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飞船的主人……”石忆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用什么词来描述，“姑且就叫主人吧……从上一位面而来，想要搜集本位面全部智能生物并加以改造，因此建造了这艘……方舟……姑且用诺亚方舟的名字来称呼吧……”
突然说起故事的石忆，让身旁四人都觉得惊奇。
妲波波娃刚想要问什么，老伊万连忙阻止了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打断石忆说话。
石忆看着墙上的花纹，伸手缓缓抚摸着：“不知道他的本意是想造一个动物园，还是真的想学雷锋提升本位面文明，总之，他先找了一个比较进步的文明，利用上一位面可以在本位面兼容的技术，打造了这艘飞船的……核心部分。”
“然后，他利用核心部分在本位面的宇宙中漫游，寻找存在生命的星球，赋予生物智能，提升文明程度，并带着新找到的生命活体标本，向新的星球出发。为了研究生命的奥秘，每个生命标本，他都带够了足够衍生一个完整种群的数量。在这个过程中，飞船上的乘客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一次次扩展飞船。”
“漫长的旅行中，各个种群随着繁衍变得越来越庞大。因为‘人口’增加，他只能不停地扩展飞船。然而生物的本能就是争斗，随着种群数量增多，在某一个临界点，种群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内斗在宇宙中展开，原本庞大如星球的飞船，在战斗后被分裂为了许多单独的部分，有些部分甚至离开了母体独自飞行……”
说着，石忆拍了拍墙壁：“我们现在身处的这艘宇宙飞船，就是原本母舰的一小部分，不到原本的千分之一。幸亏他在设计飞船时，使用了模块化设计，每一个模块，都是相对完整的一艘小型飞船。除了一些核心部分外，所有模块都可以单独运作。”
妲波波娃忍不住问道：“那这艘飞船又是怎么来到地球，并且坠毁了呢？”
“这艘飞船上的种族在脱离了母舰后，经过了一段发展的黄金时期，但随着技术瓶颈到来，飞船上的生活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石忆说道，“而且这个种族有个极大的特点就是……咳……咳……特别喜欢繁衍后代的过程……”
石忆说得很含蓄，但旁边四人显然都听明白了。
老伊万嘿嘿坏笑。
妲波波娃和达波波娃向石忆抛着媚眼。
陆鸣羞涩地低头不敢看别人。
石忆连忙岔开话题接着说道：“数次‘人口’大爆炸后，这艘飞船已经无法供养所有人。于是产生了各种纷争。有人支持按需分配，有人支持按劳分配，有人支持精英统治，有人支持一人一票，有人支持优胜劣汰，有人支持众生平等……反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后来，新兴贵族阶层与下等人阶层之间的矛盾爆发，战争又一次出现在了飞船上。”
陆鸣低声说：“这不是跟人类历史一样一样的么？”
石忆表示陆鸣说得对：“是的。这艘飞船并非完整的母舰，在某些关键部位损坏后，得不到替换修补，发生了严重事故，终于被行星引力捕获，即将坠毁。这个时候飞船上所剩的人口已经不足原本的百分之一，活着的人就挤上了救生艇，弹射向了无尽的宇宙空间……而这艘飞船，则坠向了地球。”
“再之后，空无一人的飞船在地球坠毁，就砸在了北极的冰层深处。在坠落过程中，由于外壁部分损毁，有少量飞船内部物资散落出去，落在了地球各处，对人类的进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石忆说道。
“等一下！”达波波娃打断了石忆的话，“你刚才说，所有活人都已经逃跑了，可是后面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石忆拍了拍墙壁：“它告诉我的。”
达波波娃不满地说道：“别唬我，没有人的话，是谁刻下的这些文字？”
石忆笑了笑：“刻？其实我们一直都搞错了一样事情……”
老伊万急忙问道：“搞错了什么？”
他很是担心，若是自己搞错了关键技术，那上百年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我们一直以为，这些文字是外星人刻在金属板上的……”石忆摸着墙壁上的文字说道。
老伊万一愣：“难道不是？”
石忆摇摇头：“不，当然不是。他们傻了啊，在到处刻字，不嫌累得慌么？”
老伊万还是一脸不解。
