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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荒漠,黄沙滚滚,看不清前路,也望不见来时路,若是一人迷失在此,多少会有些孤寂苍凉之感,一一九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天地间只有他一人的感觉,但现在,他感受不到。
“兄台慢些走,不知尊姓大名,我该如何称呼?在下明尘,刚才确实无意冒犯,那柄剑既已认主,我便也不好强求,权当未曾寻见。只是不知兄台如何得到,可知其渊源?”
“你好烦啊,我知与不知干你何事?速速离去,别搅我清净。”
明尘一路跟着一一九,上下打量着他问东问西,一一九是不胜其烦,满脸写着对他的嫌弃之情。
“我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兄台要往何处去?还望给我指个出路。”
“我也是第一次来,并不清楚该往哪里走,你要是想出去,向后转,往东走,自然能出沙漠。”
“这,兄台怎么如此凉薄,你我皆是孤身一人,何不结伴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不是吗?”
“不需要。”
“兄台可有水喝,我几日未进水米,实在有些口渴。”
“有,不给。”
“兄台是有要事办理吗?不知是否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
“今天天气真好,是吧?”
腿长明尘身上,他要跟着一一九没办法,可他这嘴,一一九实在忍不住了,必须得堵上,一一九转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纹刻了冰系阵法的“冰箱”,拿了一壶已经结成冰块的水递给了明尘,说道:“你不口渴吗,叽叽歪歪这么多,烦死人了。”
“啊,多谢,你这阵法,倒是有趣,我听说魔界……我魔界中人都不擅长阵法的吧?”
明尘还在注意隐藏身份,殊不知眼前这人早就知晓他的来历了,明尘嘴上说着冰箱的事,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往生剑,这些一一九都看在眼里,往生剑是神界的剑?一一九不得不心生疑问。
“我叫金……玉言,你叫明尘是吧?你说这是你家的剑?那它的来历,你可清楚?”
“那是自然,这柄剑是我伯公的佩剑,两千多年前遗失在了人界,便再也没有找回,阴差阳错落到了你的手中,年代久远我也不好再向你讨要,只是你可别让宝剑蒙尘,失了它的威名才好啊。”
两千多年前?人界?一一九脑子乱了,四代妖王的佩剑,怎么会跟神界扯上关系?
“喝你的水吧,我的剑你管不着。”
一一九想问,但不好明说,索性不再去想它,收拾东西接着上路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我家的剑,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得来的呢。”
“你先告诉我怎么丢的,我再告诉你我怎么得的。”
“两千年前我父亲都没出生,我哪知道那些,只听说是在人族巫咸国丢的,你呢?你是从哪得到的?”
“巫咸国?知道了,改日去看看,多谢了。”
“哎,金玉言是吧?亏了你这名字,金口玉言,你也该告诉我啊……”
明尘追问着,奈何一一九是不能说也不想说,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一一九在港口时买了一张地图,只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图半点用处也没有,直到远远望见一点绿色时,他才兴奋地拿出地图反复瞧着。
“不远了不远了,前面有个浴沙湖,再前面就是黑魔城了,总算是能洗个澡了……”
一一九边拨弄着头上的沙尘,边嫌弃地望向同样满身灰土的明尘,若不是因为他整天跟在旁边,一一九定然要到四象幻境里去洗个澡,不像现在,身上的泥垢都能结成老茧了。
浴沙湖在黑魔城旁边,那是一个和整个黑魔城一般大小的湖泊,湖水比蓝天更蓝,湖的一半被风沙侵蚀着,另一半则是郁郁葱葱,花草繁盛。
“我没看错吧,不是海市蜃楼吧,沙漠里竟有如此大的湖泊?”
一一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搓揉了几遍以确认没看错,他笑着脱掉了上衣,扑通一声就扎进了湖里,像是脱笼的鸟,脱缰的马,欢快无比,全然不顾自己形象。
“明公子,你不洗洗?人都臭了。”
一一九拨弄着水花逗着明尘,明尘见此,闻了闻自己的身子,那酸爽的气味令他是哭笑不得,正欲解衣下湖,突然一声女子的呵斥传来:“你们两个色狼!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本小姐洗澡!”
一一九听言顿时愣住了,他不敢回头,这番处境,似曾相识。明尘衣服脱到一半停住了,那女子踏着湖水而来,她一丝不挂,身前波涛汹涌。明尘是看傻了眼,呆站原地,脑子里是一团糨糊。
“明公子,愣着干嘛?跑啊!”
一一九没有回头,他爬上岸一溜烟就跑了。
“小贼哪里逃!光天化日竟敢做此下流行径,乖乖停下受罚!”女子不依不饶地追着一一九,速度之快一一九是运起幻雷金身依旧插翅难逃,明尘是逍遥境,跑得快,后知后觉也跑到了一一九前面。
“兄弟,讲义气带我一起跑啊!”
“你们都跑不了!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
“别呀,我只是来湖边洗把脸,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羞,大白天的跑湖里洗澡,你要追我好歹把衣服穿上啊!”
那女子越追越近,若是继续反抗,只怕会是有些不雅的肢体接触,一一九心中只得抱怨:我怎么总是碰到这种事?
他停了下来,没敢回头,道歉说:“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湖边洗个澡,我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你转过身来。”女子捂着身子说道。
一一九紧闭着眼,哆哆嗦嗦地转了过来,他的白面具一直就没摘过,那没有开孔的面具,任谁都觉得应该他看不见,女子稍稍放松戒心,放下了遮挡的双手。
“姑娘你还是把手遮上吧。”
“你看得见!”
“不是,我……我这有几套干净的衣服,要不你换上?”
一一九拿出了此前在忘忧城买的衣裳,那本来是打算买给顾影姐的,一直没派上用场。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携带这么多女子衣物,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贼!”
“啊?不是!我是……”
此情此景,放佛当年,一一九是无力辩解,心中念道: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玉言兄,别理她了,还是快跑吧。”
明尘大声呼喊着,好似一副贼人模样。
“想跑?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那女子运起魔力,猩红的雾气瞬间笼罩了一一九跟明尘,身处其中,只觉头晕眼花,浑身乏力,眼皮是越来越重。
“不是吧,领域?我不会又要晕了吧,怎么跟月宴姐那次……”
一一九说着,直直地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明尘修为更高,受到影响很少,他本能自己跑掉,但放不下玉言,这个人身上有许多疑点,便装作中招,也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