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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前的少年说自己今天下午刚刚完成军政课的补考时，夏痕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个重要的数据没看。
白宏言现在只有高二，也就是说没有接受过完备的训练，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是没有参加志愿兵的资格的。
“长官，你应该知道我特地说出自己是原二十一区人口的目的是什么吧。”白宏言的军姿非常标准，没有哪个军官会第一眼过去就讨厌这样一个士兵。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说服了夏痕，夏痕倒也很喜欢这种交谈方式，大家说话一针见血不需要多余的时间思考和盘旋。
于是他让副手守在门外面，在他和白宏言交谈期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白宏言说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他知道一个区域的指挥总长必然是十七区的进修生，有着奥利哈钢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样一个基本概念，也知道二十一区的那场暴动和奥利哈钢有些密不了分的联系。他说自己来自二十一区就是正面坦白了自己对奥利哈钢的了解，在这个一边要遵守联军法律对奥利哈钢的情报保密还要一边和使用奥利哈钢的逆行者战斗的极度艰难现状下，如果有一个不需要保密奥利哈钢情况的下属需要思考的东西就会减少。白宏言就是利用这一点获得和夏痕正面谈话的资格。
“关于逆行者，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么？”夏痕大致可以判断白宏言是个喜欢直截了当风格的人，于是也就不怀疑自己判断放弃绕弯子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了解奥利哈钢直接切到核心问题上。
“我的话，虽然现在说不上打败，但是说从逆行者手上生存下来的几率，现在的C域应该没有人可以在我之上了。”
“很自信嘛，你和逆行者有正面交战过吗？”
“同逆行者的战斗，是没有经验可言的。人类是由无数构造相似的个体组成的‘一个整体’。但是逆行者不一样，每一个个体就是单独的个体，与其他个体有着天差地别。然后，回答你的问题的答案是‘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些都是学不到的知识，看起来是亲身经历没错。回到最主要的那个问题，你准备怎么样对付逆行者？”
“凭借现在的武器我们不可能杀死逆行者，所以最合理的计划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用现有的最大火力正面攻击他或许会有效。”
“我不喜欢或许这种词，给我一个明确可行的方案。”
“长官，对于超出常识和认知的事物，我们用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武器进行打击，你觉得可能会有百分百可行的方案吗？”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准备靠着自己的直觉与逆行者战斗，让人觉得不安全。但我觉得还是你会被杀掉的可能性更大，我不能让自己的士兵知道前方是深渊还跳下去，所以我不会同意你的参军请求。”
“那么长官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能活着回来。”白宏言说到一半突然侧身后退半步，反手抓住空中掠过的那道弧光。那是夏痕从大衣下投出的弹簧刀。
“要怎么样相信你的能力，方法很简单吧，证明给我看就行了。”夏痕从另一边的腰下抽出另一把弹簧刀。
白宏言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摆出战斗的架势。
想要别人承认自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
“就由你进攻吧，不用客……”
金属的撞击声覆盖了他想说完的话，他还没说完白宏言就已经扑了出来，像是子弹一样笔直冲向他然后相撞，这一下撞击后白宏言借力直接向后弹开，而夏痕却几乎稳不住身子。
