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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忆低头一声怒吼。
匕首狠狠向前，捅在了石忆腰间。
磨得锃亮的刀身，即使在光线如此昏暗的地方，依然可以清晰可见，一点没有碎裂的迹象。只是不知为何，刀尖抵在石忆的衣服上，竟然连一毫米的布面也没有划破。
白脸青年老四面色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嗷……”白脸青年老四突然惨叫一声，手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带头老大连忙低声吼道：“老四，你疯啦？嚎什么丧，引来保安怎么办？”
白脸青年老四左手捧着右手，嚎叫着跪倒在地：“大哥……我……我的右手废了！”
带头老大从口袋里一摸，摸出个小巧的手电筒来，按着了向白脸青年老四的右手照去。
石忆留意到，这个手电筒是粉红色的，只有一指长，后面还有根Hello Kitty的挂绳。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这群恶棍此前从哪个女生处抢来的。想到那个女生极可能已经遇害，石忆的怒火就越发炽烈，只觉得身体都快爆炸了一样。
手电筒光柱之下，只见白脸青年老四的右手变得像是一个灌了一半水的气球，软趴趴地向下垂着，竟似一块骨头都没有。
带头老大一惊，伸手过去一摸，只觉老四的手掌皮肤里，全是一小粒一小粒的碎片，最大的也不过米粒大小，原来是手骨全部变成了碎屑！
“竟然是个练家子？”带头老大反应极快，不管正在哀嚎的兄弟，飞手把手电筒向石忆面门扔去，另一手在腰间一拔，拔出了一把狗腿砍刀来，随即欺身向前，一刀就向石忆脖子砍去。
看他动作，显然是吃过几晚夜粥，学过些乡下把式的样子，遇到一般人，根本躲不开他这一刀。
石忆当然不是一般人。
石忆的身手比一般人更迟钝。
所以，他根本躲不开这一刀。
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
面对闪着寒光的刀锋，石忆的脑子里居然还冒出这么几句古龙式的句子，让他忍不住自嘲地微微一笑。
石忆的笑容在带头老大的眼中，更像是高手的嘲讽，心中更是慌乱，但亡命徒的本能让他手上力道猛地增加了几分，刀势去得更加迅疾。
“碎！”石忆再次大叫。
这一个“碎”字诀，正是石忆学会的龙语单字里最具有攻击性的字眼，效用是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指定物体粉碎。
这一音与石忆用来消除骨肉瘤的方法看似相近，实际上却又大不相同。
石忆消除骨肉瘤用的方法，是直接以龙语最基础的天元音“BA”，与物体共振而让其自行破裂。从效果上来看，“BA”音可以碎得更加彻底，只是力度受石忆自身力量限制，像是骨肉瘤这种增生细胞可以碎掉，但硬度达到骨头级别的，石忆就要费很大工夫才能碎掉一点。更加硬的东西，石忆就有心无力了。
而这一音却是专为攻击而生，是石忆还未曾接触到的龙语法术里大部分攻击法术的基础。其攻击力远比直接使用“BA”音强大得多，碎骨碎石什么的不在话下。只是以石忆目前的掌握程度还不够熟练，必须得发出实际声音才能提升进入超声波状态，而且强度也还达不到碎金属的程度，攻击范围也超不过身边一米。因此石忆才选择了白脸青年老四的手作为目标，而不是直接碎掉他的匕首。
因为这个音的发音与“SUI”有几分相似，在别人听起来就像是“碎”，从作用上来看倒也十分贴切。
带头老大的刀堪堪停在石忆的脖子上，刀锋将石忆颈上的皮肤压得向内凹进去了几毫米，划出了一条红印，幸好还没破皮。只要再往前一两毫米，石忆的脖子就会被割开一条巨大的伤口。
但是就是这一两毫米，却已经超越了带头老大的极限。
“嗷……妈呀……”带头老大发出了一声远比刚才他兄弟更惨烈的嚎叫，翻身倒下，抱着右手前臂在地上滚来滚去。狗腿砍刀也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地面。
带头老大的整根前臂和手掌，全都成了水袋一般，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拖来拖去，蹭出一条条的血痕，只是这点痛相比于骨头尽碎，根本就不是个什么。
“老大！”小诸葛老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就算他是四人里的“智者”也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情景。
石忆摸了摸脖子上被砍刀格出来的印子，也是满心后怕。刚才带头老大的力量再大上一点点，自己就肯定得见血，一个不小心命都得搭进去。
这是石忆平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人打架，而且要么不打，一打就是生死立分的狠架。
看了看剩下的两人，石忆来不及去害怕，踏步跨过带头老大，向老二和老三走去。
“别……别……我投降！”小诸葛老二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道。
