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过一次又一次的录像再次播放。
起初白杰还是一脸迷惑，但当看到自己的脸以那么大一个大特写的方式出现在屏幕正中央时，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个梦么……”白杰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双手微微颤抖。
“梦？”石忆紧盯着白杰。
白杰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双眼的焦距又开始迷乱。
“刚才电视上这一切……我曾经经历过，但是是在梦中。”白杰吞了口口水，缓缓说道。
石忆瞪着白杰，也不催促，等着他说下去。
“我……前几天我突然觉得身体有点异样，就立刻去做了个全面检查……”白杰努力组织着语言，“你知道的，我是个篮球运动员，对身体健康特别敏感。开始的例行检查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但我不相信检查结果，便去做了更深层次的检查。结果……在体内发现了细微的骨肉瘤。”
说到这里，白杰的表情更加紧张：“我专门查了骨肉瘤的资料，不过收获很少，于是拜托我在国外的朋友也查了一查，得到的资料都不多……”
石忆心说，你能查到很多资料就怪了，连我都查不到多少。
白杰接着说道：“但是不管那一份资料，都显示骨肉瘤是不治之症，患者或长或久，一定会死。最长的一个患者……活了不到五年。”
石忆想了想，骨肉瘤发作，根本无药可治，人体又无法产生抗体，能活五年已经算是很高纪录了。
“但是我唯一发现了一次特例，就是……陆老板。虽然无法在任何媒体上看到相关消息，但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名医处确认的。”白杰说着，声音有几分颤抖，似乎是寻找到了一线生机，“虽然那位名医声称陆老板是他治好的，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所以我就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陆老板，询问一下他是怎么治疗的。”
石忆暗想白杰还没愚蠢到家，居然没去接受那位名医治疗，然后拖个一年半载的再来找陆半城询问，总算还没有弃疗。
能治疗骨肉瘤，或者说唯一能治疗骨肉瘤的人，就坐在白杰面前。
但是石忆暂时还不想为白杰治疗。
没搞清楚白杰变身之谜，石忆不可能出手。治好了白杰，再让他去害人？那还不如让他骨肉瘤发作去死呢。
见石忆一直没有说话，白杰只能自己说下去：“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突然……就是刚才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景象……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只是身体十分疲累，而且检查出骨肉瘤的地方很疼，疼得像是要爆炸一样。甚至摸上去，都能感觉到那些细胞在跳动。”
“我被吓坏了……”白杰吞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地说，“于是更加着急想要找陆老板的医生，正巧我堂弟白科说他跟陆老板的女儿很熟……”
“呸！”好几声不屑的唾弃声响起，其中包括陆鸣。
白杰脸上稍微一热，显然也知道自己堂弟吹牛皮吹过头了，但只能继续说：“然后我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了陈哥。陈哥本来心情不好，不想回来，但是我堂弟拍胸脯说他跟陆小姐关系好，肯定没问题……”
“呸！”好几声不屑的唾弃声再度响起。
后面的话白杰已经说不下去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已经进了陆家，坐在了大厅里，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为什么他会变成杀手……而自己却只是觉得做了个梦，而且梦醒了还回到了自己床上？”石忆又开始苦思冥想，“看样子他说的并不是假话……那么，如果按照《米国队长3》电影里的情节，白杰就等于是被人控制了的冬兵，伤人似乎不能全怪他？可是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条件下会变身，这个必须要搞清楚。”
相比起寻找白杰变身的真相来，他的骨肉瘤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白杰说完了话，静静地坐着，双手不自觉地互相搓着，惶恐的视线从面前的众人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没有人说话，死一般的沉寂。
