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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一路向南,直奔龙渊城而去,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一女子正跟着他,那是雨燕,一一九要去魔界的事,雨蝶告诉了她。
而他二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那天上之人所注视着。风修,一个闭着眼,却能洞察一切的人,他风氏一族,专门负责视察下界。
一一九的满头绿发,加上那副白面具,不由得让风修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可怕的人,但风修并未感到害怕,反而笑了笑,他跟同伴打过招呼,便进城寻人去了。
“炎公子,可有见到三王子?”
炎风一人在街上溜达,不见明尘身影,风修上前恭敬地问着,他这般说法是把炎风整蒙了。
“三王子?你说明尘啊,他在天道院教书,你也去找他?”
“教书?倒是好奇,他会教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啊,也是去听课的。”
炎风说得神神秘秘的,是让风修更加好奇了。
天道院是一家书院,来这里学习的都是神界不满百岁的小朋友们,教的一般都是文史类的知识,直到明尘来了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一群小朋友整整齐齐地站在草地上,手里握着木剑,比划着剑招,明尘耐心地指导着他们,一旁围观的,还有他的姐姐明纤,以及白芷,都在歪歪扭扭地学着剑法。
“说起来,我们都算是剑仙传人了吧?”
白芷问着明纤,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剑仙的剑,就只这有这般水平?他不过是在逗小朋友玩罢了。”
明纤不屑地说着,明尘听见了,苦笑道:“师尊教我的就是这些,姐姐你若是瞧不上,可以去指教指教她老人家。”
“哇,剑仙的剑法,可以教给外人吗?”白芷兴奋地问道。
“我又不是剑仙,你能学到几分,全凭天赋了。”
正说着,风修找了过来,一个眼神便叫走了明尘。
“怎么?风大哥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今日,见到一个人,我想你应该有兴趣。”
“青柞?”
“不,是竹衣。”
“竹衣?那个一人诛杀魔族八万精锐先锋军的竹衣?在哪?”
“在哪不清楚,只知他去了魔界,从龙渊城那边走的。”
“龙渊城,倒是有缘,行了,我知道了,风修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去教剑法了。”
明尘没有什么反应,接着教小朋友去了,风修对此颇为不解,问着炎风道:“三王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对这些很感兴趣的吗?”
“呵,你还当他是小孩子啊,都快成家的人了。”
炎风笑了笑,拿了柄木剑就跟着小朋友们一起学了起来,很是严肃认真。
风修还愣在原地,眉头紧皱,白芷见了,上前低声道:“少动些歪脑筋吧,他真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关系。”说罢,便又回去跟着一起练剑了。
炎风刚来练剑没多久,才找到些感觉,明尘却似感觉到了什么,浅浅一笑,说道:“下课了,大家辛苦了,早些回家休息吧。”说完便要离开。
“不是吧?我才刚来啊,不是你说要教我剑法的吗?”
“今日有事,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明尘推脱着,剑指于身前轻轻一滑,便打开了自己的小世界入口,侧身进去了。
“呵,重色轻友。”
炎风拿着木剑乱挥,发泄着心中不满,幽莲来神界百年,他们都是一起玩的,就最近明尘天天陪幽莲,跟炎风是疏远了不少,他兄弟好事将近,炎风自然高兴,只是这样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了。
“像这样,手腕放松,手臂平直,然后反转,哎对,就这样……”
明尘每日在自己的剑意空间,教着幽莲练剑,幽莲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明尘愿意陪着她,她就很高心了。
“被姐姐知道我又来找你练剑,她一定会生气的。”
“怕什么,她又不会怪你,她生气总不是骂我啊。”
“倒也是……”幽莲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为什么尘哥哥跟明纤姐姐的头发颜色不一样啊,你父亲也是白色,但你却是跟炎风大哥的头发一样是金色的。”
“我遗传了我母亲的发色。”
“那你跟炎风他?”
