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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他这么疼？
怎么可能呢？爱情本就是让人心疼的东西，酸涩又带着微甜，想要舍弃，又没有完全断情绝爱的勇气。
这一切，果然还是该回到那天。他原本在厕所听到春纷的声音，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声音，他竟然一时激动而晕倒。虽然医生说，这是因为熬夜。
这五年来，他几乎都是熬着夜过日子的，怎么偏偏听到她声音的那会儿，就这么倒下去了呢？
如果她未曾出现，如果老李不曾告诉他“老地方等”这样的话，也许他再也不会对这段感情还有期待。
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春纷之所以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就如同当初他突然瞧见院子里的她是一般，是生活的安排。他们之间就算错过了这五年，也还是能够重新开始。
可是这毕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事实并非如此吧？否则，昨晚也不会是那样的情况……
“啊……算了……”他不禁拿手捂住双眼，将皱着的眉头和几欲落泪的眼给挡住，之后又说着，“不过随风而去……我为什么要去追逐风？追不到的。”
胖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把被子往头上扯了点儿，这才嘟囔着道：“难得这周三不用上班，你都不睡会儿懒觉？”
金哲作为一个摩羯座的男人，除了女友之外，他最在乎的莫过于工作。但今天他却莫名地打不起精神。
若说工作，看到电脑上那些分镜处理得很糟，线条很差的稿子，他就失去了面对稿件的耐心。若说写小说，他又莫名地不知道后续剧情应该如何。
其实故事的大概，他早已了然于心，可真当要下笔的时候，他却找不到说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文字，也不知该如何把那些画面串联起来。一切零散，便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如今脑子里全部都是顾春纷，还有五年之前的事情。不管他提醒自己几次，一定不要再想了，可是脑子里的思绪却怎么也管不住，一个劲儿地往外蹦。
“胖子……”他捂着脸，哭笑不得，“我这颗脑子，不是坏了吧？”
胖子本就因为熬夜闹得嗜睡了些，现在正是想补觉的时候，可偏偏金哲又在耳边说个不停。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回道：“唉，你想那么多干啥？不趁着现在好好睡觉，今晚加班你受得住？”
金哲正想回一句“有什么受不住的”，那边电脑上便响起了清脆的提示音。有人来找。
他叹息一气，转眼看去，便见着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企鹅一闪一闪。他这才想起来，因为要代入“女作者”这个身份，他上午都上着小号一直在作者群水群卖萌来着。
话说，男生假扮女孩儿，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对他来说。
他握着鼠标，把指针移动到企鹅处，一个点击，之后电脑屏幕中央便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对方的昵称，他实在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前天晚上才被他加上土豪读者【金踩纷承】吗？
他再一看对方发过来的内容，瞬间觉得这世上的巧合真的太多了。
胖子正问着“你受得住”，对面就来了一句“我受不住了”。这话后面还加了连续的几个叹号，以此来加强语气，并且表达这份“受不住”到底有多强烈。
看着对话框里的话，他无奈地叹息着，而后打下一行字：“现在我也有些受不住。”关于今晚的加班，还有今早的顾春纷。
要突然忘了一个人，其实并不容易。如果真的有感情，要舍弃真的很难。
更何况，他还等了这个人五年。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现在，真的要让这个答案成为永远的秘密，让一切永远被尘封在过去？
呵，就算他现在再怎么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他已经说了……
“以后，别再见了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男子汉不都是这样吗？就算不甘心，那也只能这样不甘心了。不是吗？
他破天荒地转过头，问了句：“胖子，你那儿还有烟吗？”
“啥？”突然听金哲这么一问，胖子霎时便愣住了，“你、你不是不抽烟的吗？怎么突然这样……”
金哲沉默着，许久才叹了口气：“想抽了。想试试。烟呢？”
“那儿，架子上的衣兜里头，最后三根烟了啊！你别都给我抽完了。”说到这儿，胖子才嘟囔着，“我还要留着贿赂老李呢……”
金哲站起身走到门边的衣架子旁，从衣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又顺手拿出打火机点燃。
不同于那些青涩的、只想着尝鲜的小子，他不过是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看着白色的烟缭绕着在眼前盘旋，他似乎瞧见了自己的心事，也正如这一圈圈的烟雾逐渐凌乱。
如果也能这样消散，那也是很好的。
他转头对胖子说了句“我出去散散心”，便离开了出租屋。那根烟被他含在嘴里，呛得他喉管鼻腔很疼。
也让他的双眼更加艰涩。
分明可以咳出来，或者让眼泪任性地流下来。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偏偏想忍着。
痛苦，有时不过是苦难之中的人用来提醒自己“我还活着”的一种感觉而已。
恰是这时，当他下了两层楼梯之后，突然听到包里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这是独属于手机PP的网络电话的声音。
谁？这时候还会跟他打电话？
他把手机拿出来一瞧，却是刚才那位金踩纷承。
看来他今天是不准备放过他了。
不过，语音聊天而已，对他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扑街五年，在现实中也颠沛流离这么久，如果技能再少些，他早被社会的黑暗面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微微一笑，他接起电话，不自觉地便使出了自己的绝活。
随着一声明显带着清朗女声的低吟传出之后，他又压迫着喉头说了句：“是金踩纷承？”
对面不知为何，突然又挂了电话。
随后便瞧见聊天界面出现这样一条消息：“我只是想……让你回复的。”
“没想到你真的在。”
“嗯。在。”他这样回复，又问，“怎么？什么受不住了？”
“那个……惊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管听到了什么，都别惊讶。”
“嗯。那你说。”
“就是……如果我被上了，然后又被……甩了……怎么办？”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消息，金哲足足愣了三秒有余。之后他才发消息道：“被上？你不是男的吗？”不是还说着，找女朋友的话？
“……”
“我是男的。”金踩纷承如是说道。
此刻的金哲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更加凌乱了。
他着实被刺激到了，最后也只能一脸懵逼地打下这样一句话：“那妹子真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