感应到人心中有强烈的渴求，你就能维持身形？”
无冕偏头思索。
宴绘一拍手掌，“那什么，比如我，我特别想买彩票中大奖，这种渴求算吗？”
无冕摇头，萤字浮现，“真正的渴求，是人们会为它付之努力有所行动的东西。”
有所行动？宴绘脑中稍转便懂了，虽然她以为自己很想中大奖，但她不会天天跑去买彩票。
她又连问两个问题，“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他真正的渴求，会对你有用吗？你能看出陶源的渴求是什么吗？”
无冕仍是摇头，萤字道，“强烈到反常，我才可以感知。除非陶源说出来，否则我不会知道。”
宴绘点点头往里走。看来知道这点也没什么用啊，她总不能把无冕天天放在心中有反常渴求的人身边……不自觉地，她竟然已经把他看作类似自己养的宠物一般的存在。
无冕犹豫一下，又飘出一行字，“万事反常即为妖，人若不合时，结局不会太好。”
这句话是很久之前，中层里一个时常周旋于人类欲望的灵物告诉他的，无冕早忘了他长相，但他说这句话时叮嘱的神态和警告的眼神，他现在都还记得。
宴绘转过身，“什么意思？陶源会有不好？”
无冕默然，其实他心里真不清楚。
宴绘却一直看着他，等待答复，见他半天仍是不动，只得收声。
此后，宴绘时常联系陶源，没事就问她在做什么啊、今天过的开不开心啊这些，陶源表现得十分正常，宴绘渐渐放下心。再想想，陶源好歹要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若她真有什么不对劲，其他人也会发现。
最近宴绘特地找来奇幻小说和电影，她是越来越知道了，无冕跟里面说的神通广大的神灵完全不一样，既没有一出场就凌驾于脆弱人类之上的非凡气势，也没有怀着何等伟大的目标降临于此。要从物种上来说，他是跟现世界人们不一样，但也仅此而已。实际上，他只是因为灵力不足无法回到故乡中层，不得不滞留人间。接着被宴绘误打误撞遇上了。
但是想想有这么一个纯良无害的灵物陪着，宴绘还是蛮开心的。
无冕再次现身时，宴绘把双腿搭在椅把上晃荡，瞅着他那一头银色长发，特热心问，“无冕，你要不要我帮你洗头发的？”以前在朋友家帮她宠物洗澡吹过毛，手感特别好。
无冕摇头。
“好吧。”宴绘很遗憾，转过身去对着电脑屏幕，蹦出个谈话窗。
是之前公司同小组的另一同事，“宴绘，陶源突然找了boss说要辞职，你知道为什么吗？”
啥？！这整得哪出？虽说他们这行业吧跳槽率特别高，但陶源这一点先兆没有啊，完全没跟她说过。
宴绘飞速打字，“她是遇到什么事吗，所以不想干了？”
那边答，“不知道啊，所以问你，听他们老大说她这些天干活一直很积极认真。”同事这么关心，是发自她的工作性质，不希望看到组内人员流失。
那边又说了，“你也知道，现在靠谱认真的设计不好找，你帮忙问问陶源怎么回事，看她考虑留下来不，谢谢啊。”言下之意是希望她帮忙劝劝。
宴绘打给陶源。
陶源承认下来，支吾着说因为自己找好了下家。
宴绘道，“哪家啊，叫什么？你告诉我，说不定我有朋友在，可以照应照应你。”
那边半晌没说话，终于犹犹豫豫道，“…不是我们这行的。”
“你要转行？家里亲戚朋友安排的？”
“没有……”
这倒新鲜了，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才能出众从业两年正值上升期的设计师转行？
宴绘念着这些日的担忧，开始套话，“你这么一说我好好奇哎，你将要去什么行啊，有意思不，带我一起呗。”
“没有没有……”陶源赶紧否认，声音更显为难，“不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行，就是我比较感兴趣。”
宴绘端起咖啡，“姐姐我当年还想着去女仆咖啡厅作招待呢，你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说说呗。”
“助理。”陶源小小声。
“啥助理？”
“明星助理。”
“咳咳——”宴绘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急性子一下子就搂不住了，“什么？你放着前途大好的设计师不做，去做一个给人端茶倒水的小助理？你…”
无冕突然出现，宴绘一时分心，把更多话咽了下去，本来她还要说，亲，你是不是看多了偶像剧被洗脑了，这种事想想就得了，怎么会真的跑去做？
宴绘吧，有时说话不是没道理，但呼啦啦来一片也挺刺头的。
看到无冕，宴绘把手机调成外放，顿了顿换了委婉的说辞，“亲，不是说助理不好，但那些很多做助理的人，都是为了积累人脉经验谋求更好的发展，你想啊，做啥都得考虑这工作有没有技术含量啊，往大里说就是含金量，不然以后年纪大了，怎么办呢？”
宴绘这还是站在前辈的立场上，考虑到人须安身立命于社会的说法。其实她本人不太管这些，觉得活着开心就好，但像她这样的毕竟少数。
陶源忽然来了句，“宴绘姐，你不也辞职做自由职业就为自己喜欢吗？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宴绘一下被堵住。
她无奈道，“你想做哪个明星的助理啊，我觉得吧，对小鲜肉一个态度就行，多多益善……”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那边，陶源声音明显动了气。“宴绘姐，我还有别的事，先挂了，再见。”就把电话给掐了。
宴绘目瞪口呆，合着我在跟一个脑残粉吵架？
她也有点不高兴，自己可是在为陶源考虑，她耸耸肩问无冕，“你知道什么叫脑残粉吗？”
无冕抱起胳膊。
“算了，”宴绘自言着放回手机，“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无冕从身后靠近她，宴绘想到什么，一下转过椅子，“陶源心中强烈的渴求，就是……这个？！”
萤字浮现：“她刚刚的语气真的很生气。”因为她认真对待的渴求被冒犯了。
宴绘撇嘴，“我就开个玩笑嘛。”
不知为何，无冕脑中飘过两个字：浮夸。
“哎，”宴绘说着想去抓无冕的袖子，又收回手，“你要说因为追星闹的那什么的新闻我也听过，但陶源真的不像那种人，”她组织意思，“她是个很自爱，对生活有规划，努力为未来奋斗的人，莫非，她被什么邪祟缠上了？”说到最后一句，不禁一把抓住无冕衣角。
触手是丝绸一般凉爽、滑感的材质，但由于无冕还是半透明状，所以她的手看上去什么也没抓到，宴绘轻轻放开，内心吐槽，她这是预感任务来了，把无冕当亲密队友了。
无冕并不介意，“渴求，必然为之付出努力，愈强烈，愈辛苦。”
宴绘和他有了默契，“我懂了，别人那么胡搅蛮缠是闲极无聊，内心空虚，陶源她是来真的。”
她是个行动派，拿起手机对无冕示意，“先打入内部好了。”
没事人一样发了个信息给陶源，“你上次跟我说的你买的特别好的设计书，借我看段时间呗，你何时有空？我去你家拿。”
陶源大约也觉得刚刚语气太急了，马上发回信息，“好的，我这个双休都在家，你随时可以过来。”
宴绘看完，坐回脑前，噼里啪啦给之前同事打字：陶源是因为最近状态不太好，可能心理压力也比较大，真不行公司先让她休息一段时间，等她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