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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考仅剩大半个星期。
为了保持状态，最后的这个周末不放假，所有学生无论走读还是住宿，全都要回校备考，晚自习改成自愿参加。不过绝大部分学生还是会抓紧每一分一秒来抱佛脚的。
周五下午放学时间一到，学生们都抓紧时间去放风，教室里几乎走了个精光，剩下少数家离得近的还在慢吞吞收拾东西。
“石头，你要拉兄弟一把啊！”石忆还没来得及走，就被麦包堵在了座位上。要不是石忆太矮，看样子麦包还打算跪下抱他大腿一样。
“下星期三就考试了，可你那份题我看得次数越多，忘掉的就越多……”麦包愁眉苦脸地哭诉道。
“你以为自己是张无忌学太极拳啊？”石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麦包。
“要不……你踢我两脚？”麦包装出一副怂包样怯怯地说道。
石忆只觉得脚丫一抖，差点就飞起一脚。但他很明智地忍住了。
麦包那从小练武的身体，踢他一脚跟踢石头没啥区别，他不觉得疼，自己反而可能受伤。
“难道咱俩的缘分就这么尽了？”麦包哀怨地说道。
石忆恨得牙根发痒，心中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不能发泄出来一样。
麦包和他，从玩尿泥的年纪开始，就一起长大。幼儿园同班，小学同班，初中同班。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麦包的保护，以石忆自己那条毒舌，见人就得罪，不知会被人打死多少次。如果两人真的不能上同一所高中……石忆宁可选择不读一中。
石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肉包……”石忆拍着麦包的肩膀低声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你死都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石忆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会龙语的事直接告诉麦包。
以麦包的口风，守点小秘密还行，这么大的事告诉他，保不定他转头就会向小桃子献宝去了。
石忆一边故作神秘，一边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摸到了一颗不知什么时候藏在里面的扣子，他拿了出来，托在掌心，递到了麦包面前：“看！”
麦包用肥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拈起扣子，放在眼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突然脸色一沉：“呔，石头你唬我啊？这扣子，不是咱们校服上的么？”
说着，麦包往自己胸口一比，果然跟校服上的扣子一模一样。
石忆脸上微微一热，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继续厚着脸皮说道：“这颗扣子，表面上看起来是颗扣子，其实它是军工科技最新产品，单向通信仪。是我上次去老爸部队玩的时候顺回来的，所以你千万千万要保密，不然我可真的是要吃牢饭去了。”
麦包手一抖，差点把扣子扔了，但马上狐疑地看着石忆：“扯，继续扯，你爸部队的军工科技，咋跟我们校服扣子一样？”
石忆哼了一声说道：“哼，我怎么知道为啥一样？我就是看到一样，以为是我掉的扣子，所以才拿回来的。回来以后才发现不对……你看，我的校服扣子是不是齐全的？”
麦包看了看石忆扣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点了点头，不过看他表情还是很不相信石忆。
石忆暗暗想道：“擦的，还好上次掉了扣子当时没找到，老妈从我旧校服上拆了一颗给我补的，要不还真不好兜回来……”
他故意压低声音对麦包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等我试给你看看……你把扣子贴在衣服领子上，然后走到教室那头去。”
麦包一边暗搓搓地嘀咕着什么，一边按照石忆说的，小心翼翼地把扣子贴在衣领上，走到了教室另外一头。
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在埋头啃书，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动作。
见麦包在教室最远的角落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石忆故意也把衣领稍稍提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
实际上，石忆却没有直接发出声音，而是将超声波传送到了麦包耳边，直接振动麦包的耳洞，重新还原成了人耳可分辨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他在麦包耳边窃窃私语一般。就算是有人把耳朵紧紧贴在麦包耳朵上，也根本不可能听到什么异响。