其余人也互相看着，用眼神交流。
所有人的视线，最终都聚焦在了石忆身上。
“要怎样才能查清楚白杰变身的原因呢？”石忆看着白杰暗想。
“到他的精神世界里去。”
当这把声音响起时，石忆一个恍惚，还以为又回到了索尔大神在脑海里居住的时间。
他愣了一愣，才醒悟过来说话的是黑暗公主。
这两口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样的爱管闲事啊。
不过黑暗公主说得有道理，探查白杰的精神世界，或许才是目前最恰当效率最高的方法。
“不过……”石忆犹豫了一下，“对于精神世界，我只有龙仆契约术和灵魂吞噬可以用……”
黑暗公主恨铁不成钢地叹道：“真是个没有一点开放性思维的孩子啊。龙语法术的本质是什么？就是把龙语单字的力量组合起来，像是化学公式一样，将最基本元素转化成功能各异的化合物。一条公式就是一句法术，只需要修改其中的元素或者步骤，就可以得到新的公式……”
说着，黑暗公主在石忆眼中展示出一句龙语法术来。
石忆认得，这是小光团曾与他使用过的：同调。
黑暗公主又点了点这句法术，法术结构稍稍变化，就变成了石忆最熟悉的法术之一：龙仆契约术。
“为什么我原来看不出来其中的共同点呢？”虽然石忆曾从索尔大神那里听说过，龙仆契约术就是同调的变形，但索尔大神可不会教他这么具体的变化步骤，只会填鸭式地教他必要的部分。
黑暗公主再次轻点，法术结构又细微的变化，石忆虽然没有使用过，却也清楚：龙友契约术。
“如果你的掌控能力够强，可以将每一个单字最细微的变化都体现出来的话，这一个法术至少还能变出一百多种花样来。”黑暗公主说道。
石忆咋舌。
“那么我就是要用这个法术的变形来探查白杰？”石忆问道。
黑暗公主否定：“当然不是，这只是我用你最熟悉的法术举个例子给你看而已。探查白杰，当然是用你会的另一个法术，灵魂吞噬。当去除了灵魂吞噬法术中暴力的部分，它就会变成另一个法术，灵魂搜索。”
“灵魂搜索？听起来不错……”石忆精神一振。
黑暗公主讲解道：“几乎在所有的精神类法系中，都能找到类似的法术，效果各不相同。龙语法术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而且是最简单粗暴的一种。只要你的精神力够强，就可以如巨龙碾压弱小的生物一样，强行搜查对方的精神世界。你与对方的精神力差距越大，你能搜查的范围就越大，获得的资料就越完整。”
“哦，不知道我跟这个白杰的差距够不够大？”石忆有点期盼了。
黑暗公主想了想：“如果以我的标准来说，你们俩的差距几乎为零。”
石忆闻言不由得有点沮丧。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地球人里的佼佼者，不想来个白杰，就能与自己差不多，怎么可能不受打击。
黑暗公主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不过若是以地球人的标准来说嘛，你们俩的差距就相当大了……你们两人之间，大概差了一个小史史吧。”
“说话大喘气吓死人……”石忆轻舒了一口气。
光是一个小史史，就足够秒杀地球上不正常人类的九成了吧，更何况正常人类？
差距是一个小史史，那白杰的精神强度也不过就是普通人水准而已嘛。
“也就是说我可以轻松搞定他咯？”石忆问道。
黑暗公主似乎为自己不好笑的笑话感到很好笑，轻笑了几声才说道：“是的，如果你对灵魂搜索法术掌握得够熟练的话。”
说着，黑暗公主手指轻点，写下了灵魂吞噬的法术，然后在几个节点上轻轻一敲，龙语单字扭曲变化着，竟然形成了另一道面目全非的法术。
这就是灵魂搜索，又称搜神术。
法术的语句虽然是石忆熟悉的，但几个小小的变化，却在关键处转折了那么几下，就如你唱得烂熟于心的歌，突然改了谱，高潮时要换另一种唱法，自然是让人很不适应。
石忆看着这一条法术，半天没有说话。
倒不是他记不住新法术咒语的变化，而是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震惊，龙语法术居然可以这样变化？
那不就意味着，哪怕没有龙语字盘，自己也能推演出所有法术，甚至可以创新法术？一时间，他似乎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
“别做梦了。”黑暗公主以打击石忆为乐，“现存的龙语法术，全是经过数十万年历史考验，去芜存菁，优胜劣汰的。想要创新法术？你以为自己是真正的黄金龙族，还是你以为你的智商比黄金龙族高？踏踏实实从头认真学起吧！”
石忆欲哭无泪，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搜神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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