突然，小诸葛老二一个踉跄，向石忆飞扑了过来。
石忆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双手一挡，同时口中“碎”音迸出。
小诸葛老二惨叫一声，双肩双臂尽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倒。
石忆躲避不及，用力把小诸葛老二推开，自己却也失去了平衡，仰面向后倒去。
就在自己摔倒的这一瞬间，石忆却发现他一直以为是呆子的老三，左手做了个前推的姿势，右手竟然拿着把手枪，枪口正指向了自己的面门！
“啪！”
一道火光闪过。
石忆只觉一道劲风从额前擦过，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他被小诸葛老二撞得向后甩去，肯定会被呆子老三这一枪打个正着！
石忆连忙翻身爬起，向呆子老三扑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再开枪！”
“吼……！”石忆发出一声慑人魂魄的咆哮，龙威一发，周围空气如骤降几十度，让人不寒而栗。
呆子老三只愣了一瞬间，便恢复了狰狞。看来石忆的龙威对这等手上染了无数人鲜血的杀手效果还很是不够看。
只是这么一瞬，根本不够石忆扑到位置。呆子老三狞笑着瞄准了石忆，再次扣下了扳机。
“咔哒”一声轻响，枪口却没有射出子弹。
呆子老三心头一震，刚才憋着的一口气一泄，再也扛不住石忆的龙威，浑身抖如筛糠，哪里还能再发一枪。
石忆心中暗叫万幸，幸亏对方这一枪是哑弹，要不自己这个龙语传人立刻就得交代在这里。
“碎！”此时他已经扑得够近，用力大声吼道。
呆子老三也“嗷”地惨叫一声，四肢全部变成了软泥，“噗通”一声像是破麻袋般坠倒在地。
石忆连忙赶上前去，飞起一脚，把手枪踢到了远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大喘着粗气的石忆暗自心惊，没想到，看似呆蠢的老三，竟然是四人里最阴狠狡猾的一个，居然出卖他的二哥来制造杀伤自己的机会。若不是自己今天命大，居然碰上了呆子老三手枪里有颗哑弹，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石忆心中的声音还在歇斯底里地咆哮。
石忆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四个人显然死有余辜，只是应不应该由自己出手杀了他们？
石忆在四人中间走了一圈，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知怎地，竟然有点下不了手。小说里那些主角，在面对敌人时，杀人放火轻松得如同喝水吃菜，究竟是怎样才能下得了那样的决心？
“臣妾做不到啊……”犹豫了半天，还是石忆叹了口气，摇摇头，放弃了心中涌起的杀意。
杀人，不是他现在能做到的事。
石忆弯下腰去，捡起了被带头老大扔在地上的购物袋，看了一眼，没有钱掉出来。
他正想要离开，突然发现墙角还扔着一个黑布袋子，龙语一扫，不由得心花怒放，两步蹦了过去，一把扯开袋子。
黑布袋子里，赫然躺着五叠钞票，整整齐齐的五万块钱！
“这些是赃款，应该交给警察蜀黍！”石忆脑中一个长着洁白翅膀的小人说道。
“找警察蜀黍？被问起你怎么干掉这几个家伙的时候怎么说？”一个长着蝙蝠翅膀的小人说道。
“那……好吧，我们把这些钱也拿走去买黄金，当做是今晚的报酬吧！”洁白翅膀的小人立刻就妥协了。
石忆飞快地把那五叠钞票也放到了自己购物袋里，这才施施然向夹道出口走去。
“可惜，才五万……要是有十万就好了……呸呸呸，这五万上面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我就当做是借用的，等以后有了钱一定要还……只是到时候还给谁呢？”石忆思想斗争着，穿过四个受伤的贼人中间。
除了四肢尽废的呆子老三无法动弹，其余三人无不强撑着挪动身体，脊背紧紧靠在墙上，低着头不敢与石忆对视，生怕他再对自己出手。
石忆心中满是得意，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唉……”石忆脑海深处的角落中，隐隐有一声叹息传出。
转过转角，石忆就见刚才彩票摊的老板大叔已经收拾好了摊子，正在和那两个保安把所有东西打包放上小推车，准备离开，于是他喊道：“大叔，那后面夹道有几个人好像在求救，你跟这两个保安叔叔去看一下吧。”
老板大叔挥挥手：“好，我们把东西收好，马上就去！”
石忆也挥挥手，飞速地向商城正门跑去。有保安过去，怎么也能抓住那几个劫匪了吧。至于抓到以后再牵扯到自己身上……只要不是当面对质，又没有监控录像，谁能相信是他把那四个家伙打成那样呢？
老板大叔收完东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两个保安说道：“走，去看一眼。”
三人绕过转角，走到夹道口，借着夜色看去，却只见空空如也，哪里有一个人影来着？
“怪了，这娃子骗我们干啥？”老板大叔摸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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