“是,我母亲是炎家人,我跟炎风是表兄弟。”
明尘神色冷淡地说着,他并不愿说起这些,他母亲只是父亲的妾室,他们并不相爱,这只是家族联姻,就像现在他跟幽莲一样。
不过也不一样,他似乎爱上了幽莲,幽莲她知性美丽,落落大方,眉眼举止透着女子柔弱的一面,令明尘难免心生保护欲。
剑法教到一半,他二人的心思都已不在剑上,便停下饮茶,忽然,一道剑意划过天都城上空,身在小世界的明尘也感觉到了他,明尘会心一笑道:“于家剑神。”
幽莲听了,虽不解,但还是赞道:“以尘哥哥的剑法,应该也是剑仙了吧?”
虽然外界都是这般说法,但明尘并不这般认为,他直摇头道:“神界诸多练剑家族,只有我明家,有剑仙之名,而在我看来,整个明家,只有我师尊一人可称剑仙。”
“你是她的传人,那你也可以。”
“剑可以传,剑招可以传,但剑心传不了,每个人的剑都不一样,剑仙,可不是学来的。”
“那你这样都不算,怎样才可谓剑仙呢?”
“自然是要——”明尘本想吹嘘他师尊的厉害,但口头所述终归有限,眼前正是机会,他得意地笑着,说道:“你想知道的话,不妨跟我去看看。”
“哦,好?”
幽莲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被拉着,往他师尊的剑意世界去了。
明轩剑仙所在的镜心湖,无边无涯,像是一面镜子,能照出心中的七情六欲。镜心湖上有一清心殿,孤悬湖面,殿中只有剑仙一人,她在这里一坐便是千年,千年里,她只收了明尘一个徒弟,除了明尘,来看她最多的,就是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于悒于老爷子。
“你师尊在会客吗?我们还是不打扰她了。”
“没事,于老剑神,可不算是客人。”
明尘正说着,清心殿中,一道剑气冲天而去,将那于悒逼了出来。
“剑仙风采依旧啊,不像我,已经老得走不动道了。”
于老爷子御着飞剑停在空中,俯瞰着明轩剑仙,她还是那般明媚动人,凭谁看他们都觉得不是一辈人。
“既然服老,就在家种种花,养养鸟,来我这折腾什么?”
“不行啊,我放不下啊,一辈子都没赢过你,我心有不甘。”
于老剑神说着,掐着剑指,唤出了足足二十四柄神剑,那每一柄剑,都不逊色于明尘的星陨剑,剑意肃杀,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是要切磋吗?我们还是离远点吧,太危险了……”
幽莲见这架势,害怕地躲到了明尘身后,只漏出半边脸,小心翼翼地瞧着。
“这是第二十四柄剑了,叫什么名字?”
“无名。”
“无名?是无名,还是无心取名?”
“打败了你,它便有名字了。”
“那你若是输了,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师尊说着,向下轻轻挥袖,一柄宝剑便握在了她的手中,那柄剑,似这湖水,像是一面镜子,光可鉴人。
“我若是输了,便再也不练剑。”
于悒冷静严肃,他赌上了一切,一个剑神的一切,那二十四柄飞剑,随他心意而动,似光似影,无坚不摧,那些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刺向了明轩剑仙。
剑仙不为所动,只可见一阵耀眼的剑光后,二人均还在原地,也都没有受伤。
只是于老爷子眼里的那一点光,消失了,他默不作声,抛下那二十四柄剑,转身欲走。
“于老剑神,把你的剑带走,师尊她不喜欢有人往她湖里扔东西。”
明尘说着,御起他那些飞剑,递到了于悒面前。于悒见了,瞪大了双眼,没有接剑。
“你收了个好徒弟啊……”他说罢,扭头就走。
“老剑神若不要,就由我随意处置了啊。”
“随你,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于老剑神慷慨赠剑,怎料明尘转手便将那些神剑扔出了剑意世界。
“你!”
“师尊说了,剑这玩意,有一两把趁手的就足够了,剑神的剑,我用不着。”
“小子你狂妄!”
老剑神怒不可遏,对着眼前这个境界低于自己的小辈,徒手打出一道剑气,明尘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没躲,掐起剑指也以剑气回击,二人势均力敌,明尘见老剑神没有再出手,连忙拱手说道:“多谢老剑神手下留情。”
他们均未尽全力,但于悒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他离开之际瞥了眼明尘,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