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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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克利夫兰沉沉地睡去。在梦中,她仿佛回到了当初与指挥官举行誓约仪式的时候。

房间里,克利夫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精致打扮后的妆容,轻飘飘的雪白的婚纱笼罩在身上,有些像童话中的仙女了。头一次穿戴这种有很多零零碎碎装饰的衣服,她很有些不习惯,明明像指挥官穿的那套礼服就很方便活动啊!而且还很帅气。

“这件衣服我穿上去怎么样啊?会不会很别扭?”克利夫兰小心地问自己身后的妹妹们。

“怎么会呢!我觉得大姐头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蒙彼利埃一边帮她梳理着长长的金发一边说着。

“呵呵,大姐头还有这样害羞的一面啊!一定要拍下来!拍下来!”丹佛举起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克利夫兰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

“丹佛!快住手!哥伦比亚你怎么也这样啊!”

姐妹几人又吵又闹着。这时,伯明翰探了头进来:“姐姐,婚礼的马车准备好了。”

“好耶!我们出发吧!”丹佛嚷道。

来到外面,姐妹们看见港区里正在举行盛大的游行。道路旁和公园里都点缀满了花朵,有郁金香、紫罗兰、玫瑰、康乃馨…还有好多好多她们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天空中漂浮着着五颜六色的气球,那些是潜水艇的孩子们的杰作。

“哼哼哼♪要是把这个装到气球里,然后‘啪’地一下爆炸,指挥官会不会吓一大跳呢?”大青花鱼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觉得这样是不好的哦!大青花鱼,我建议你还是别这样干。”棘鳍说道,她正在把几个不同颜色的指挥喵气球捆成一团。

“哈哈哈,我开玩笑而已啦!别那么认真嘛!”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到达了目的地,庄严肃穆的白色教堂,为永恒的爱和忠诚起誓的地方。刚刚到达门前,克利夫兰就看到了海伦娜和圣路易斯两人,她们似乎也是刚刚才到。

“海伦娜!”

“啊!克利夫兰!”海伦娜今天也是身着节日的盛装,“恭喜你!祝你和指挥官幸福!”

“嗯,谢谢你!”

“哼哼,”一旁的圣路易斯笑了出来,“克利夫兰,听我说哦。海伦娜这孩子,知道你要举行婚礼了,兴奋得一连好几天都睡不着觉,连带着我也受苦陪着她熬夜。还有啊,为了挑选她满意的礼物…”

“圣路易斯姐姐!”

“哈哈,”克利夫兰只能用笑容来缓解这尴尬的场面,“别站在门外说话了,我们快进去吧!海伦娜,圣路易斯。”

走进教堂里,墙壁和柱子上披挂着轻柔的白纱,座椅上摆放着鲜花扎成的花束,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被切割成了各色奇形怪状的小斑块。克利夫兰向四周望去,小教堂全里都是熟悉的面孔:英姿飒爽的巴尔的摩;傻气可爱的圣地亚哥;印第和她粘人的姐姐波特兰;个子小小的萨拉托加…还有白鹰的英雄,那位“灰色幽灵”——企业。

教堂里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大家都用掌声和喝彩欢迎着仪式的女主人到来,克利夫兰也同样笑着向她们问好,四位妹妹跟在她身后,帮她提起裙摆和捧着花束。

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通道,在通道的尽头正是指挥官!他今天身着整洁干练的西服,领子打得直挺挺的。指挥官微笑着径直走了过来,牵起了她的手。教堂里的乐队演奏起了《婚礼进行曲》,洁白的羽毛也开始在空中飞舞。

“你今天真漂亮!克莉!”他说。

克利夫兰在心里无数次想象过这一天的到来,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之际,她还是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脸上的笑容一直停不下来,就连正常地回话也做不到了呢!

在白色的教堂里,指挥官轻轻地挽着她的手走过铺满花瓣的地毯,直到大厅中央的神父面前,教堂下坐着白鹰的诸位同僚们,姐妹们也都身着漂亮的礼服站在身后开心地笑着。

指挥官半蹲下,为她戴上象征誓约的戒指,并乘机偷偷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这个小动作搞得克利夫兰有点猝不及防,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教堂里仍旧飞舞着白色的羽毛,神父的声音在回响着:

“克利夫兰小姐,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吗?愿意发誓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不论他是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年轻还是年迈,直到死亡将你们二人分离!”