这种精细控制手段，两个星期前的石忆哪里能用得出来。全靠最近被玛莎拉蒂·李折磨得死去活来，高音歌唱水平固然大大提高，龙语控制方面更是突飞猛进。虽然音调方面因为先天缺陷，始终无法发出如字典内那么标准的龙音，但至少已经能够勉强将大部分的音都模拟出来了。至于这些音调在真正龙族耳中听起来，是像日本人说英语还是印度人说英语，那就无从可知了。
“肥肉包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麦包耳边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低语，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扣子扔掉。
这句话音量虽然很小，但十分清晰，只是却又有几分电子音的感觉，听起来还真像是通过电子产品发出来的一样。
麦包哪里知道，石忆可是通过电脑合成波形来学习发音的，再加上将声波从高频降为低频中的损耗，听起来自然有几分像是电子合成音。
“卧槽！”麦包发出一声由衷的赞美。
班里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全都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胖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你要作死啊？别吵。这下相信了吧？过来……”石忆不得不又给麦包下命令。
麦包这下子信得服服帖帖，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太神了！这东西要是能买得到，我马上买一打！”麦包跟哈巴狗一样在石忆身边摇尾乞怜。
石忆伸出手：“扣子……通信仪先还我。”
麦包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石老大，石大哥，石大爷……别玩我啊，我可就指着这东西救命了！”
说着，麦包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石忆抢走。
石忆故意怒视着麦包：“你这头猪，这东西放你那里，万一丢了怎么办？你自己想想你哪天没丢过东西？”
“今天就没！”麦包一挺胸，想了一想，立刻萎了下来，“啊不对，我的数学作业本丢了……”
石忆没好气地说：“丢个屁，你是昨晚没做作业所以故意找借口吧。”
麦包挑出个大拇指：“生我者老麦夫妻，知我者石忆也！”
石忆硬把那颗扣子抢了回来：“这个我先收着，考试前再给你缝衣服上，把你原来的扣子换一颗，就没人能发现了。”
麦包连连点头，喜得眉飞色舞的。
不过几秒之后，麦包突然问道：“不过……这玩意的有效范围有多少？万一咱俩分到不同考场怎么办？”
石忆嘿嘿一笑：“山人掐指一算便有妙计……”
麦包一把揪住石忆的胳膊：“石头，这个可不是玩的，赶紧告诉我，不然我饭都吃不下去。”
“能让你吃不下饭的事恐怕地球上还没有吧？”石忆不屑地看着麦包，打开书包，摸出一张纸拍在书桌上说道，“你个白痴啊，准考证今天不是发下来了吗？你看看咱俩的准考证号，是不是只差了几位？每个考场的人数是固定的，随便一算就知道，咱俩在一个考场。而且按照AB卷分隔规律，咱俩还是同一份卷子。”
“耶！”麦包高兴地跳了起来，落地时震得楼板轰然作响。
教室里剩余那寥寥无几的其它同学被吓了一跳，纷纷收拾书本赶快离开。
“等一下……”麦包飞扑回自己座位，取出自己的准考证，再飞扑到了石忆这边。两人对了一下，果然只差几个号。
要知道为了加强考场纪律严防作弊，今年可是把全市区的应届考生全部随机排号产生的准考证号。像石忆和麦包这样同班同学能在一个考场里，简直是中了奖一样。
“咦……准考证刚才燕老师才发下来的，你啥时候看到我的号码了？”麦包奇怪地问。
石忆随口瞎扯道：“这些天燕老师老是帮我开小灶，准考证我早就在她办公室看过了。”
对石忆这种说法，麦包倒是深信不疑。石忆是燕丹丹的爱徒，全校人都知道。而石忆沉寂了三年，临到毕业时大放异彩，也给燕丹丹脸上涨了不少光。
石忆又对麦包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千万别对别人说，谁都不能说……连小桃子都不能说！”
“啊？小桃子都不能说啊……”麦包有点尴尬，看来他是已经准备去找小桃子显摆了。
石忆脸一沉，握了握手里的扣子：“你知道我老爸工作性质特殊，这东西可是关乎他部队机密的。万一要是因为你的大嘴巴惹上了什么麻烦，你猜我麦叔会怎么教育你？”
麦包不禁打了个哆嗦，显然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原本已经去了心结打定主意在这场中考里不再作弊的石忆，却因为要帮助麦包，而下了新的决心。不过……帮别人作弊，那也能算作弊？反正石忆不会因为这事而给自己背什么心理包袱……
用来自麦家老爹的暴力威胁唬住了麦包，石忆连忙匆匆离去。倒不是他赶着去向李教授学唱歌，而是刚才他说的东西漏洞百出，要是麦包想明白过来，纠缠着刨根问底，自己就只能用更加漏洞百出的谎言去圆现在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