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是个比较符合条件的嫌疑人，他和乔宇有仇，打过架。而且乔宇死前说了一句‘他在哪？’，会不会是对林昆说的？乔宇的生殖器和手被切了下来，是不是林昆对他抢走了吴悦妈妈的惩罚呢？
这中间也有不太合理的地方，这段恩怨已经二十多年了，为什么当初大家血气方刚的时候没出人命，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反而要杀人，而且是如此残忍的杀人？
想来想去，还是见一见林昆这个人吧。我没有告诉邓飞这件事，我怕万一不是林昆，他如果让周警官带人来查，到时候又要说我乱来了。
林昆上班的制药厂是本市比较知名的一家大药厂，非常好找。我在保安那登记后直径去了人事部，可人事部告诉我林昆已经没上班了。他们也没有林昆搬家后的住址，只有手机号码。
“这个电话能找到他就找得到，找不到那我们也没办法。”人事部的大叔十分不耐烦。
好像人事部的经理都是一副很拽的样子，至少我见过的都是。
还好林昆的手机号没有更换，我以吴悦朋友的身份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我告诉他我是受吴悦所托才找的他，并提出出来见一面的想法。我害怕他真的是凶手，去了他家就羊入虎口。可他说自己行动不便，要见面只能在他家。
我不敢肯定他所说的真假，如果他杀了乔宇，我以吴悦朋友的身份找他，他肯定是会警觉的，所以借口行动不便骗我去他家。我开始后悔自己找的烂借口，提吴悦干吗。
思来想去，我回侦探所在工具箱里找了一个小号的锉刀，用起来比较顺手，也很好隐藏，如果林昆真想对我不利，我也不会太被动。
他给的地址远离市区，是一个正在开发的地方。我印象中那里都是工地和废墟，似乎没有什么住宅区。真是一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想法，更紧张了。
到了才发现林昆住的房子就在一堆废墟中间，孤零零的。周围都是拆迁的废墟，或者是等待拆迁的破碎烂瓦房。楼道里潮湿阴暗，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我不得不佩服钉子户的忍耐力。
林昆住3楼，我正准备敲门，门咔嚓一声就开了，接着就是老旧木门吱呀的声音。
“你是先前给我打电话的小伙子吧？本来想下去买点菜，没想到正好碰见你了。”一个清瘦的人坐在轮椅上，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
“您是林叔叔吧？”吴悦说林昆有50岁了，可我看他才40多岁的样子。
“是的。进来吧。”说完他倒退着轮椅就进去了。
林昆家里很暗，他也没开灯，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楼道里发霉的味道，让人不舒服。看样子他是独自一人生活，家里没有其他人的迹象，一些都很简陋。
“我腿脚不方便，自己倒茶吧。”
“您的腿怎么了？”我在身边拿了个板凳，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坐着。
“你说什么？我的耳朵有点背，你坐近一点，不然我听不到。”
我心一惊，或许他没有瘫痪，只是故意坐在轮椅上让我对他放松警惕，就等我靠近他，然后突然站起来，拿出杀死乔宇的快刀要了我的命。
犹豫了一会儿，我偷偷将锉刀放在手里背在身后，拿着凳子向他走去。
“你刚才说什么？”林昆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的腿是怎么了？”
“哦，好几年前的事了，一场车祸，腿就废了。现在一个人天天在家无所事事，虚度光阴。你看看四周，发展得多快？而我跟一个死人差不了多少了。”
林昆的右手是藏在轮椅背后的，这让我无比紧张，他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听，而是一直盯着他的双腿。
“吴悦说您结婚了，为什么现在是一个人住？”
“后来离了，我有时候脾气不太好，喝了酒也喜欢发点脾气，她就带着女儿跑了。”
“乔宇你还记得吗？”我打算快点把问题问完，他的右手一直藏在身后，我有些崩溃。
“那个负心汉吗？吴悦的爸爸对吧？”
“嗯。”
“我怎么会不记得他，那个狗杂种。如果没有他，我和吴玉玲不知道多幸福。”林昆叹了口气，用左手轻轻捶了几下自己的大腿。
“他死了。”
林昆突然放声大笑，而且一直在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手里的锉刀捏得更紧了，林昆的笑声让我觉得危机四伏。
他的腿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紧张出现幻觉。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警戒的看着他。
“你是警察？”林昆止住笑后问道。
“是的。”我打算用撒谎来震慑一下他。
“你们怀疑我吧？不好意思，我刚才的笑实在太失礼了。可他被人杀了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我忍不住。”
“我还没说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的？”我的额头有些冒汗，我感觉他就是一只打盹的猛虎，而我踩到了他的尾巴，他可能随时一跃而起攻击我。我仿佛都看到他的右手拿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向我走来。
哪知他只是呵呵一笑，说道：“警察都来我这了，猜也能猜到。说实话，我曾经的确很想杀他。”
一架飞机从天空飞过，林昆转头看着窗外的废墟，似乎那阳光照耀下的废墟里有他曾经的青葱岁月。
“那时候我还年轻，热血方刚。因为乔宇的出现，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我每天都会想几十种方法杀死他，可惜都没有实现，因为我不敢。有一次我跟踪他，手里拿着一个榔头，想趁周围无人之际敲死他。我始终是太胆小了，没有下手。后来我跟吴玉玲说了无数次乔宇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听不进去，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失去基本判断力。”
“听说你们打过架？”
“是的，有天喝多了，专程去找他闹事，就打起来了。”
“乔宇离开这里后你们还见过吗？”
“没有见过了，他就像一股青烟消失一般。”
“你以前和他接触过，他在本市还有不有仇人？”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和他是仇人，但是我没杀他。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混吃等死，偶尔喝个烂醉。更何况这事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什么仇恨都会消散的。”
“那你刚才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一个骗子死了，是一件愉悦的事情，难道不行吗？我下半身已经彻底废了，由女人引发的仇恨还有什么意义？那不过是二十多年前旺盛的荷尔蒙分泌出来的仇恨，现在看来连屁都不是。”
“例行询问一下，前天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
“在家睡觉。”
“一个人？”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还能找人一起睡吗？”
我觉得已经问不出更有价值的信息来，起身打算离开。林昆的轮椅在我身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自己推着轮椅在我身后送我。我感觉脊梁骨一阵发紧，赶紧加快步伐走出了他家的大门。在他关门前我回头看了一下，他似乎比我刚进门时看起来苍老了一些，头发有一些花白。或许是我进门时太紧张，所以忽略了这些。
他不过是一个一天比一天苍老的可怜人，居然把我吓成了这样。
走出楼道，沐浴着屋外夏日毒辣的阳光，我竟然不觉得热，手心还发凉。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让我感觉是在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