白宏言弹开后没有再沿用刚才的直线突袭而是在落地瞬间转过一个角度从侧翼划出一条曲线，目标直指夏痕手肘，这一击得逞的话夏痕就没有办法握住弹簧刀了。
夏痕心说虽然测试的时候用尽全力是好的但是能不能麻烦你用刀背往前切啊，要不要这么凶啊。白宏言后手持刀借以把刀上的力量凝聚到最大，力量大了之后速度也跟着上去，整个刀身像是直接变成空中的一道弧线。
但是夏痕只是侧身然后笔直地、看上去很随意地挥出一个纵面上的弧。
白宏言突然收住脚步，以几乎稳不住重心的代价避开夏痕的攻击，夏痕的攻击并没有阻挡他的攻击轨迹，但是借着身高手长的优势，如果白宏言不躲开的话先受伤的人会是他。
夏痕不愧也是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到达这个位置的人，对于自己应该怎么样战斗，相比起对方自己有哪些优势该怎样去发挥相当了解。
击退白宏言后他没有反击，因为他现在充当守方。轮流攻防训练在军队中还是很常用的。
一阵疾风突然扫到夏痕脸上，他抬起手臂格挡手上却传来麻痹感。白宏言借着差点失去重心的机会就势侧倒以手作为支点用扫堂腿反击。
这一下效果非常明显，夏痕的动作出现了停滞。白宏言手上发力作出空翻，一边把重心调整回来一边压制着夏痕握刀的手发出膝击。他的脚踩在夏痕的手上，夏痕必须稳住自己的手，这样做的同时白宏言获得了借力点，凶猛的膝击径直扑向夏痕的脑门，同时后手的刀也向着他的脖子刺去。
夏痕本能地做出反应伸手去格挡白宏言的刀，部队里使用的小擒拿在这个时候格外好用，白宏言没有见识过这种擒拿术，一时间被控制住不能脱手。夏痕被白宏言作为借力点的手也突然发力，两只手朝着一个方向发力，硬生生把白宏言扔了出去，白宏言和他力量上的差距还是有些大，没办法稳住自己，于是干脆顺着力空翻，毫无疑问在落地的瞬间就会再次冲刺发起闪击。
夏痕在猛然发力后并没有停止，而是整个人都跟着力动起来，最后像是背越势跳高一样整个人与地面几乎水平，在视野中锁定白宏言后没有一点延时都没有，全力地掷刀！
弹簧刀划出不断旋转的圈，而白宏言才刚刚落地，在空翻的时候他没有夏痕的视野，不知道夏痕做出了什么动作，他接下来应该下意识闪冲撞到掷刀的轨迹上才对。
但是夏痕看到他在空翻的某个瞬间扬起了嘴角，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根本没有去看夏痕的动作。
他自信自己可以猜到夏痕的动作，所以根本不用去看。
空中的挥刀，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力道非常精准的一刀。无论是掷刀还是空翻过程中的一刀，变化地都太快让人很难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结果显而易见，掷刀被弹开甩在地上，白宏言稳稳地着陆，此时夏痕刚好摔到地上，以现在的姿势他很难有方法挡住白宏言的闪击。
白宏言却没有快速动起来，只是缓缓直起身体，然后把弹簧刀扔到地上。
“是我先受伤了，你赢了。”他轻声说。
原本按照他的估计，他能刚好打击到弹簧刀的刀刃上，然后落地瞬间反击。但是夏痕的掷刀掷出的只是刀柄，他早就把弹簧刀收回去了。所以他打空了，被刀柄砸到手背上。
换成是在战场上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关系，胜利的人是他，但是训练规则就是训练规则，所以他输的。
“只是训练而已，结果不用在意，只有战场上的结果需要在意。不过能在意结果就说明了自己还活着，这本身就是很重要的结果了。”夏痕从地上爬起来，走过来怕了下他的肩膀，“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吧，对付逆行者，你需要多少武器和支援？”
白宏言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他只是沉默着不笑出声音。
“提供武器什么的是理所当然的，我的要求是你要送我的家人安全到达十七区。”他突然就觉得夏痕是可以亲近的人，于是有点像是耍脾气地说。
志愿兵分成三路，从城东向着已经被同盟控制的城北行进。根据夏痕的命令，完成这次行动后他们就分散成小队游击，借用对C域的熟悉游击，打完一枪就跑换个地方继续打，这是现在最有效的方法。而这次的行动内容就是与同盟正面冲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后把牺牲控制在最小撤离。
他们的任务是把逆行者周围的兵力全部架空，给白宏言争取可以1v1的时间。而白宏言现在正在某个高台上做着最后的装备调试。
“这是军用网络MAX从卫星上拍到的照片，逆行者现在正在市政大楼里，地图在这里。”夏痕把几张打印件递过去，“你确定他不会在自己身边留下兵力吗？”