克利夫兰感到幸福得有点眩晕了。

“我愿…”

她没能完整地说出那句话,因为她发现指挥官的脸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星君那面目可憎的样子!那只毫无生气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地上不知从何处渗出腥臭的鲜血,渐渐地在教堂中央的洼地汇聚成一大片血池,连洁白的嫁衣也被它染得鲜红。

克利夫兰惊恐地朝身后退去,她发现宾客们的脸也忽然间全都变成了伯明翰的模样,脸上还不停地流淌着血液,她们带着疑惑和怨恨的神情望着她,仿佛是在问:

“姐姐,你为什么要和这个杀死我的凶手结婚?”

“不!!!!!!!!!!!!!!!”

克利夫兰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

“原来只是个梦啊。”时间已是半夜,克利夫兰再也睡不着了。她原本打算就这么坐着消磨时间。这时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飘了进来,她感到这股清香十分独特,香味像是有生命似地在召唤着她出去,如同某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克利夫兰终究抵不住好奇心想出去一探究竟,她轻声走出屋子,来到了后庭中,那股清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惊讶地发现原本是道路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片花海,那些小花正是香味的源头!此刻它们在夜幕的笼罩下散发着微弱的蓝光,随风轻轻地舞蹈。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这些花儿,这些奇妙的花朵好像能够让她积压的痛苦得到缓解,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她打算躺下去将整个身子都陷入软绵绵、轻飘飘的花海之中。

当她快要就这样睡着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依旧是可爱的红发,红宝石般的眼睛,淡淡地微笑着的脸。但她的身体散发着同样的荧光,像是花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

“伯明翰!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啊!”克利夫兰上前一把抱住妹妹,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不,姐姐。我并不活着,但我也并未死去。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与姐姐相见。”伯明翰也伸出手抱住了她,“姐姐,一直在烦恼着对吧?这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伯明翰,我…”克利夫兰欲言又止。

“姐姐的烦恼,我全部都知道哦!那个自称星君的敌人,其实是姐姐一直在寻找的很重要的人。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姐姐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去面对那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其他姐妹们。”

这些话如同利剑一般洞穿了克利夫兰的心事,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抱着伯明翰不停地小声啜泣着,而伯明翰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小声地安慰着她。这一刻,姐妹两的角色互换了,伯明翰成为了值得依靠的姐姐,而克利夫兰变成了寻求安慰的妹妹。

“姐姐你无需在意!那个人也好,我们姐妹也罢。目前的情况已成既定的事实,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努力地开辟更加光明的未来!这不是姐姐告诉我们的么?”

伯明翰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克利夫兰的眼泪,“姐姐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样子!”

伯明翰开始拉着她的手在花海中漫步。

“姐姐,这片花海像不像我们一起去踏青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是挺像的,那时候我和你还有蒙彼利埃、丹佛、哥伦比亚她们在郊外的山里玩了一整天呢!”克利夫兰终于破涕为笑了。

“那个时候的我啊,一直执拗于寻找所谓‘生命的意义’,是姐姐将我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拉了出来,所以现在也轮到我来帮助姐姐了。”

不知何时,伯明翰手里采集了一大把发光的花瓣,她轻轻一挥手将花瓣撒向空中,夜空里便出现了发光的影像。克利夫兰看向幕布般的天空,浮现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哥伦比亚、丹佛还有港区的大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的画面。

克利夫兰隐隐觉得有些愧疚,当画面播放到哥伦比亚一行人被郊狼围住,丹佛被巨大的狼王踩在身下,危在旦夕之时,克利夫兰大声惊呼道:

“丹佛!哥伦比亚!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呀!?”

“她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姐姐呀!为了能让姐姐快点好起来,才会去那样危险的山里采集这些花的。”

“真是傻瓜!一个个的,大家怎么都变得这么傻了?明明不值得为了我那么做的…”

“克利夫兰姐姐,”伯明翰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们每个人所做的事都是自愿的,是出于对姐姐的爱才会去做的。所以姐姐,快点清醒过来吧!这是我们每个人的愿望!姐姐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伯明翰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伯明翰!”克利夫兰想伸出手去留住她,可是却扑了个空。她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时间已经是早上了。

“呀!大姐头醒了!”

两个妹妹立刻不由分说地把她揽入怀中,“老姐,你怎么样了,有好些了吗?”哥伦比亚问道。

“嗯,我已经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我可真是个没用的姐姐呢,让自己的妹妹一直这么照顾自己…”

“哈!大姐头你终于变回来了,太好了!我们做的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别在意,大姐头。”丹佛开心地叫道。

“丹佛说的是,老姐能够康复是再好不过的了!”

克利夫兰抱着妹妹们,三人一起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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