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邹芸终于愕然了半晌，忍不住认真地蹙起了眉头：“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尝试过。”
“是么……”程亦再次垂下头不再说话。
经过这么一大段的解释后，程亦从很久以前就已然压抑于心底的疑惑，也算是终于被稍稍揭开了些许，不过却依旧有些太过杂乱的东西需要去处理细想。
程亦回想起之前尹放也跟他同时触碰了魂玉，但是却并没有遭受什么反噬，不觉纠正：“其实御魂者是有选择去掌控的主动权才对吧？假如仅仅只是触碰，而并没有想要吸收里头的魂力的话，应该也是不会扰乱到对方的存在吧？”
被他这么一说，邹芸才犹豫着道：“话倒的确是如此，不过谁又敢把自己的性命毫无保留的交在别人手里呢？你要知道，每一枚祭器内所能容纳的魂力，对其他御魂者来说都是异常诱惑的存在，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性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也不会有人能够容忍其他的御魂者来触碰自己的祭器。”
这样一说，程亦倒也是能够理解。
假如把祭器当做是容纳能量的电板的话，那么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未曾满格的手机，他们的目的都是收集更多的电力，所以每个人定然都会想要在保护自己手机和电板的前提下，去肆意夺取他人的电力。
一想到这个例子，程亦又忍不住问道：“那假如魂力都被尽数吸收掉的祭器呢？它们是不是就成为废铁一样的存在了？”
邹芸却摇了摇头：“你错了，收集十二祭器才是最终的目的，它们是通往本源的钥匙，无论里头的魂力是否被吸收殆尽，最终都得将它们尽数收集才能进行最后的仪式。”
原来还有这额外的一个要求。
“那么，那个最终的仪式又是什么呢？”程亦又忍不住问。
邹芸微蹙起眉头 ：“这正是我们所有人一直想要追寻的存在，是只有成为最强御魂者后才能知晓的答案。”
程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就算是将对方的宿主和英灵消灭掉，也需要将对方的祭器弄到手，才能算是彻底的胜利，那样转而言之，即便是最后战败，只要不让自己的祭器最终落入他人之手，那也就不算是输得肝脑涂地了。
程亦再次想要试图将着一股脑儿的讯息都给理清来。
一下子所收到了的信息量太多，实在得细细研究，看样子，更多的隐形规则还是需要自己尝试推敲才能解读出来。
总而言之，总结归纳出来的就是只有一点，那就是所谓十二祭器的存在，是为了让十二名御魂者召唤出十二个英灵，相互进行厮杀博弈的存在了？
而想要消灭对方，只能用三种方法，要么是杀死对方的宿主，要么是夺取对方的祭器，要么就是消灭对方的英灵。
不过，想到这里，程亦却又察觉出了一个问题：“等等，你刚刚不是说过，假如一个英灵被消灭后，那枚祭器内部的魂力就会因此消散，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重新凝聚，那么在这段时间的这枚祭器岂不就是不能召唤英灵的存在，那么拿到这枚祭器的主人应该怎么办呢？”
邹芸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着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假如不及时将英灵召唤出来保护自己的话，那可是很危险的存在，而如果很倒霉的拿到了一枚现在暂时无法召唤出英灵的祭器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一定时间之后再将其召唤出来，当然，如果自己的寿命有限的话，那就只能让自己的子孙去完成这个使命了。”
等等……
子孙？使命？
骤然间，程亦心头不由一震，整个脑子瞬间如醍醐灌顶。
这样熟悉的字眼敲击在他心头，却是令他脑子里一个激灵，之前的无数疑团瞬间得以连成一线。
难道……
难道程家人一直以来守护的东西其实就是指的这个？是在等待着能用祭器召唤英灵的时机？
见他脸色的骤变，好半天都没有说话，邹芸忍不住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没……没事……”程亦霎时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头的思绪，微扶着额头，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着道：“那么……假如其中一枚祭器被藏起来了，不就会使得其他人无法完成仪式么？那他们是不是就会因此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寻找祭器？”
“这一点我倒不清楚……”邹芸目光微微一敛：“我只知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真正将它们集齐来顺利完成过仪式。”
程亦倒是有些稀奇地转眸看向她：“时间跨度这么长，你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呢？”
“因为古书上说，一旦仪式完成后，十二枚祭器的实体便会消失。”邹芸抬起纤细地指尖，指了指桌上那破出一条裂纹的假玉兽道：“你应该也尝试过吧，真正的祭器是无法被任何一种方法所摧毁的。”
经她这么一说，程亦也霎时沉下了目光：“也对。”
之前在刚接触到那枚魂玉时，程亦就曾用各种方法尝试过，无论是物理性的还是化学性的手段，都无法在上头破坏出任何一丝一毫的伤痕，甚至，他还特意将它放进仪器中进行物质分析，结果换来的却只有各种仪器的失灵。
没错，十二祭器不能被目前所已知的任何一种手段所摧毁破坏。
这是它们有别于其他普通魂玉的又一个显著的特征，不，又或许已然不能将它们称之为“玉”了，而应当说是一种高密度的未知矿物质才对。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找出个结果，这就会是一场无止境的博弈么？”程亦忍不住道。
邹芸叹息一声：“所以我也说了，你还是尽快召唤出英灵来比较好，不然即便是你自己的安全也会很难保证。”紧接着，她抬眼认真地看向程亦，一本正经着道：“程亦同学，那么现在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因为祭器本身无法召唤英灵呢，还是你自己的御魂力不足才导致召唤失败的？”
程亦不由再次警惕地看向她：“我有必要告诉你么？”
邹芸脱口而出：“当然，我需要以此来判断同伴的实力。”
程亦不由冷笑一声：“我好像没有说要做你的同伴吧？”
邹芸霎时愕然：“为什么？”
程亦对她这般态度很是不满，愠怒着声音道：“抱歉，我没有办法跟我不能认同的人成为同伴。”
“为什么不能认同我？”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程亦一想到还尚在昏迷的程佳柔，便不觉激动地站起身：“用御魂力把其他人当做工具一样操控！这样将人命当做儿戏，你叫我怎么认同？”
邹芸抬头平静地看着他，默了半晌后，不由叹息一声：“之前我好像说过吧？那些不是我做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好吧，看来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澄清是我的失误。”邹芸随即站起身来，转身推开纸门：“跟我来吧。”
“去哪儿？”
“温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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