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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师，听说你抓到了几个半夜盗窃的学生？”
“啊。”黎享点头。
“这些孩子胆子可真大，半夜三更的跑去偷手机！”
他们倒没想偷多少手机，只想把开学被没收的手机偷偷顺出来，没想到还没翻进办公室就被抓了现行。
几个倒霉学生在操场广播台上站成一排，等着挨训。
“废物。”十六班方阵里，程奇低声骂道。
“他们也没想到都两点了还有老师没睡。”他后排的男生吴子洋替台上的朋友辩解，还是他们班主任。
学校规定在校内学生不得使用手机，军训第一天，老师直接收走了所有手机，放假前再发还给他们联系家长。班主任也不会把手机带回家里，基本都是统一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这几个调皮学生去办公室帮忙时候无意间发现办公室内摄像头就是个摆设，根本没开，又摸清了手机在哪儿，愈发忍不了想要玩手机。
几个朋友打赌，赢的在宿舍掩护，输的去偷手机。玩几天，放假前重新放回去。
他们计划了两天，两点钟的闹铃，从宿舍楼二楼卫生间翻出去，踩着空调外机翻出去，连怎么躲避摄像头翻进办公室路线都摸清了，自认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出师未捷，遇上了黎享。
被抓的当时，他们几个纷纷怀疑是不是有内鬼泄密。
哪个老师凌晨不睡觉隔着半个学校从教师公寓跑这儿来？
倒霉孩子们被黎享堵了，支支吾吾说清了缘由，也被巡逻的保安发现了，之后就惊动了年级主任和校长。
这一大早，就被拉上台示众挨批了。
“……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以为是拿回自己手机，你们这是盗窃！你们是小偷！你们这些行为都会写进学生档案里面，伴随你们一生！”年级主任气得半宿没睡觉，酝酿了一晚上，开口就声音高亢，惊傻这些根本没意识到严重性的学生。
台下热闹的学生们也渐渐收起了笑脸。他们起初还在幸灾乐祸，因为这几个倒霉蛋，早上的体能训练改成了旁观训话，不用仰卧起坐俯卧撑，不用长跑两千米的喜悦，也渐渐没了。
“主任火有点儿大啊。”一个女老师感叹，“私下教育一下知错能改就行了吧，才初一。”
“行为和年级无关吧，盗窃就是盗窃。”卢薇打着哈切说。
早上5点就接到了通知，让全体老师6点前赶到操场一起开会。她前一天拍了一天的照，好不容易得了半天假期，全毁了。
“不是未遂吗？”其他老师皱皱眉，对卢薇的话不认同。
“是呀，多亏黎老师及时出现，他们现在是盗窃未遂，不是盗窃。”卢薇耸肩。
“他们也没想偷手机，就想拿回自己的。”前排的学生小声替同学辩解。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拿呢？”卢薇问。
这下，附近能听到她说话的人，全瞪向了她，目光带刺，毫无友善。
“老师你心里好阴暗。”那个学生怼道。
卢薇知道自己又惹了众怒，十几岁的孩子，善恶分明，相信世界上的一切美好又反叛，老师和同学，天然的站在同学一边。她望着那个孩子，个子高高的女生，短发，像个男孩子一样站在最后一排，在大家忍气吞声时候就敢发言，眼睛里是烧得正旺的火，怒气冲冲的想要咬人一样。
卢薇冲她坦然笑笑，“一部手机两三千，一个班级四十人，全年级十六个班，一共多少手机值多少钱，你知道偷窃六万以上就可以判十年吗？当然你们平均才十二三岁，还是未成年。”
女生脸色铁青，眼中有了慌乱，“他们没偷到。”
卢薇点头，友好笑笑。
程奇隔着人群远远望着卢薇，心里多了分讨厌。他最烦多管闲事的。
“奇哥，那么严重吗？”吴子洋问。
“唬你的，未成年。”程奇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也觉得和年纪无关。”吴子洋挠挠头。
年纪主任骂了一早上，把嗓子喊哑了，又换上了校长对吓坏了的学生们进行了一番爱的教育。学生们忐忑的被放走去吃早饭，那几个倒霉孩子依旧没完，被拎去校长室，挨个叫家长。
最终，念在他们初犯，几个皮猴子被罚每人写5000字检查，保证不会再犯。
因学生们犯错，学校又把老师们的纪律重新培训了一遍，开完会，卢薇领了一个小薄册子啧啧称奇，中学老师竟然有那么多规矩。男老师们纷纷苦着脸，里面三令五申的一条就是校内不准抽烟。
下午去操场采风，学生们比平时更惨，休息少了训练严了，据说是教官们总结过了，就是让训练的太闲，才让他们有精力半夜不睡去翻墙，从今天起，所有训练必须更严。
卢薇拍完了学生们惨兮兮的样子，又躲到树下偷懒，黎享这时候正拿着班级名单在看，里面记着每个学生的基础情况。
“他们现在可恨死你了。”卢薇幸灾乐祸，指指黎享正翻到的一页，名叫丁辰熙的小胖子，就是翻墙的一员，那个体重为了玩手机敢从二楼往下爬，也可谓勇气可嘉，“你昨天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偷手机的？”
“我不知道。”
“那你两点钟不睡觉，在学校溜达，闲的吗？”卢薇无语。
黎享一晚失眠，自己学生被抓陪同了所有会议、挨骂环节，刚送走了丁辰熙的家长，又苦哈哈跑到操场挨晒，晚上还要准备一个临时班会敲打这群熊孩子，这时候困的一个头两个大，害他失眠的人还好意思跑来说闲的吗？
黎享看不进去了，把名单收起来放到一旁，自己生闷气。除了自己还能怨谁？
挨到休息，学生们呼啦一下全跑去饮水区，丁辰熙中午挨了他爸一脚，想想军训完了还要熬夜写检查觉得生不如死，“奇哥，你帮帮我呗。”
“自己写。”程奇不干。
“是你说不会被抓我们才去的，现在挨罚了就成我们自己的事啦？”
“路没问题，是你们太不小心。”
“要不是你想玩手机，我们也不会想去偷手机啊！”小胖子急了。
“行啦行啦，我帮你写。”
吴子洋插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奇哥，那手机就真没办法啦。”
“不知道。”程奇郁闷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