“在逆行者眼中，能够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只有另一个逆行者……应该说不只是逆行者，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吧。如果对手是另一个逆行者的话身边留下兵力又有什么用呢。”白宏言检查了一下安全锁，确认弹性系数在正常范围里。
“那就按照说好的计划执行，但是你要用的那个武器如果不能对逆行者产生足够效果的话该怎么办？”
“那我应该是死定了，剩下的事情长官就自己考虑吧。”白宏言整备好所有装备，“好了长官，我们快点开始吧。”
“麻烦事都交给我么，真是不负责任的想法啊。”夏痕轻声说，“那么作战开始，放手大干一场吧。”
“Yes，sir。”白宏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从高台上跳下去。
白宏言是个什么样的人？离浅并不是特别清楚，她并不擅长和别人沟通。对于宏言的印象，最早有着深刻的感悟就是在母亲死的时候，他走进病房的时候还很慌乱，但是战争开始后只是见到几个人死在自己眼前后就习惯了，变得冷静下来。
从那之后，白宏言就没有流露出过慌张，即使事情的发展超出计划。完全不寻常的镇定，他要去做的事情，即使是冒险也绝对有着不小的把握，所以离浅很信任他的能力。
与独裁者特制型几乎一样的导轨滑轮开始制动，宏言贴在高台的墙壁上滑行，在落地的瞬间解除锁定让滑落从鞋子上脱落，向着掩体跑去。
夏痕给他看的地图上标注了所有据点、武器库所在的位置，他在高台上可以看到行进路线上所有掩体，在整理装备的时候他就计划好了路线。
“MAX，修正目标方位。”白宏言翻身滚进建筑里，继续以冲刺的速度前行。他现在是借用了夏痕的账号登陆MAX的系统，夏痕所拥有的权限让他的视野可以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他耳朵上的蓝牙让他可以和MAX自由通信。
“十一点方向180米处，离地高度62米处。”冰冷的女声回复。在机械人声都不知道进化了多少代的今天MAX用的还是最开始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曾经也有人提出用那些好听点的声音吧，像是某个萝莉控军官表示换个萝莉音他处理文件的效率会提高好几倍的，谁会喜欢天天听着一个像是欧巴桑的声音办公啊。
然后这个提案被回绝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MAX是军部用的，只需要讲求实用，使用舒适度什么的可有可无。于是那些军官还是听着这样的声音，每天无精打采办公。
宏言从窗口跃出，一枪崩了对面楼上的枪手，同时甩出安全束带绕过楼间平行的一排电线。
束带绕过电线后甩回到白宏言身边，束带一头带着三角形的脚踏，白宏言踩在脚踏上平稳地滑行到对面那栋楼，快到达的时候松开了手，借着惯性冲到那栋楼的天台上，落地的同时前翻减少冲击，顺手抽出战术折刀，另一只手上已经扔掉原来的枪从腰下抽出另一把一模一样的。
“真是好久没见过面了逆行者，不过我可没忘记你们。”他毫不犹豫扣下扳机，银色的水银弹头几乎瞬间在离他差不多一百米的瘦小人形上爆炸，剧毒的水银蒸汽迅速扩散开来。
枪声没有停止，接着是甲烷弹头。爆炸的冲击横扫天台，但他没有停滞没有后退，像是机械一样微微调整着射击弹道连续射击。
灰色的铝热弹头，爆炸时会在中心产生高温，虽然制作成子弹后爆炸的威力范围都不太够，但是足够加速水银的运动。
爆炸这种东西对逆行者的作用不大，水银也只能对他产生一点影响，但白宏言本来就没打算能用特殊弹头打败逆行者，能产生一点影响就够了。
他不敢再开枪了，因为有一阵肆虐的风吹过，爆炸的粉尘都完全散开。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挥刀迎击。金属相撞的声音只存在于瞬间，然后被白宏言撞击到储水井井壁上的声音覆盖。力量上是绝对的差距，撞击的时候白宏言根本稳不住，被直接弹开了。
“本来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不过有些大意了啊，水银还是有些危险的。没想到十年里联军连水银之类的化学武器都敢填进子弹里，本来是准备用这种子弹在人群中屠杀的吧。不过，靠着显纪元金属就想杀死我似乎有些不现实吧，少年。”
白宏言迅速闪开，巨大的冲击在身边落下。
“果然是逆行者……”
“完全看不出来吧，我也觉得可惜呢，奥利哈钢不是那种炫目用来张扬的东西，它是无色透明的，普通人根本感受到它。当然你想触碰一下的话倒是可以有一瞬间可以感受到，然后就被切成两份了。”
白宏言绕开一个奇怪的角度，然后再次开枪。
