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试只进行一天，他们只需在这迷雾沼泽待到傍晚，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待不下去，少数人见此环境恶劣便放弃了，留下来的，也都没好到哪去。
难得的一块平地上零零散散分布着数百间屋子，考生按号进去考试。一一九忙着找自己的考场，没顾上许多，等到考生就坐，考官发卷时他才注意到少数几个位置没有人，一间考场不多，百间考场加起来就不少了。
他疑惑不解，正好林琅就坐他后面，便回头问道:“三弟，你说他们都去哪了？考试都不来吗？”
林琅状态有些不对劲，金色的眼眸比平常更加明亮，精力充沛到近乎亢奋，周身环绕的妖气也比寻常时候浓烈一些。一一九仔细瞧瞧，才发现整个考场的考生，多多少少都有这些反应，许是妖气浓度太高一时接受不了？他这么猜测着。
“他们感知到了一些东西，受不住诱惑寻去了。”林琅微微喘气说着。一一九自己并没有这些反应，故而很是担心:“你没事吧？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
“没事，这是恩赐，我享受还来不及呢。”
“恩赐？”一一九不解，正欲询问，考官突然高声说道:“考试即将开始，考生不要交头接耳，不得以各种形式作弊，一经发现，立刻逐出考场，取消试炼资格。”说罢，考官便以神识洞察考场，一一九从没见过这般阵仗，有些胆怯，老老实实回过头来安心答题了。
考题不难，一一九知道它不难，但他不会，做一题空三题，下面一题纯瞎写，虽然不求高分，但坐在考场啥都不会，着实让他头疼，如坐针毡。
考试进行到一半，有的人受不了这“恩赐”，大叫着跑出去了，一一九虽然没有抬头，但他能感觉到林琅在后面也不好受，他的妖力波动越来越强，考官也不得不时刻注意着这边，这让一一九更不舒服了，做不出题还被人盯着，这难受的感觉是度日如年。
第一场考试结束，一一九总算是松了口气，胡乱瞎写算是把试卷写满了，他如释重负地看了看林琅，林琅比之前要好一些，一一九忙着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是受不了这里的妖气浓度吗？”
林琅听了摇摇头，笑道:“那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这圣地蕴含的一些特殊东西，有人说是传承，有人说是天地灵脉，说不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这里，能突破天赋桎梏，提升修为境界。”
“这么好？那为什么你们还很是难受的样子，而且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点感觉都没有？”林琅满脸疑惑，观他气息也确实没有异样，琢磨说:“在这里天赋越高境界越低受到影响就越大，相反天赋越低境界越高受到影响就越小，据我所知在此完全不受影响的只有逍遥境，所以……”
“所以我是因为天赋太低？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告诉我了。”一一九无奈地回头，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他全属性灵根，什么都能修炼一点，但易学难精，这话前不久四神君还跟他说过。
“不，我是觉得，墨兄你会不会在扮猪吃虎，其实你已有逍遥境？”林琅一本正经地说着，一一九还真的信了他的话，一个激灵回头说道:“还真有可能！”
他眼里放光盯着林琅，林琅被这反应吓到，哆嗦着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林琅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一九掌心放出一丝妖力，妖力虽少，却是精纯无比，浑厚异常，似乎这整个考场的妖力分量，还不及这一团来得重。
“这！这！我……怎么？”林琅被惊到说不出话，这是货真价实的六阶妖力，仅仅是看着它便心惊胆寒，若不是一一九及时收起，怕是要惊动不少人。
“呼呼……”林琅喘着气，久久没能平复心情，他望着一一九，满脸不可思议，心中更添崇敬，一一九满脸得意，心中更添悲愁。
“墨兄你真是！”林琅有些兴奋，不自觉大声了，连忙捂嘴改换轻声细语道:“你真是逍遥境吗？这么年轻就六阶了！太优秀了。”林琅太过谨慎，声音小到一一九都要贴耳听。
“你觉得可能吗？这不是我的妖力，拿来唬人还行，许是因为它，所以我才不受影响的吧，如果把他收回妖核，那我会怎么样呢？”他正研究着，第二场考试开始了，便只好先答题。
第一场考术法一一九确实不会，毕竟因为适合学阵法，便没有多看那术法书，龙武前辈虽然教过他术法，可魔界的东西又与妖界有所不同，故而多是瞎写。可第二场并不能瞎写，第二场考妖界历史，不会就是真不会了，但好在一一九对这些还算感兴趣，答起题来一气呵成。
“请简短评价竹衣对妖界所做的贡献。”
做到这题时，一一九停住了，他傻眼了，他该是比外人更清楚竹衣，可竹衣是谁他压根不知道。加之之前的实验，收了竹衣的妖力后，他也有了一些感觉，好似感冒发烧，浑身难受，即便再把竹衣妖力放出，也没有丝毫好转。
“我要做题啊……”一一九捂着肚子趴桌上，满脸答不出跟师父有关的题就很难受了，现在其他的题能做却因为受圣地影响，提笔都有些困难，眼睛看东西都模糊了。
“原来我天赋这么高的吗？”一一九嘟囔了一句，便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场考试结束才被林琅推醒。
“我！我在做梦吗？我记得刚刚还在考试的。”一一九醒来，好像断片了一样，不敢相信这一切，但这真实的懊恼情绪让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吃饭去吧，去晚了估计没有了。”林琅没多问，笑了笑，便拉着他往饭堂走去。
两人人生地不熟，但好在鼻子都好使，闻着味便找到了饭堂。考生就是不满一万，也有九千，这里虽不算地偏，但道路难行，饭堂没能建得很大，容不下这诸多学子，里里外外都是人，想等个座位只怕是吃不上午饭了，那些公子小姐哪受得了这些，就是没有仆从打手，自己上手也要把面子找回来，故而大打出手的都不少。
一一九他们没什么讲究，老老实实排队等了很久，打了碗饭，盛了碗菜，端着就找了个石阶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钟磬，你也在啊，怎么样？想必那些题目对你来说毫无困难吧。”林琅抬头看到了钟磬，寒暄着招呼他坐过来。
“还好吧，话不能说太满，你们二位如何？”
“还行，都写完了，估计会错不少。”林琅笑道。一一九在一旁只是埋头吃饭，没有回话。
“那墨公子呢？”
“我？我……”一一九不好意思说，林琅抢着替他说道:“他老早就做完了，还睡了一觉，是吧？”林琅故意说着瞎话，这把一一九说得是更加难堪了。
“真好，祝贺你们，下午也要继续努力啊。”钟磬说着大口扒完了饭，拿起书本又看了起来。
一一九见此不解道:“你都连续十五届文试第一了，还有必要看书吗？”
“学海无涯，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无论是否有把握，都应该尽一切努力做到最好，否则，怎么能保证一定能赢过别人呢？”
钟磬说罢，看了眼周围的人，一一九跟着环顾了一圈，看到不少一同蹲坐石阶上吃饭的人，他们不乏衣着华丽者，全都是捧着书本学习，一一九不禁长叹一声，放下饭碗也学了起来，心中不禁感慨:这些都是日后的栋梁之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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