外星人当然不会闲得蛋疼到处乱刻张大牛到此一游，但这些刻字不是很有意义吗？在引擎上刻引擎设计使用说明，在厕所马桶前刻循环系统日常维护说明书，在小区门口刻本小区历史……这些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石忆呵呵一笑：“呵呵，这些啊，其实都是显示技术……这些墙壁，类似于我们电脑的显示器。或者换句话说，他们的科技，可以在任何地方显示他们想要显示的东西。”
“我读得书不少，你别唬我！”妲波波娃显然对石忆这个解释不是很满意，“我是负责飞船动力科技解读的，我妹妹是负责生态系统解读的。从我的角度来看，你根本就是在瞎说。我现在怀疑你根本就看不懂不可说文字！”
哪怕明知道石忆有令人生畏的龙威，妲波波娃还是很强硬，看来石忆的话已经触及了她这个科研狂的底线。
石忆看了妲波波娃一眼：“对你不了解的东西，请不要随意下结论，就像是你们看不懂不可说文字，所以才会把循环系统日常维护说明书当做便后请冲水点一样。”
一旁没说话的达波波娃脸色涨得通红。
石忆敲了敲墙壁：“对我们来说，这是坚固的金属板，一旦成型，刻了花纹的话，就极难更改，除非把花纹磨掉。但是……”
他提高了声音：“这只是基于我们现有的水平而已，如果有更高的科技，可以实现无损伤地消去上面图案，任意显示需要的内容呢？我不知道你们搜遍了这艘飞船没有，但我猜，你们应该没有发现多少类似显示屏的东西吧？”
妲波波娃摇了摇头。
整艘飞船在上百年的研究过程里，早就被清理干净。石忆说得很对，飞船里除了极个别房间外，就没有发现类似显示屏的物体。他们还一度认为，是外星人都可以直接用脑波传递信息的缘故。但现在看来，居然完全猜错了。
如果任何地方都可以变成显示屏，那自然不需要显示屏。
“这种技术……”石忆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老伊万等人不解地看着石忆。
石忆不理他们，闭目沉思起来。
这种可以在任何物体表面投放文字图案的技术，骤看起来似乎毫无用处。但不知怎地，石忆似乎隐隐觉得跟自己有一点关联。
跟什么有关呢？
自己身上唯一与地球人不同的，只有龙语。
难道与龙语有关？
可是，这只是上一位面的技术，而龙语却是来自无穷尽位面以外，比这飞船高出不知多少个层次，两者之间怎么可能产生关联？
龙语、龙语单字盘、不可说文字、不可说文字金属立方字典……这之间真的有关系吗？
石忆突然很想去飞船的核心部分看一看。
但是根据刚才解读的文字，飞船的核心部分不知在太空何处，甚至不知在多少个银河系以外，哪怕这艘飞船完全修复，也不太可能找寻得到。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为什么之前解读不可说文字时没有感觉，只有在这艘飞船内部，才突然心血来潮？
石忆不知道答案。
但是他很擅长一件事，就是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暂时无视。
于是，石忆摇了摇头，把这个疑问暂时打包封存在记忆仓库深处，待有机会再行探索。
“呼……”石忆吐了口气，抬头一看，老伊万和两个大波波娃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只有陆鸣是一脸关切。
“没什么，想了点无聊的事而已。”石忆说道，“根据一路看来的资料，我认为，这艘飞船应该有一个中央资料室，所有的资料都存在里面，包括你们需要的各种技术文档。如果把飞船所有墙壁上的文字慢慢解读完，我怕老伊万你看不到那一天。不如好好去找一找资料室吧。”
“老头我的命还长着呢……”老伊万抗议道。
妲波波娃说道：“整艘飞船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类似资料室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资料储存方式而已。”石忆说道。
妲波波娃始终有点不服气：“我就不信，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你就能找得到。”
石忆笑了笑：“如果我能找到呢？”
妲波波娃一挺胸：“如果你能找到，我就做你女朋友。”
石忆飞快地偷眼看了一眼陆鸣，马上斩钉截铁地说：“那我宁可找不到比较好。”
妲波波娃一时气得胸部波涛乱颤。
老伊万哈哈大笑：“如果你真能找到，老头我一定给你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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