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你是谁

茫茫戈壁,黄沙漫天。放眼方圆百里,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这里是人、妖、魔三界的交界处。

风,不知从何而起,盘剥着荒芜的大地,混乱无序的灵力裹挟其中,远眺过去,其状似一堵高墙,上与天相接。这,是天堑,是各界的分界线,不需要军队驻守,因为能轻松跨越它的存在,只手可数。

这里曾发生过多场战争,数百阵法大师结阵施法,才能短暂撕开这道天堑,去往异界。

天堑也有薄弱处,但那些所在不是商贸中心便是重兵驻守,涉及多方利益,所以战场往往选在这风暴肆虐的生命禁区,战争过后,白骨露於野,少有人收尸,好在无飞鸟野兽分食,有黄沙掩埋,也算得“入土为安”。

这样的地方,凭谁也不会认为有生命存在,自然也没人注意到,沙漠中,出现了一抹绿色,那是一片绿洲,虽是很小一小片,但却是连这漫天风沙也不能掩盖,极不合理,或许是海市蜃楼?

更不合理的是,那风暴的中心,也出现了一点绿色,那是一个披着灰绿色披风的中年男人,黑色短发,身形高瘦,眼神透着些许忧愁,不曾打理的胡茬显得满是沧桑。他的身上隐隐散发着翠绿的光晕,让他在风暴中巍然不动,能把巨石轻松卷起绞得粉碎的风沙,竟是吹不动他一缕头发。

他从魔界而来,御空而行,左右盼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目之所及,只是黄沙,眼神渐渐转为失望。他闭上了探寻着的眼睛,轻叹一声,稍稍加速欲离开这片沙漠。

风沙渐小,远方已是青葱草原。忽然,男人停了下来,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转身,眼里不是惊喜,是惊恐,他终是感知到了,那片不应该存在的绿洲,灵力感应不会出错,所以那不是海市蜃楼。他张着嘴,顿了一会,颤抖着说“……是,么?!”

男人一改颓势,爆发的妖力截断了风沙,漫天汹涌的灵力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他直逼那绿洲而去,速度快了十倍不止,只可见一道绿光,瞬息间便到了那绿洲跟前。

那绿洲实在是小,不足半亩的土地上,稀疏长着几棵树,一些灌木,一片草坪。男人到时,风沙已经开始侵吞这点绿色,他凝望片刻,什么也没发现,但他未就此离开,这片绿洲,太过诡异。

没过一会,绿洲已被黄沙掩埋,不复存在,不论是低矮的灌木,抑或是高大的树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小沙堆。男人走上前去欲探查一番,他全力感知着周围灵力的流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沙堆里也没有生命气息,他看的入神,脑海中闪过一些字眼,极恶,混沌。“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这样安慰自己,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准备拨开沙堆看一下里面究竟是何物,但还未等他动手,沙堆突然抖动了一下,沙子剥落了一层,一件带血的披风露了出来,他又是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阿~嚏!”沙堆打了一个喷嚏?声音稚嫩,像是个孩子,随着沙子滑落,一个全身光溜溜的金发小男孩露了出来,四五岁的模样,趴在地上,晃了晃脑袋抖落头上的沙子,一只小手撑在地上,一只揉了揉眼睛,那件带血的披风裹在他身上,隐隐的光晕正在消散。

男人看着眼前的小孩,紧绷的心放松了下了,表情变得和蔼。他与小孩对视了一会,小孩笑了,男人也笑了。

三界的交界处,灵力斑驳之地,生命的禁区,凭空出现了一个孩子,尽管不可思议,但他只是个孩子,他,扛不住这风沙。

小孩伸出小手,男人伸出了大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男人若有所思的问:“你是谁?”小孩眨巴着眼睛,咧嘴一笑,用稚嫩的声音朗声学着说“你是谁”。

男人把小孩拉到他跟前,蹲下身望着他,问:“从今天起,我是你师父,你跟我回家,可好?”

小孩听了,吧嗒着嘴巴,像是学不会,前后左右的摇晃着脑袋,最后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冲着男人傻笑。

男人也是一改沧桑的面容,笑得像个孩子,一把抱起了他,腾空而去,黄昏的天空,有了一道明亮的光,一阵欢快的笑,以及两句话:

“你是谁?”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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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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