这次是蓝色的弹头，液氮在天台上展开，周围的气温快速下降，贸然冲进去的话大脑可能会瞬间停止工作。
白宏言趁着这个时候拉开距离。他大概可以了解了，这个逆行者在逆行者当中是什么程度的。
在不同的人身上，奥利哈钢会发挥出截然不同的力量，这一点已经被证实过了，后来的研究中得出了一些规律。
这些规律指出一个观点，就是奥利哈钢给人的能力强度不是连贯的，而是非常显著的分层。由这个分层，人们可以把逆行者也划分出等级。
白宏言在二十一区的时候学到的东西也只剩下一些还记得了。他记得在已知的逆行者中最多只发现了LV3级别的，但是各等级的特征什么的全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不管哪个等级都会对使用者的体能加成，并且在外形上发生改变。
而这个等级基本上是随着逆行者在使用奥利哈钢时慢慢提升的。就像战士对战场的理解在战争里提升，夏痕对自身的理解在训练中提升一样，逆行者对奥利哈钢的理解也应该随着使用提升。
而他似乎只是把奥利哈钢当成让他可以耀武扬威的工具。虽然只是自己的感觉，但是白宏言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
对方只有LV1，奥利哈钢在他手上还只能发挥一些可以被理解的力量。
宏言猛的冲刺，巨大的裂痕在他刚才的位置出现。对方顺着他的方向移动，顺手甩出什么。
看不见的武器，应该就是奥利哈钢没错了。他刚才说了，触碰的话会被切断。
宏言一直盯着折刀上的反光来擦测他的动作，马上转身绕开原来的前进方向，地面上出现一道整齐的裂痕。
没错，那个奥利哈钢的外形应该是剑。宏言在转身的同时甩手，一发子弹出膛，紧接着放弃刚刚拉出的距离快速近身。
逆行者反射似的侧身，但是这发子弹比一般的子弹更快一些，他来不及躲开被攻击到小臂，手不受控制得被弹开，黑色的弹头在空中翻滚……用低密度高硬度合金做成强强穿透力的黑色弹头被弹开了！他有些得意地露出笑容，虽然冲击的笑容应该让他感受到一点麻痹感。
但是宏言完全不去理睬他这嘲讽意味的笑，就算是LV1的逆行者他也没打算用一发子弹就能解决掉。作为同盟花费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重要战略武器，逆行者身上绝对有些大量的保护，像是防弹衣，静电网，内置式制氧机，甚至……一层奥利哈钢。
逆行者快速移动，但是这一次变成了白宏言在追赶他。
他突然压低重心，伸手重新握起奥利哈钢。白宏言步伐拉得很大，凶猛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但是他没有把白宏言放在眼里，依仗自己经过强化后过人的速度抢攻。
地面上又是一道裂痕，而宏言跃起到空中，一脚踢向他。他在内心嘲笑宏言的不懂事，他格挡下这一下后随时可以攻击，但是处在空中的白宏言是没有办法闪避的，被他正面攻击到的话，结果只会和这里开裂的地面一样。
他伸手格挡，白宏言以他的手为着力点跳开，剧情同他想象的一样，接下来就该他反击了，只要转过身挥出一剑……白宏言就会变成失去生命力的两段肉块！
但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视野……安全束带！
束带卡在他的脖子上，白宏言也没有他想象的空翻，而是侧身反向落地顺便扭转束带让束带可以死缠在他脖子上。
“让我来说明一下吧，奥利哈钢的能力什么的对于没有奥利哈钢的我来说是个迷，不过啊，作为使用载体的人如果太过弱小的话即使能改变世界的东西也会力不从心吧。”空中转体后白宏言踩着他的背弹开，束带上的力突然收缩，他控制不住被放倒。这一瞬间，白宏言再次开枪，紫色的弹头又被弹开但是染料完美附着。
“弱小不是绝对的，你太看不起人类了。所以你……失败了！”宏言纵身从天台上跃下。
作战里交给夏痕执行的一步，也就是最后一步。他要和逆行者近身战斗，敏捷和速度非常重要所以不能携带重型武器，但是想要通过逆行者的防御对他造成伤害又必须要重型武器。
所以他要制造一个对方无法防御的机会，然后夏痕用重型武器一枪结束战斗。
他被束带上的拉力死死地压在地上拖着滑出一段距离，军服变得脏兮兮的而且开始损坏，更讨厌的是束带是从他的腋下套过来的，也就是说他的手也被限制住了，关节角度弯曲到极限锁死，无法防御！
“Boy你可要看好了，这可是压箱底的好东西，还在研究阶段只有一发子弹，错过就再看不到了哦。”夏痕现在八百米开外某栋楼的天台上，手上是一把有点像是巴雷特的狙击枪，只是长度被加长到接近3米，枪管上也被改成了平滑的轨道……毫无疑问是某个研究的产物，这已经不能说是狙击枪了，根本就是小型的轨道炮。这只枪没有弹夹，夏痕打开枪管，直接把子弹填进上膛轨道上，这发子弹不像普通子弹，而是做成了完美的圆柱形，从理论上说这样是很不科学的。
“MAX，轨迹修正。”夏痕把枪管支撑在护栏上，眼睛对准瞄准镜。
“距离约800米，全速风，风速为4.2米每秒，空气湿度32％，可见度良好。”
夏痕的准星追随着在地上拖行的人影，微微修正角度后，开枪。
这一枪的效果根本就是超电磁炮的弱化版本，带着刺眼的电弧，弹道上甚至产生了氨气，整个弹道都足足在空中凝聚了三秒才慢慢消失，而这三秒在近距离的人会误以为天色暗了下来。
宏言松开束带，导轨鞋再次制动，因为失去了滑落这个过程有点不顺利。
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突然再次紧绷，他突然向上方开枪，子弹贯穿了一件飘落的军服。他马上踩着墙壁跳开，但是来不及了，一记重拳落在他的背上，如果不是拖行过程中奥利哈钢遗失了的话对方绝对会一剑刺下来的。
“很意外啊，能够做出这种水平的战斗，你似乎并不弱啊。受到到水银的影响超越关节弯曲角度极限的时间长了一点，我可是真的被吓到了，被那种东西打到可不是开玩笑的。能够让我感到危险这一点很不错嘛，所以我决定了——”
他贴在墙上弹起回身攻击白宏言，后者在空上无法闪避只能用折刀去格挡但折刀被直接撞断，一记膝击重重落在他的小腹上让他不能呼吸。
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地，只是他落地很稳，而宏言是摔到地上的，如果不是他的作战服里有缓冲材料的话这一下可能就会出现致命伤了。
地上扬起一层灰尘，快速在空中飘散。
“你是我的敌人。”他没有马上攻击，而是向旁边走了几步，从一道裂痕上重新拿回奥利哈钢。
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导轨鞋因为摩擦过热损坏，小腹上还残存着窒息感，蓝牙耳机在坠落过程中遗失了，战术折刀毁坏，枪里还有九发子弹。
需要武器，重型武器。但是夏痕已经无法支援了，因为那把枪只有一发子弹而且不能填装别的子弹。
“你的对手是，新译心形刀流，明正同盟上校，秦可成。”他双手握住奥利哈钢的利刃，“参上。”
果然是剑么……白宏言有些艰难地站起来，没有别的武器能用，只能随手把因为轰炸散落在地上的一节钢管捡起来，什么东西都好，总好过赤手空拳。“你的对手是，千统联军六十四区C域志愿兵，白宏言，参上。”
总感觉有点逞强了呢。白宏言苦笑一声。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们间的战斗就只有到一个人死了才会结束。”秦可成幽幽地说。
“啊正和我意，本来我就答应了那个保证送我家人到十七区的人要把你钉死在这里的。”真是人一但开始作死就停不下来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能和逆行者战斗到现在，你到底是什么人？”秦可成问。
“我嘛。”宏言冷冷一笑，突然加速向着市政大楼里面跑去，“我是你的敌人。”
秦可成皱了下眉，手腕凌利地翻转。
宏言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钢管，上面的反光突然变了，但是因为受伤他的速度变慢了所以只是很勉强地躲过攻击。刚才秦可成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他，瞬间突刺。但是奥利哈钢虽然透明但是对光线还是有一些折射的，所以宏言预判出了他的攻击。
宏言把腰上的烟幕弹往地上重重地一砸，大量的烟雾迅速把两个人都吞没。
“障眼法。”秦可成向着宏言刚才的位置挥去，但是什么都没有打到。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到黑影，他毫不犹豫冲刺发出攻击。但是一刀下去才发现那是钢条。
“用钢条当借力点跳到二楼了吗？”他望了市政大楼。
导轨鞋彻底报废，本来就快坏掉了，用它爬进二楼已经是极限了。白宏言没有停止，他抓着窗户的边缘爬进去，沿着楼梯向上。
秦可成从飘落在一边的军服下摸出几块硅胶炸弹和引爆按钮，然后扔进二楼的窗口。
巨大的爆炸声和不断膨胀的火焰喷射出来，整栋楼都开始崩溃，承重墙中大概有大半在这次爆炸中毁灭。
可是——
“对不起，你失败了。”在收缩的火焰光芒中，白宏言从天而降，脚上缠着安全束带，另一头挂在大楼的钢骨架上，而手上是传奇重机枪加特林。夏痕给他看的地图里有标注市政大楼里有重型武器，不过连夏痕也没有想到白宏言会注意到这一点吧。
六根枪管开始旋转，秦可成的脸色突然有点难看，因为随着白宏言的下降，枪口和他不到三米的距离。
白宏言戴着耳罩所以听不到别的声音，但是他知道自己说了一声“game over”。
连贯的枪声冲天，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